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眼一瞅是个吕布,实际却是个林黛玉。”
我臊得慌,便不答话,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肚子。算日子也有四个月了,穿上衣服不显,脱了衣服却可一目了然——肚子上的肉不复紧实,又凸起了一小块儿,刚开始看着别扭,眼下一天天过去,倒也习惯了。
曹维道:“你那床是不能睡了,晚上和我挤一挤吧。”
火车的床铺又窄又小,一个人睡都嫌抻不开腿儿,更别提俩人挤一块儿了,是能落摞儿啊还是搂脖儿啊,亏他说得出来!
“不用,”我说,“你睡你的,我坐着就行。”
“我能让病号坐着?咱俩掉个儿睡,抵足而眠,你放心,我脚没味儿。”
我一挑眉毛,乐了:“我脚有味儿,怕熏着你。”
“那我就不睡了,”他笑眯眯道,“我看着你睡。”
心脏啪地停跳了一秒,不只是他天性如此,还是有意为之,时不时就来点暧昧,一个小崽子装什么情圣?
遂转了话题道:“要说我一直没问,不是让你先回奉天,你咋还来上海?”
“还不是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算出你那日黑云罩顶,有水淹之灾……”
老子也没客气,照他脑袋糊了一巴掌:“满嘴跑火车!”
他嘻嘻一笑,掏出个梨来:“洗干净了,给你吃。”
我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没再接着问下去。
说不说在他,不过是路上偶遇,结伴同行,是我自以为是了。
窗外景色倏忽而过,渐变成了秋的景象。火车一路北上,挑在一个漫天飞雪的日子里,抵达了奉天。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一半,电脑忽然自动关机,重启后,半章全打了水漂,只好重新补,心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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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冬天黑得早,出了火车站,除了满街霓虹,就是一团团上升的白色雾气,肺好像真的没大好,才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胸腔里面翻江倒海火烧火燎,重重咳嗽起来。
照旧是曹维提着箱子,他要回复县一趟,不过天色已晚,转乘的长途车辆在冬夜里行驶很是不安全,加之回来得匆忙,我并没有通知家人来接,便想着带他去小河沿的房子凑合一宿,柳叔早配好了下人,回去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曹维脑瓜顶子上积满了雪,跟扣了一层瓜皮帽似的,甚是滑稽,一开口全是哈气,听声不见脸:“小河沿太远了,我先把东西给你提溜回家,然后再回宿舍就行。”
“又不用你走过去,累个啥?你回宿舍连个热水都没有,明天还要赶早,走吧走吧。”
言罢,不用分说招了辆黄包马车,行李堆在一侧,我和曹维一同坐在另一侧,晃晃荡荡往东边走。
马车时不时打滑,这匹瘦马似乎没有吃东西,走得东摇西晃,并不稳当,主人也不体贴,不用分说,下了狠手,凌空甩下鞭子,落到马后丘上,啪啪作响,像过年时点的炮仗。
我们运气不好,拦到的马车破衣烂衫,窗户关不严实,直往里灌风,可见虽有着高端的外表,但生活仍是拮据。我是真受不得冻了,喝上一口冷风就咳嗽半个钟头,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呕出来。曹维又是拍背又是顺气,见没有用,便侧过身去,用后背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