“您父亲说……”
“小手术而已。都回去都回去。乱糟糟的。”很不耐烦的声音。
柳南蕉敲了敲门,谢霖看到他,一下子就靠回了病床上。方才的中气也没了,声音惨兮兮的:“你……你怎么回来了?”
柳南蕉说手机落下了,回来拿。你好好休息。
谢霖失望地低下头。
柳南蕉又出去了。等电梯的时候,他想起谢霖那个一秒变身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回家睡了一觉,睁眼已经是下午了。有一些工作邮件,催得挺急。柳南蕉叫了外卖,一边吃一边看资料。他最近病假了两次,落下不少工作。同事不说,但他知道他们是反感这些的。研究室人数有限,少一个人,别人就要分摊更多的工作。只是这一次他没什么负罪感,因为责任不在他自己。
道理是很清楚,但工作不会自己完成。柳南蕉在还债里度过了星期六的晚上和大半个星期天。谢霖的微信是晚饭时发过来的,小心翼翼地问他在做什么。柳南蕉突然想起自己答应有空要去看他。这真是奇怪极了,谢霖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自己就算过去也属于多此一举。但他还是觉得应该过去,讲不出理由。
他叹了口气,起身去穿拿外套,觉得自己正在往一个很危险的方向滑落。
出乎意料,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工,见有客人,便很识趣地出去了。谢霖躺在床上,脸上有点发白。见柳南蕉过来,飞快地坐起来,表情硬邦邦的,似乎在强忍什么。柳南蕉把水果放在床头,问他怎么了。谢霖说刚做完清肠。柳南蕉大概知道一点,很是同情地看着他。
护士推门进来:“谢霖?”
谢霖应了一声。
“裤子脱了,备皮。”
谢霖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表情顿时十分精彩:“我自己来……”
护士似乎见多了这样的病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点!”又喊柳南蕉:“家属过来,把术前须知仔细看一下。”
谢霖还在那里磨蹭,护士威胁道:“别乱动,乱动刮破了可是你自己遭罪。”
柳南蕉拿着术前须知单琢磨了一会儿,终究耐不住好奇,偷偷抬眼看谢霖。
谢霖脸色臭极了,不停想抬起上身看自己。结果每次都被护士呵斥躺好。最后那里的草地变得光秃秃的,谢霖最后看了一眼,生无可恋地躺住不动了。护士凉飕飕地说:“你这儿发育得这么好,几根毛又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剃了就不长了。”
柳南蕉脸色发红地看了片刻,扭过头去,拼命忍笑。他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下面一直光溜溜的,现在谢霖和他一样了。那根宝贝没精打采地瑟缩着,和谢霖本人透出一模一样的可怜巴巴。
但那是凶器。曾经劈开他,在他身体里肆虐。笑容消失了,因为痛楚从记忆里浮了上来。
谢霖放下遮脸的手,看到柳南蕉的表情,眼里闪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