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朗在地底省思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不敢深究凤亥亲吻的用意,毕竟凤亥这人有前科,说不定又是拿他寻开心。
而自己的行为,大概是修练成效不彰的结果。他依稀记得十年前花凰替他转化修为时,他也做过类似的举动。
一番思索後,岩朗汗颜的想这貌似得进塔才能解决。
於是他去了青龙殿跟于煌请示要借青龙塔,这次要入塔久一些。
青龙塔内共有十四层,地上七层,地下七层。地上七层适合火木属性之龙所修练,地下七层适合水土属性之龙修练。监於上次苦修後的狼藉,岩朗决定选了最底层。
地底层是一片寒冻,希望他那龙属性的欲望能降低一些,慢慢捱过总比把青龙塔弄得乱糟糟来得好。
他选在碎冰瀑布之下,冰柱之间,打坐入定。
***
凤亥来到钧天入口外,目前的他,修为进不了钧天,正打算请人通报玉帝,刚好遇见月游星君。
「凤亥神君请随我入殿吧。」月游星君说完就带着凤亥进了钧天,同时护着凤亥不被其他高修为神君冲撞。
玉帝让两人入座,奉茶。
「唉,凤亥老弟,你这劫难太糟心了,快极乐的修为就这麽一次都没了。」
凤亥一脸淡漠,没看出什麽惋惜,为了不让玉帝觉得拿热脸贴冷脸,凤亥还是回:「是小神让玉帝操心了。」修为大幅减少,凤亥的语气也低微了一些。
「是操心,幸得月游星君说能训化魔罗石与悉陀石,两石融合得太极石,里头你的修为未损,还能让你炼回。」玉帝也是惜才,凤亥的确是难得一见悟性高的神君,曾经修为如此之高,一个劫难说没就没,谁能不唏嘘?
月游星君也在此时将太极石浮现在手中。
凤亥眸光动了动,起身作揖。「小神从未料绝处能逢生,感激零涕,谢过两位尊者。」
玉帝大笑出声。「感激本座且收下了,零涕就免了。凤凰的七彩钻石可珍贵,听说那只为重要之人所流下。」所以也就知道凤亥这句话是多麽由衷感谢。
凤亥微微一笑。
***
青龙殿内,于煌举着杯的手一抖。「你说什麽?」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凤亥,本来以为这人要来青龙殿跟他打一架,他是挺奉陪,毕竟五百多年前那场败局颜面尚未挽回,但他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绝不主动打弱小之人,除非凤亥提议要打。可这只鸟跑来跟他说什麽?
「请教苍天主,龙族是如何双修?」凤亥依旧一脸平淡,说得好像在描述明日星象。
「咳…咳咳…」于煌都不淡定了。他想起十年前的事情,又想到岩朗跟他借了青龙塔。「你不会是要找塔里那位吧?」
「是,可否让小神走一趟青龙塔?」
于煌剑眉一挑。「要本座说,凤亥神君你这不是求人的态度吧?」
「的确不是求,是请。」凤颜如常毫无起伏。
于煌额角青筋显露。臭鸟现在修为如此低,还高傲个什麽劲!
于煌从怀中用法力幻化出水剑。「我想我们有很多笔帐要算。」
「于煌。」出声的是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问白。「是岩朗救的我,为难凤亥神君就是为难岩朗。」
于煌咬咬牙,将水剑收回掌心。
谁让问白是他的仙侣。
***
恍惚间,寒冰中的身躯又一丝丝暖意拂上,湿热贴着他的胸膛来回摩擦,温度随着他越来越舒服,卷着柔软慢慢下滑至腹部,至龙族苦修的根源。
不似上回苦修的痛苦,闭着眼的岩朗,吞下舒服的喟叹,努力让自己不贪恋这种感受,等待这漫长的修炼过去,然後回复一片平静与寒冷。
这半年内,每一次修到需承受龙族慾望之苦时,总是温暖舒服。半年後睁开眼,岩朗盘算着最底层挺适合苦修,下回要是再遇上比较难熬的苦修时可以试试。
然後,他看见与他对坐的凤亥,收起漂浮在胸前之石,缓缓张开了凤眸。
倏地岩朗双颊绯红。「凤亥神君您为何在此?」他有些恼,他苦修的模样该不会被瞧见了吧?龙族苦修时的狼狈,不太适合阖家观赏。
「陪你修练。」
不知道是不是岩朗看错,他总觉得那凤眸眼底漾着笑意。「陪…神君莫说笑,我俩并非仙侣。」
凤亥盯着岩朗不放。
岩朗被看得莫名其妙,他话语间有何不妥?「小神并不希望被您瞧见龙族修练的模样…而且地底太冷,不适合凤凰一族修练。」
「是不适合,下回去上头几层吧。」凤亥拍拍衣服上的霜碎。
下回?「神君,别总开小神玩笑!」岩朗怕真的让凤亥冷,站起身拉着凤亥急忙出塔。
凤亥翻手,太极石出现在手中。「回朱雀殿吧,这颗太极石是之前那把噬魂刀与希陀石所炼化,里头也有你的修为,把它给炼了。」
「甭了,你给的这身修为已经超出原本我自己的太多,我至今仅转化了七成,回去你炼我给你护法。」两人缓步走在青龙殿回廊上。
凤亥瞅着岩朗。「肯替我护法了?」
岩朗一脸潮红。奇怪,替问白护法也不曾有这种情况,怎麽替凤亥护法弄得像是以身相许。「不盯着你,怕你又做出什麽自残的事情来。」
凤亥将岩朗转向自己,好好面对。「岩朗,听清了,救你并非为了修练,是为了你。」
岩朗张嘴哑口无言,手缓缓爬向自己的双耳,他撇过头。
凤亥不给他眼神乱飘的机会,攫住他的下颚,逼他正视自己。「如此,还不明白?」
「别说了。」岩朗一张脸早已红透,他还没准备好迎接凤亥想说的话。
他明白凤亥想表达的情,但他不明白自己的。
曾经以为自己喜欢问白,当发现问白有了对象,他只感受到失落再无其他,想过一回後,还能轻轻道声祝福。他也曾怀疑这只是龙属性的慾望让他有了错觉。
他对凤亥的情感与凤亥所感受的一样的吗?还是只是龙属性的慾望错觉?抑或是凤亥对自己的恩德所产生的错觉?
真正的感情,又该当是如何模样?
凤亥只是微笑,不再强说自己的心境。
感情的事,没能两情相悦是常有,曾经对於妹妹与于煌不能相爱感到愤怒,但是事情一旦落在自己身上时,顿时懂了花凰为什麽就算对方不喜欢自己,也愿意守在身边。
其实只是希望那个人好而已,不为别的。
对方不喜欢自己时,心中总会有伤心,或有难过,或有失落,但那不过就是情劫的一环。
回到南宫,宫门没有十年多前的热络,但还是不少仙人会不经意徘徊在此,也不知道哪些是为了凤亥,哪些是为了花凰。
岩朗见了,抓着凤亥遁地进入朱雀殿里头的回廊。
凤亥看着岩朗抓着自己的手,虽没问出口,但明显有着困惑。
而岩朗总是能马上观察出他的想法:「那些徘徊在大门口的仙人,似乎都是来跟您讨姻缘的。」岩朗突然有点难为情。「小神是看井宿总挡着他们,想着可能还是要跟您确认过是否想与他们打个照面。若您也想要姻缘可以去见见…总之我没别的意思!」
「哥哥!」花凰自朱雀前殿跑了出来,确认是凤亥後,冲上去抱了个满怀。「你怎麽出了修练塔不马上回来见我,就懂得让我担心。」
凤亥接住了花凰,没多说什麽,只有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花凰瞄见一旁的岩朗,想起南宫星宿们前阵子的八卦内容,然後东宫星宿跑来找南宫星宿喝酒时说了凤亥进青龙塔的事。
看来是哥哥是陪人双修了。
她退出凤亥的怀抱,揉着眉心。
因为哥哥为了岩朗奉出所有的修为这事,花凰无法轻易原谅,让她以前那些小情小爱都给磨没了,所以听见哥哥对岩朗的态度之时,她没什麽特别感受,哥哥要是喜欢,岩朗也不过分伤害哥哥,也就随人去了。
只是现在有另一件难办的事。
花凰决定先什麽都不说。「岩朗成了哥哥护法一事我听说了,你们今日先休息吧。明日议事殿也甭去了,虽然青岚神君和问白神君修为之力控制得挺好,但你们现在的修为去议事殿还是怕会有什麽差错。」顺带一提,花凰现在总算能控制自己泛滥的修为之力。
凤亥允了声,没在逗留,直接往寝宫走,岩朗在後头跟上。
花凰目送两人离去的身影。
「凤亥回来了吗?」一道女音在花凰身後响起。
花凰转身看去。「是啊,哥哥看起来还需要休息几天。我们刚刚说到哪了?以前我们三人一起修行的日子?前世的事情久得都快给忘了,你再多给我说说。」
女仙漾起了甜笑。「嘻,那时候的你可调皮了。」
凤亥将太极石收起,走出寝宫。
花凰看见他的身影追上。「哥哥,今日也不去议事厅吗?」凤亥修为回复良好,前一阵子花凰提议让凤亥也一起去议事厅,说不定哪天重回炎天主之位,事务也好接轨。重要的是,有时候哥哥决策能力比她好上太多,她很多时候需要哥哥的意见。
凤亥头也没回。「不了。」
花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哥哥又要去找岩朗了。
火红的身影忽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花凰。「你跟我走一趟钧天,有事与你和玉帝商谈。」
岩朗自见到彩霞的那天起,突然消失已经一个月有。
凤亥从天庭乃至人间遍寻不着,连地府都去了,就是没看见人影。
只剩下一处他还没找,魔域。
魔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充满着各类慾望的魔气,进去的不管是人还是仙,都会因为渴求灵魂底层慾望而魔气入侵最终导致走火入魔,而且修为越高,走火入魔的速度越快。
凤亥最坏的打算,就是岩朗已经堕魔。就算如此,他也要找到他。
到了钧天,凤亥说出了他欲进入魔域之事。
花凰惊呼:「不可!」
玉帝也皱起眉头。
凤亥的太极石虽未练全,但是经过这阵子的练化,也已经是比众多神君修为高的仙尊,若是这样贸然进入魔域,堕了魔,可能成为最高修为的魔物,甚至可能成为魔王。
成为魔王最终有两种可能,称霸魔域,或是直接消融在混沌之中,不复存在。
魔域,可以说是三界的坟墓。大部分堕摩者,都会沉沦於慾望与贪嗔痴,修为越高,越容易沉陷,当沉沦过度失去自我时,最後化为天地间的混沌,让慾望消弭在浑沌之中,混沌之中又会生出一个同时拥有善与恶的灵魂,任由那灵魂在三界孳生,最终择善或恶。不断循环着。
此前没有高修为者主动进入魔域的先例,这让玉帝陷入沉思。
「小神能明白玉帝的难处。这也是为何小神仙来报备之因。小神斗胆谏言,玉帝可派发天兵天将在魔域外,若有闪失,斩立决。」
「哥!」花凰听到这,吓得都站了起来。
「花凰你且别跟来。」凤亥又补上这句。
花凰还想说什麽,这次玉帝先开口。
「就这麽办吧。若你出魔域成了破坏三界平衡之物,本座不会手下留情。」
***
在去魔域之前,凤亥带着彩霞去了瑶池。
彩霞停在瑶池的宫外,不愿再往前。
「那日,凤亥神君没有立即答应花凰神君的提议取回记忆,小神便想,我俩已有缘无份了对吗?」彩霞看着远方云朵叠叠,羽鹤翱翔,缓缓开口。
凤亥随着她眼神看去。「是。」
彩霞缓缓转头,看着曾经的夫君。
三界中,灵魂的互相拉扯牵绊与分离是常有的事,他们天人,接受分离也是修行的一环。
「不知小神可否知晓那位的名字?」
凤亥视线也与她对上,坚定地说出:「岩朗。」
彩霞先是一愣,最後释然一笑。「小神就不与神君前去瑶池了,就此与神君挥别。」说完,潇洒离去。
凤亥没有停留,转身进入瑶池。
莲母正在巡视着她的莲花园,即便有人靠近,也是头也不抬。「几万年前就跟你说过,随意窜改三生石後悔的可是你。」
「为何莲母认为小神会後悔?」凤亥没了三生石那段的记忆,於是问。
莲母抬头看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跟我来。」转身走後又说:「你该庆幸三生石不是你这只凤凰说改就能改的。」
***
狄洛无聊的坐在桌边,双手捧着脸,盯着放下来的床帷。
虽说精气香甜,但没有上回记忆里头那般诱香。
是少了什麽啊?
他总结了过往经验,大眼古灵灵转了一圈,走去床边拉开床帷,让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迅速遮掩下身。
「你这样精气太少了,无法支撑这魔盾。」
岩朗低头不语。
可以说有点後悔眼前这一切。
当初狄洛的提议,他鬼迷心窍的答应,然而就在真正要动手前,他反悔了。
他对自己所打算做的事感到愧疚,也感到不安。
他这种行径不就像是那个因忌妒发狂而堕魔的舞墨一般?最终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局。
所以他决定不让自己再见到凤亥,免得自己无意识伤害他。於是他请求狄洛替他藏身,藏在魔域是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狄洛自然也要求了他的需求,只要能给他仙人的精气,他就答应,还能保证他可以在魔域继续修仙。
岩朗就当,给精气就是一般龙族苦修在做的事情有了个地方用,废物再利用的概念。
只是,他错估了魔族,狄洛的要求非常频繁。都是用着他需要这些精气替他维持魔盾这种理由索求。所以他开始後悔。
魔盾是狄洛想出来替他隔绝魔气入侵岩朗周身的法子。不过身为魔,对这类术法不精通,只能弄了一个粗糙的魔罩,不大也不小,就这床的大小而已。
「你们仙人是不是有什麽双修?还是我与你双修吧?」
岩朗用力撑着眼瞪着他。
这怎麽可以!
狄洛看出他的想法,眯起眼。「那我何苦要帮你藏着?」他一手抓着岩朗的下巴。「敢跟魔提要求,就该想好要付出什麽代价。」狄洛运起他熟悉的紧个咒,将岩朗压制在床上。「好好修行吧,仙人。」
这种事情他这个主慾望的淫魔魔蛟常做,狄洛熟门熟路进入仙人的体内,但他不敢用魔气玷污仙人,不然他可口的精气就没了。只专注地找到一般凡人会舒爽的点上,他想仙人也适用吧?
岩朗先是惊愕狄洛一连串的动作,最後握紧拳头。
他的确有求於人,尤其还是与魔打交道,他怎麽可能会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想通了以後他换成一脸淡漠闭上眼,进入修仙模式。
狄洛一脸痴醉,就是这甜美的精气。哈哈哈,看来他发现了好东西。
但是仙人一脸平淡,让他不经好奇,若是让仙人像凡人那般欲仙欲死,不知道精气是否会更甜美。
与其想,不如做。
他奋力摆动腰肢,加重力度撞在会产生甜美气味的地方。
岩朗瞪大了眼,再度握紧拳头,咬着牙忍着。
狄洛笑开了,这精气太好吃了,他欲罢不能,加快速度希望榨出更多甜美。
岩朗咬着的牙突然松口,叫喊出声,四肢即便被扣牢,他还是想挣扎,头颅也疯狂左右摇摆着。「不要不要不要!求你出去!出去!」
狄洛哪会停,更是肆虐捣着不断痉挛收缩的龙穴,直到岩朗双眼发红,精气不再美味,狄洛才停下动作。
唉呀,玩太过火了。
忽然,狄洛一脸严肃。「魔域有仙人气息,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岩朗抬起眼泪纵痕的脸,写着不可置信。
怎麽会…
不可能,凤凰一世一双人,既然已有妻,凤亥就不可能还会再与他相好。
那是谁?
不论是谁,岩朗知道来魔域的仙人都很危险,一向热血心肠的他,没办法置之不理。
狄洛退出後松开人。「反正不关我们的事,你好好修行,把这身魔气给去了。」虽然岩朗魔化是他捅出来的篓子,但他还是喜欢仙人的气味多一些。
还是去玩来魔域的那只仙?
这个想法冒出来,狄洛很是兴奋,打算去瞧瞧,却被人拉住,他没好气地望着床上因刚刚的疯狂而湿漉漉的仙。
「可以求您护那仙人不被魔气入侵吗?」
他狄洛为了自己的私慾当然会啊,不过贪心的他还是装腔作势回:「你知道这要消耗我多少魔气,知道就好好修仙补偿我,免得我精气不足,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给混沌吃了。」他们魔啊,不知何时会化做混沌,在那之前,能享受他们当然会尽情享受。
一次两个仙人的精气,光想他就觉得通体舒畅。
岩朗点点头,抬手一挥让自己清爽後,退至床一角打坐修行。他得快点屏除魔气,才能承受狄洛这容易让仙堕魔的请求。
仙人主动进入魔域,这事还是头一回,不少魔都前来观赏。
那仙人长得绝了,本来天仙就是一群容貌姣好的族群,但这绝顶!
不少淫魔都觊觎那张脸。
还有一旁的贪魔还开启了许多赌局,赌这人来魔域做什麽啊,或是这人会跟哪个淫魔鱼欢,还有赌局赌这仙人能在魔域撑多少时间。
最後那个赌局让狄洛不敢靠近贪魔,因为他正开着粗糙的魔盾替仙人护着,尤其仙人还一直移动,他不得不消耗更多魔气开启护盾,这魔盾之粗糙大概不久就被发现他这番操作,贪魔要是发现没有赚头,可能一怒之下把他给灭了。
不过狄洛没有想到,他还没等着贪魔被发现,那位仙人已不知何时来到他面前掐着他的脖子。
「诶诶诶!」狄洛惊叫。「你别这麽大力,小心我护不了你。」
「岩朗在哪里?」
狄洛歛眸,大部分魔族因为太多贪嗔痴,导致都不善於藏表情,先不给人看出他的想法才好。
他果然猜对,这仙人必定是岩朗的相好。
狄洛吸一口气後抬眼:「你说的这谁,我可不认识。」
凤亥一双凤眼透着危险气息。「你不认识?那是谁让你用这魔盾护我的?」
魔盾的用处可以隔绝魔与仙的气息,其实仙盾也有同样的作用,凤亥入魔域也替自己开了仙盾,但是仙盾在魔域内的作用还是没有魔盾来得强,在仙盾快要被侵蚀前他发现有人替他开了魔盾。
魔一直都是以私慾为先的族群,如此有魔替他护着,必是有人吩咐,所以凤亥才会有有人指使狄洛此一猜测。
狄洛瞅着他,内心开始惶恐。
还好他有替这仙人护盾,他猜测若是这仙人堕魔大概是整天怒气满满的狂魔,他狄洛最讨厌遇到狂魔,没事就发怒也就算了,还常常把无辜的魔给打回混沌。
「那还不是因为我是淫魔,想贪你身子。」狄洛一双眼淫秽不藏。「仙人的精气可香甜了。」後面这句他是低声说的,他可不想让太多魔知道这件事,不然可要跟他抢。
凤亥掐着他脖子的手忽地布满凤凰火。
狄洛被凤凰火烧得痛苦,尖叫:「你最好别杀了我,不然你的相好也会出事!」
凤亥收起凤凰火,但没收手:「带路。」
魔盾阻隔了仙的气息,所以在修行的岩朗并未察觉洞窟内的异状。
直到床帷被掀开,岩朗睁开眼看见那片火红,才知道。
凤亥真的来找他了。
「让我好找,该回去了。」凤亥执起岩朗的手。
岩朗将手抽开,撇过头。「神君请回吧。」说什麽他都不能跟着回去。
自己心中有魔,万一他因此做出了什麽危害他人之事,他无法原谅自己。
狄洛坐在桌边支着头扁着嘴。对於两人互动毫无兴趣。
他不介意两人直接在他房里洞房,毕竟有精气他开心。
「因何?」
岩朗低着眼慌乱许久找不到说辞,便指着狄洛脱口:「我、我喜欢他!」
凤亥盯着他半晌,忽然一手拦腰将岩朗抱起,转身抓着狄洛的後颈,离开魔域,来到人间的一片无人空地。
抓着狄洛的那只手,凤凰火再现。
狄洛又惊叫:「等等等等!这是误会!误会!岩朗你跟他说说你不喜欢我!」
凤亥冷笑:「他喜欢你不是什麽事,你死了便好。」杀魔也不是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毕竟魔就是三界众生堕落的集合体,杀了有可能还能精进修为呢。
狄洛用尽所有的术法都让已回复八成功力的凤亥给挡下。「岩朗亏我还帮着你,你是这麽恩将仇报的吗,就让他随意杀我?」而且这只鸟还不是直接杀他,居然用凤凰火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
岩朗茫然的眼望着凤凰火。「为何…神君有妻,何苦与小神纠缠?」
「我今世只有你,再无他人,何况你心里也有我,为何我要放开你?」凤亥说得斩钉截铁。
狄洛咬牙,没办法了,凤亥是真真切切要置他於死地,最後一招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思忖完,他用刚刚吸取的岩朗仙人精气,幻化成岩朗的模样,他们俩个本来气息就相似,这会儿再加上这些仙气,除了修为,其他几乎一样。
这的确成功让凤亥停手,却让凤亥难得紧紧攒眉。「为何…你会有仙气…」他当下着实害怕自己会不会真的不小心误伤岩朗。
狄洛得逞一笑:「这可是岩朗拿自己的精气…」
狄洛话还没说完,就遭到岩朗运起的土刺贯穿脑袋。
在狄洛顶着岩朗的脸重伤的当下,凤亥瞳孔一阵紧缩,还好土刺後,狄洛就化回原本的模样,然後是一阵魔气消散。不然凤亥恐怕自己会对真的岩朗动手。
凤亥收紧岩朗腰间的手臂。
「神君,放开我吧。」岩朗回过头望着那张漂亮的凤颜。
凤亥瞅着他略为不解。
「您没听清吗?」岩朗眼神一闭,再张开是满满的红光。「我既已与魔族双修,怎麽还能成为您的仙侣呢?」
静默不知长达多久,凤亥才缓缓放开手臂,只字未留,转身离去。
岩朗站在原地扯了一抹苦笑。
这样就好,他一辈子都不会伤到凤亥了。
***
岩朗不再回天庭,在壶山从前的瀑布旁搭起了窝,种了一些花草果木。
有时帮黑云跑跑腿,黑云也会来他的小窝做客。
一晃眼间,人间的十年过去了。
在这十年,岩朗也透过修练,彻底将本来就不多的魔气根除。
不知道是否长期舞花弄草,还是人间时态引起的变化,岩朗比起十年前,长得较精实了些,平凡的容颜多了份成熟和淡薄。为了方便种植活动,他还把头发削短,显得清爽。
水底凉爽幽柔,岩朗常常待着就是一两天,还会在水底翻滚闹闹水里的鱼儿。觉得全身都舒爽了,才游上岸。
刚踏上岸,岩朗就被刺目的红给顿足。
那抹红站在树丛旁用手指戳着他种的果木,摘了片叶子就要往嘴里送。
岩朗飞奔而至,夺回那片草,又快速摘了一颗桑葚。「你怎麽见到什麽都往嘴里送?吃这个。」把桑葚送进了那漂亮的嘴里,手指不经意摩擦到那柔软,引发他头皮小小的颤栗。
那是五色鸟最爱吃的桑葚,而岩朗的园子里,有大半都是桑葚。
凤亥咽下那桑葚,他吃不出来味,但总觉得心情好。一双眼正直直盯着岩朗未着一丝半缕的裸身。
被瞧的不自在,岩朗用法术给自己穿上他习惯的玄色与金色搭配服饰。
凤亥看了,手指轻点在岩朗的衣袍上,那身玄色就变成了红色。
这一动作让岩朗忍不住羞红了脸。「您别又来。」
「这回不同,这徒手也脱不掉。」意思是,只有他凤亥能脱。
岩朗撇头,他脸红得没眼见人。
不再理会凤亥,他走回他的小窝,倒是凤亥亦步亦趋跟着他。
回到小窝,岩朗就是修行,凤亥见了就在旁边静坐。
人间的天一亮,岩朗会去浇花,徒手修修草木,凤亥就在一旁看着。
两人不发一语。
岩朗花草顾得差不多的时候,转头就看见凤亥的红发缠在细枝上。
照理说那并不难取下,仙人亦可用法术处理,然,他却看凤亥与之胶着。他不免怀疑会不会是那位仙尊故意为之。
岩朗伸手细细找出结,轻柔打开,似乎怕扯痛人。「您该回天庭了。」
如果此时岩朗转头,就能瞧见凤眸眼底漾着笑意。「我已不再是朱雀。」
连副的也不是。
岩朗手一顿,惊愕转头。「您…」
「就是一介散仙,想去哪就去哪。」只是这散仙修为高了点。
他十年前也只是天庭的十天前放手与岩朗分别,其实只是要去处理天庭一些事务,一边将太极石的修为转化九成,剩下一成送给莲母,答谢莲母让他查阅他与岩朗的三生石。至於天庭事务,自然就是与四方天和玉帝辞别,虽是凤凰,但他并不打算继续守在四方天,也不打算成佛极乐。
凤亥双手也加入解开结的行列。
「这是何苦…」岩朗语气里只有担忧。
凤亥没看他,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说过要娶我为妻的,什麽时候?」
岩朗楞是一张嘴张着。「我没说过这种话。」
凤亥笑着。手里的结解开了。「你前世说的,想赖?」望着郎君。他若是没去看岩朗的三生石,他必是不会忆起那段记忆,虽然更早之前的记忆,因为都给了彩霞,他已无印象。不过莲母只给他看他们前世的姻缘,至於未来,就是他们俩自己的造化了。
岩朗一脸茫然与震惊。「我前世?」他是凡体投胎修仙,前世早已被孟婆收了去,毫无记忆。
凤亥只是笑,负手回了小窝。
前世…
前世?
「所以…」
岩朗记得有位神仙是这麽说的,三生石上的姻缘是生生世世的孽缘。
他追上那火红的脚步。
「凤亥!你、你是怎麽知道我前世的?你看了三生石了?你、你…三生石…那情劫对象是何许人也?」
【完】
漆黑的小蛇,在泥地里看着豪不起眼,他双眼羡慕地张望着枝头上的三只五彩鸟仙。
他们偶尔成人,偶尔成鸟,飞来玩去不亦乐乎。
一只大蛇经过,怒吓小黑蛇:「别总看,还不想想法子怎麽抓来吃。」
「这、不能吃的,他们是仙。」小蛇赶快收回视线,不敢再乱看。
大蛇张嘴露出尖牙,发出嘶嘶声。「谁管仙还是鸟,要不学着自己狩猎,你就等死吧。」威吓完,大蛇拖着蜿蜒的身躯离去。
小蛇垂头丧气,去林子里找吃的。
他狩猎时,常常偷觑着那三只五彩鸟。有时候幻想自己能跟他们一起玩。
但不可能,他只是个刚破壳不久的小小蛇。怎麽能与仙列并驾齐驱。况且,蛇与鸟,是捕食者与猎物,又怎麽能友好相处呢?
能这样偷偷在旁观看,就是他蛇生最大享受了。
一日,他在洞窟附近寻找猎物,就看见洞窟里头五彩鸟仙们正在用凡人之姿在修行,他不敢打扰,转了个方向就想离开,却发现大蛇正悄悄靠近。
这分明是想趁人之危。
小黑蛇快速爬了过去,对着大蛇张开嘴威吓。
大蛇本不以为意,却听到洞窟传来:「有蛇!」大蛇迅速离开。
脚步声快速靠近小黑蛇,小黑蛇感觉双颊被压制,他吓得卷在那只手上。
「我抓到了,彩霞别怕。」这只鸟仙的声音与其他两只鸟仙不同,略略低沉。
「哥,丢远些!」
「子亥,当心。」
五彩鸟仙将他带出洞口,又走了几步,正想用力扯下时,发现小小的蛇身微微颤抖。
他蹲下身轻轻放下小黑蛇。「我知道刚刚是你吓走了大蛇,谢谢。但你若伤了我们,我照样不留情面。」
小黑蛇身躯被放下,大眼看着那五彩鸟仙,然後快速的在五彩鸟仙脚边转了几圈。
五彩鸟仙轻轻地笑了,小黑蛇很开心,那鸟仙的笑容是多麽的可爱。
後来五彩鸟仙发现,每一次打坐结束後,前方地上总会有小型鼠类的屍体。
「恶,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一旁的红花揪着小脸。「这要给我知道是谁,我替哥哥灭了他。」
子亥但笑不语。
他的确是有点苦恼,毕竟他们并不是食鼠的鸟类。
他在一次静坐时,没有完全入定,观察着周遭的环境,细微的摩擦声响,让他双眼微开,想看看是谁。
那小黑蛇入了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立马张开眼,小黑蛇察觉後,仓皇逃跑,他追了上去。
追了一阵,子亥喊到。「你站住!」
小黑蛇很听话,没再爬行,但也不敢回头。
「以後别再送东西来了。」
这话听在小黑蛇耳里略有嫌弃的意思,他眼眶泛湿。
鸟与蛇果然是无法成为好朋友的吗?
「好。」小黑蛇落完这句,就滑行爬开。
小黑蛇很守信用,子亥打坐完的确也不见那些死物,不过他也没再见过小黑蛇。心里微微泛空。
他以为小黑蛇把他当朋友,结果不是吗?
而小黑蛇总是在他们打坐的时候在外头守着洞窟,时间差不多以後,又悄悄离去。
後来有几天,小黑蛇都没见到那三只鸟仙。
他以为三只鸟仙修得正果上天庭了,哭了好几天。
结果突然某日,三只鸟仙回来了,但声音低沉的那位颇为虚弱,小黑蛇着实焦急,却什麽也不能做。
「彩霞,不如快快把记忆还给哥哥,这样里头的修为也能帮哥哥一把。」
那只叫彩霞的五彩鸟仙抹去脸上的泪珠,点点头。
正要动作时,她们发现洞窟里满满都是蛇。
这是打算趁人之危。
红花徒手挥打蛇,结果被咬伤。「彩霞!你快将记忆给哥哥!」
彩霞正要动作,忽然洞窟壁上的群蛇跳下,埋住了子亥的身躯。彩霞要挥开,被红花阻止。「先逃!保护哥哥的记忆,我等等就带着哥哥去找你!」
彩霞摇着头,却听见红花又喊:「快!」
小黑蛇在群蛇入洞窟时就加入了战局,他用威吓,用咬阻挡了一些想接近虚弱五彩鸟的蛇群。
但突然群蛇跳下,他也被砸的晕乎。
他忽然看见大蛇,正在将五彩鸟的头缓缓吞入腹。
不可以!
另一个帮忙挥舞的五彩鸟仙,只顾着她哥哥身上挥开又往上窜的群蛇,却没注意头上这只又黑又大的大蛇。
小黑蛇冲上前去对大蛇又打又咬,他一只刚破壳的小蛇哪敌得过大蛇,大蛇见他那麽不识趣,气得嘴大张,一个吸溜,把小黑蛇跟子亥给吸入腹後,迅速逃离现场。
红花一脸惊慌,追了上去,群蛇纷纷咬住她,甚至还捆着她的身躯,让她无法动弹。
「哥哥!」
在大蛇肚子里的小黑蛇趴在五彩鸟脸上哭着。
「…你在哭吗?」小蛇在他脸上颤抖得厉害,他也没力气做些什麽,只能微微发出气音。
小黑蛇哭得更凶了,但子亥看不见。
「让你哭了,对不住没能救你。」
小黑蛇摇头,是他没救他才对。
「死前我们也算有缘,我们就当一日的朋友吧…」
小黑蛇伸出细舌舔舔五彩鸟仙的眼。
後来五彩鸟仙没再说半句话,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
番外一完
「哥哥,这南方我熟,最近诸事繁多,南方就不劳您走一遭,我去吧。」
议事厅内,四方天主正议事着,这时没有颢天主,苍天主不是于煌,玄天主也不是舞墨。因为南宫朱雀有两位,所以西宫的事物都由南宫代理。
另外彼时天庭还没有那麽多神只可以代劳事务,很多劳动事物必须要由四方天主亲自处理。
比如说现在南方的旱灾,需与东宫联手处理下雨时机。
其他星宿则是要负责处理各国战火、天火等事宜。
凤亥犹豫了会儿,虽然很不想劳动花凰,不过他们刚到四方天,人手不足,也不好偏心。「好吧,北方由我来。」
他必须努力修练,成四方之首,这样花凰就可以不用做那麽多事了。
「那就麻烦两位仙尊了。」老苍天主捻捻胡须,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事项。
结束议事後,花凰便动身前往南方。她忽然想起哥哥的记忆在彩霞那,不知道彩霞现在在哪,这次去南方办事,顺道将彩霞找回来带回天庭好了。
在人间花了三年在各地控制旱灾与雨水,花凰跟东宫的人挥别,自己动身去山林里寻找彩霞。
她想应该是不会离他们以前生活的地方太远。
没想到还没找到彩霞,她先被化为人身的蛇魔给弄晕拖入洞窟。
而蛇魔更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个凡人小孩好奇地跟着她入洞窟
「这位姑娘怎麽了?」小孩张着大眼满是好奇。
蛇魔一脸烦躁,把小孩弄晕了丢在一旁。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麽简单得手的猎物,可不能被其他人打扰。
伸出舌头舔舔姑娘的脸颊,蛇魔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她凹凸有致的身躯。
凤亥处理完北方的事物,就带着张宿赶着去南方,到了南方听东宫的星宿说花凰跟他们分道扬镳,凤亥又在人间找了会儿花凰。
找到洞窟时,凤亥当场就跟蛇魔打了起来。
「张宿,带着花凰回南宫。」凤亥心里打算,之後再也不让花凰下凡。
说完,张宿就带着花凰离开。
跟蛇魔交手几招,蛇魔逃了,凤亥也不再追,走出洞窟打算离去,发现脚边一阵拉扯。
他低下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映入眼帘,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姑娘,我叫做小石子,你…你可否当我的媳妇?」他爹爹说,小石子已经长大,可以慢慢开始找媳妇了,要是遇到心仪的姑娘就问问,再过几年就可以提亲把人娶回家。
凤亥语塞。
这孩子把他当凡间女人…,还说要娶他?
凤亥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甩头走人。
早知道别让张宿那麽早走。
「小石子,还记得家住哪儿?」凤亥站着问,他倒也不是多冷血,只是世间事,他不想管顾,免得惹上不必要的缘分。
小石子的手还是捉着凤亥的衣摆不放,看着陌生的洞窟外,他回:「山下。也许我找得到路。」让未过门的媳妇见笑可不好,即便一片陌生,小石子还是硬着头皮说可能找得到。
凤亥见天色也不早,抱起孩子就往山下走。
小石子小脸的红晕只见扩大。
姑娘力气好大,他回去也要好好锻链锻链,以後也要把姑娘抱起来才是。
「姑娘有夫君了吗?」小石子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
小石子笑颜绽开,不屈不挠。「那姑娘您住哪儿?叫什麽名?我过几年去提亲。」
凤亥浅浅微笑。「你都不认识我,就这麽随意说要娶上门?」
小石子眼里都是热切。「刚刚姑娘打跑坏人,一定是好人。」这麽好的姑娘不娶就亏了。
凤亥又笑了,小石子的双手着迷地捧着他的脸。「姑娘你真漂亮。」
凤亥顿下脚步。「松手,我看不见路了。」虽然他并不需要看见。
「不松手。」小石子语气坚定。「你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凤亥问:「真那麽想娶我?」
小石子坚定地点头,怕凤亥不信,还加重了语气:「想。」
「那,你从今以後开始拜朱雀,若是能有个庙更好。」这样他就能拥有功德值,修为也会提升得比较快。
小石子偏过头。「朱雀庙?」
「对,南宫朱雀炎天主。记住了?」
「南宫朱雀炎天主…」小石子复诵一遍。「记住了。我盖了庙就能娶你了吗?」
「你盖了庙,我会来找你。」凤亥不正面回答。他一介仙尊,不好跟凡人谈什麽情啊爱的。
小石子笑开了。「拉勾勾。」伸出小小的右手。
凤亥也伸出左手小拇指,与他拉了勾。
下山後,凤亥在小石子的家宅几哩远处放下小石子,让小石子自己走回家。
那天小石子紧紧抓着他的衣摆不断重复说着。「你要记得不能反悔,我盖了庙你来找我,我会娶你的!」
「快回去吧。」
「我等你!」小石子走远後依旧喊着。
目送小孩离去,凤亥回到天庭。
那天的事也就当是与孩子说的玩笑话。
乍到天庭的两兄妹依然忙碌,没闲暇时间分神其他事。
直到三天後花凰冲进寝宫抓着他喊。「哥哥!怎麽回事?我身上怎麽会有功德值?」
凤亥感觉了一下身上少许的功德值,浅浅一笑。这孩子还真把话听进去了。
不过事务太繁忙,他只派翼宿探探南方拜朱雀的状况。
那日小石子回家去後,努力赚钱,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有自己的私房钱,请人刻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南宫朱雀炎天主。日日上香。
又花了两年的光景,将南宫朱雀炎天主刻了一尊神像在家中祖先牌位旁供俸。
别人来做客都问他拜的是什麽?管什麽的?
小石子想了想那日际遇,那人手上有火,便说:「掌火的,保佑家中不出火灾。」
是的,长大的小石子想想也许那时候自己是遇上了仙人。毕竟手中突然有火这事不太像是凡人所为。也释怀为何当初姑娘不正面答应他的求婚,更觉得也许此生两人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小石子的话村里没人信,倒是一个要去县城当伙夫的信了。
伙夫每日上工前便会祭拜,久了也成了一种习惯。
一次,隔壁民宅失火,结果没烧到他们酒楼,伙夫乐得,说是他日日祭拜朱雀,得到保佑。
这一传十,许多人也渐渐开始拜起朱雀来。那时候是小石子十八岁的时候。
县城一位进士听了,摇头说朱雀哪是什麽掌火神,是掌管星宿的辟邪神,这让拜的人又更多了。
小石子十九岁时,见县城风风火火拜起朱雀,他便找了庙,问问能不能让庙里给朱雀一个坛位?
他钱不够盖庙,起个坛总可以吧?
此事很顺利,渐渐一些新盖的庙,都会另外放一个朱雀坛供人参拜。
小石子很开心,但盖庙的事情他依旧悬在心上。
他终生未娶,直到五十八岁时,攒够了钱,把毕生积蓄都拿去盖朱雀庙了,一年後,朱雀庙完工时,他只进去过一次,人就卧病在床。
凤亥终於忙完北方,马不停蹄地又要往南方去。
途中忽地感觉到体内涌进大量功德值,他才突然想起几天前那个小石子。
他一直想抽空去见见小石子,但真的忙得抽不开身。自从不让花凰跑外务,几乎都是他南北跑,花凰负责议事厅议事,两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这麽大量的功德值,小石子这是建庙了?
循着功德前去,诺大崭新的庙宇伫立在他的眼前。
他向人们打听是谁盖的,盖的人又在哪,才知道小石子花了一生心血只为了打造这座庙。
而且终生未娶…
等了这麽多年等不到,又为何这麽傻呢?
凤亥苦笑。
他找到了石家,通报说是石老爷的老朋友,想见见他,很轻松就进了院落。
石家算是个大宅院,小石子有八个兄弟姊妹,小石子排行,就被凤亥给送了出去,而且里头还设下了屏障,再无仙人能出入。
「哥哥?」
只见里头传来。「朱雀大人您还是先回天庭忙吧。我与夫君还有要事。」
不,哥哥,有星宿在她不忙啊!
岩朗闻言一惊。「夫君?」
只见凤亥一笑,岩朗却觉得这笑有些不怀好意。「夫君不是说要娶我,那我便是夫君的娘子,从今尔後夫君可要记得改口。」
岩朗不知道该答什麽,只好应声点头。
「那是不是该在夫君替我建造的新屋里洞房?」
岩朗傻愣在当下。
他不明白。
凤亥松开红缎带与手腕,抬手指着朱雀神龛桌下。
……?
***
岩朗没有想到所谓的新屋是他前世盖的庙宇,而更荒谬的是,他竟与凤亥在神龛前洞房,即便隐身,这来来去去的凡人…
凤亥从一开始就不容他反抗,不论他怎麽劝说,怎麽央求,凤亥总是笑着而坚定的达成目的。
那笑容是有些冷的。
他双手无力地攀着凤亥的肩,衣衫不整,双脚打开跪在凤亥身侧,腰间被凤亥紧紧扣着不能动弹,摆荡的速度只能配合着扣住他的那双手的主人。
没有多余的前戏,凤亥的进入有些突然,灌满体内的是凤亥不知何时已经转换成水土的法力,忽然的法力涌上,龙属的慾望随之攀升,到达顶点时,他眼光血红,瞬间体内的法力又一下被抽走,他只能瘫软下来,然後又被注入法力。
就这麽来回几次,岩朗觉得自己快要崩溃,这样人来人往的环境,凤亥在他体内的热度,再加上这样的法力冲击根本是酷刑。
「神君…不要了…求你停下…」
「夫君又忘了称呼了。」凤亥的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岩朗被那冷冻得心有点痛。
「娘子…」法力又疯狂涌入,盈满岩朗体内,慾望充斥,想扭动的腰又被扣住,理智通常在这时候会全失。「娘子…拜托你动…凤亥…呜呜呜…插我拜托…拜托…」
体内法力被抽乾时,岩朗又会因为刚刚失去理智的自己而感到羞愧。「求您停下…神…娘子…求您…」
凤亥从头到尾除了那双掌握岩朗腰部节奏的手,全身冷冷地看着岩朗一次次崩溃与求饶。「你也是这麽求着那蛟魔?」凤亥双手的动作与法力没有停下,再一次让岩朗双目炙红并失去心神。
岩朗伸着舌头想渴求凤亥的唇,法力抽乾後他又只能瘫软在凤亥的颈窝里。「没有…」
原来凤亥很生气,岩朗明白後,就随凤亥折磨自己。
是自己不对在先,他也没什麽好辩解,毕竟自己的确也曾想伤害凤亥过。
既然凤亥气没消,那他也任由自己的慾望支配自己,啃咬着凤亥美丽的肌肤。
只见凤亥微微叹息,脸上冷淡刺骨的笑容也不再,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无奈。「夫君,以後可别让我找了,有什麽不明白的,问我便是。」凤亥换了姿势,让岩朗平躺在身下。
岩朗深情地与他对望,伸手碰了碰凤亥的脸颊。「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伤害你。」
凤亥将鼻尖靠近了他,他们肌肤相贴。「你伤不了我的,别忘了那是我的乐趣。」凤亥今日特别多话,他想把话都明白说给岩朗听。免得这傻龙又自作主张想一堆无用之事。
岩朗接下与他对碰的唇,缠绵许久。「这回不是让你气得如此?」如此虐待他。
凤亥的唇游移至岩朗的耳廓,下身温柔摆动,惹得身下人娇喘连连。「是很气…」天籁嗓音带着气音勾着人心,似乎有种魔力搔着慾望中心。「但看你哭成这样也挺有趣…」
「嗯…啊…」听觉视觉与触觉的享受交织成一波又一波的淫慾,胀满的快感让岩朗脑袋像是灌了水一般,无法做其他反应,只能被凤亥领着高潮。
他有些後怕的想,不会以後双修凤亥都会这样玩吧…他可吃不消…这样只会让他花更多时间修行而已。
***
事实证明,双修对岩朗帮助并不大。
可凤亥也不让他独自苦修,他只好花更多时间静坐。
午後南国,暖阳斜倚,岩朗巡了一遍庭园的花草,眼神不自觉飘向窗边恣意坐卧看佛经的鸟仙。
那耀眼的容貌让岩朗目不转睛。
心里却在苦恼,他发现鸟仙的慾望挺淡薄的。那次双修後,凤亥就不曾再提,倒是自己心心念念,而且每多一日,他对凤亥的爱就多一分,他的慾望就多一层。
他为何生来是龙呢?
要不考虑重新投胎吧?
远处的凤亥微微抬眼看着表情变换的岩朗。
思忖着那地龙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没用的了。
日暮晚凉,岩朗望着凤亥的眼神却炽热,却只能无奈回屋。
凤亥依旧读着佛经,这状态有时可以持续几日。
岩朗走到平时静坐的地方,还没坐下就听见身後传来悦耳的嗓音。「夫君若是想双修就说一声。」
岩朗身形一顿,转头走到凤亥的卧榻,双手撑在凤亥两侧。「有时候,挺怀念寡言的你。」红着脸奉上自己的唇与之交融。
凤亥唇角微微一勾,手轻松扯下岩朗的衣带,将人圈进怀里。「叫娘子。」
多慾的龙也挺好玩的。
够让他玩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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