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用多了对身体可没好处。
看孩子疼得厉害,医生最后还是给楚见开了俩药片。沈长乐倒水让他吃了药,又拿老妈带来的毛巾湿了水给他擦脸,关了灯。然后,沈同学蹲在楚见床前说,楚见,你先睡吧,我看着你睡。
任谁被人直愣愣的盯着也睡不着。
楚见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长乐的脸,窗外的星光撒进对方幽幽的眼湖里,摇晃破碎,明明暗暗,柔软的视线包裹着自己,仿佛骨头缝里尖锐的疼痛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他说:“我睡不著,你跟我说说话吧。”
沈长乐说好。
楚见费劲地想靠着床头坐起来,沈长乐赶紧扶着他,侧身坐在他身后,双手环过他的腰侧,小心躲着他的胳膊把他的背靠在自己身上。他就着楚见的耳边开始唠唠叨叨的说话,讲起他转学前那个学校的事情,讲他第一次做饭时差点把厨房给点了,讲他想上什么样的大学,楚见安静的听着,偶尔会问个一两句,也会笑两声,于是,在低低的呢喃般的细碎话语中,呼吸着消毒水和另一个人草木般的味道,楚见终于睡着了,当然,止疼药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很多年之后,楚见想起那个夜晚仍然感慨,他说乐乐,你那时候暗恋我吧?
沈长乐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
楚见说,这个可以有。
乐乐很坚决,这个,真没有。
只是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从同学变成了好朋友。
楚见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没有其他问题,回家养着就行。
楚见觉得课还是要上的,虽然说他右手不能写字吧,但是其实对于像他这样的学生,课堂上那些知识只要听听也就差不多了。
所以当周一楚见下楼的时候,就看见沈长乐骑着辆崭新的电动车冲他龇着小白牙。“嘿!这呢!”
楚见笑着上车,乐乐一拍车头,说:“瞧我这新坐骑,这可是我爸昨天给我买的。说起来还是托你的福,我爸说自行车不稳当,以后要带你一起上学,得换个稳当的。”
楚见一听是为了自己就有点不好意思,沈长乐马上又说:“其实我早就想要辆电动车了,没有你这车也得换,你就是我的一个借口,用来达到我想抛弃自行车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楚见被他逗乐了,沈同学豪迈地说:“来吧,从今天起,你的一切都归兄弟我管啦!”
于是那天清晨,梧桐落下细影的灰色马路上,一辆簇新的电动车载着干净的青春和欢笑,招摇着飞驰而过。
沈长乐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
到了学校里,楚见刚坐下,一伙人过来把他围住,大部分都是女生,叽叽喳喳的问为什么受伤啦,怎么回事啊,严不严重啊,搞得肖千木和孟洋那么两个大男生都挤不到跟前。
这个时候,在这个严峻的时刻,沈长乐觉得自己要行使自己的职责了。他手捧一大杯水,大声吆喝着,开水开水啊,刚接的,烫着不管啊!其实开水是在凉水里镇过的,只是温水。在众人闪身躲过的时候,他灵巧地侧身到楚见身旁,把水往楚见桌子上一放,转过身,对着众位怀着关切心情的同学们粲然一笑:各位,各位,我代楚见感谢大家的好意,可是,你们看啊,过道这么窄,人都挤在这里,一个不留神碰着楚见的伤胳膊不就不好了吗,好吧,大家都散了吧啊,散了散了。”
有人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