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爷随陈大海出了房门,勉强向前走了几步,再也无法移动,只感觉腿一软‘噗’的一声坐倒在地,嘴里嘟囔道:“老爷害我!老爷你是要害死我啊!”
陈大海嘿嘿一笑:“这不没事吗?师傅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
钱师爷苦笑摇头,却也无可奈何。等钱师爷缓过来,对陈大海说:
“老爷准备怎么做?”
“带人直接过去不就得了,还要怎么做?”
“这样恐怕不妥,你看这样,我先带几人过去看看,确认一下,你带着大队人马等天黑了再过去,到时等我信号,把村子一围,事情不就妥了。”
陈大海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就按你说的办,我去点齐人马,你去稳住那两人。”言罢两人分头而去。
却说先生和培武在门厅过道中等的着急起来,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估计要走夜路了,虽是太平盛世,却也难免有鸡鸣狗盗之辈出来祸害人,正在二人坐立不安之时,却见那位师爷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离了很远就听他喊道:
“孔兄赎罪!赎罪!有事耽搁让你们久等了。”
“先生客气!我等草民本应有之数,不必介怀。”
“孔兄还是怪我啊!我在这给孔兄赔罪了!”说完深深一躬。
先生见状,立刻还礼道:“先生言重了,学生知先生事忙,哪有怪罪之理?切莫折杀学生了。”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本人姓钱,咱们以平辈论交。”
“那钱兄,孔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该如此,自该如此!”钱师爷连声说道。
“那钱兄,不知我们报来之事如何处置?”
“好叫孔兄知晓,你们发现的那具尸体很可能就是那位为祸乡里的江洋大盗,县太爷说了,如果确是此人,你等可是立了大功了。不但县里有赏,府里也会给与嘉奖,就是魏王说不定都有赏赐下来,到时你们就发财了!说不定还能赏个一官半职的,到时我可要仰仗孔兄了!”钱师爷侃侃道。
“多谢钱兄提携,我辈行事谨守礼义廉耻,所报之事无非是守礼义而已,本不为有否赏赐,不过主事之人并非钱某,培武才是,钱某只是陪同,所谓赏赐理应归培武才是。”孔先生闻言忙道。
”孔兄高义!令人敬佩。不过不但要赏赐主事之人和孔兄这般协办人等,连你们全村都要嘉奖,孔兄不必推辞。”
先生和培武听了满心欢喜,尤其是培武想像着官府的赏赐起码有几十上百文钱,还可能是银子,到时就可以多置办几亩地,为子孙后代多挣些财产,要是芦花知道了,肯定会和他一样高兴,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钱师爷见此,心中哀叹。
“官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天色不早了,再晚就要走野路了。”培武催促道。
“这就走,我到南门处带上几个人就走。”
钱师爷带着两人到南门口,见十几位衙役在门口牵着两头毛驴候着,见到师爷来了立即围了上来,纷纷与师爷打着招呼。
“你们跟我走!”说完接过毛驴缰绳,让了一匹给先生,等两人骑上毛驴众人齐奔刘柳村而去。
张集在河的对岸,离淮水河十几里的地方,张集算是离刘留村最近的集市,虽说隔河千里远,但好在刘柳村几乎家家都有一小木划,过河到非难事。芦花赶到张集的时候其实天色尚早,但不知为何今天的人特别少,平时很快就卖完的鸡蛋却少人问津,倒是芦席很快就卖完了。芦花等到天色已经发暗,实在是没法,准备带回去。这时旁边店铺的老板娘看到她挺个大肚子于心不忍,便宜买了去。拿了钱准备离开,老板娘对她说:
“大妹子,我看天色已晚,你一个妇道人家走夜路太不安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明日一早你再回去如何?”
芦花有些心动“就怕打扰了你们!”
“没什么打扰的,大夏天的也就是腾个地方而已,出门在外多不容易,也没那么多讲究。”
“那就多谢大姐了!我给你们付房钱。”
“那倒不用,我看你也是个能吃苦的人,你就陪我聊聊天吧!”
芦花在老板娘家吃了饭,就陪着老板娘聊了会天,但总是感觉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又想不出会发生什么事,可是越来越感觉心里发慌,就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老板娘发现她的异常就问道;“是不是住着不习惯?”
“不是,我总感觉家里有事没做,不行我还得回去!”
“大妹子,你是第一次在外过夜吧?没事的,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在家你家汉子照样过得好好地。”
“大姐,谢谢你!我还得回去,要是不回去估计会担心一晚上的,反正我晚上也睡不着还是回去吧。”
芦花坚决的回绝了老板娘的挽留,毅然的走上了回家的路。
夏日夜晚的乡间小路上吵闹一片,蚊虫在耳边嗡嗡,青蛙在水田中争鸣,间或有惊飞的鸟儿凄惨的鸣叫,即使是芦花胆大也时时被惊出一身冷汗。芦花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赶到了济水河,跳上自家的小船向对面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