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北逸躺在马圈里,冻得瑟瑟发抖。
一位婢女蹑着步子跑来:“小公子,小公子,七夫人方才叫我来给您送吃的。”
北逸扒着马圈的门抬起头:“七夫人?可是今日老爷新纳的妾室?”
“是。”
北逸心一阵凉意,他的阿娘终究不是他的阿娘了。
“小公子快吃吧,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我会来给你送吃的,千万不可道于他人耳。”
北逸狠狠地点了点头,吃着那一些喜果,这是他阿娘嫁人的喜果,他狼吞虎咽和着泪往下生咽,喜果真甜,真好吃,从小到大他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比马奶好喝多了,马奶很腥他不喜欢喝,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活着,每天每天,他都要在深夜喝马奶。
那匹母马兴许是看他可怜,踢了他两回便没再阻止他。
北逸吃完挖了个坑,将包喜果的油纸埋在坑里。
翌日一早,鞭子甩来,他被一鞭子抽醒。
刘知县的儿子,刘文正甩着鞭子朝着他抽来。
不仅如此,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纷纷而来。
刘文正捏着鼻子指着墙角的北逸道:“滚出来!”
北逸小小的脸上满是血痕,他十指抓着墙壁。
刘文正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再不滚出来,我让你喝马尿。”
北逸挪着身子从马圈里走出来:“公子。”
刘文正的几位好友哈哈大笑。
“瞅瞅他这可怜样,哈哈。”
“文正,何时圈养了个男娃子,这么臭。”
“就是,就是,你看他那眼神,怕的要死呦。”
“喂,小子,来给哥几个耍个杂。”
刘文正哈哈大笑:“来,给他们耍杂。”
北逸记得怎么耍杂,这辈子都忘不掉,他接过刘文正手中的鞭子,缠在脖子上,缠了两圈之后,将鞭把一扔,正正好好悬在树干上,北逸拉住鞭子,身子腾在半空,而他的头颅带着身子在空中旋转。
转得他要将昨日吃下的喜果呕出来,北逸强忍着,他不能吐,如若被发现他吃了喜果,刘文正会将他打死。
刘文正一把扯住鞭子,鞭子在树干上越收越紧,北逸快要窒息而亡,小小的手指在空中乱扑腾。
几位公子哥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