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话题始终往去他们戚总家的会所里引。
不是所有的富二代都像陈北劲这么平亿近人,还像陈北劲这么英俊、多金、有教养,睿智、贵气、还晓事,虽然那人对其他人薄凉功利了些,但对自己总是留着几分真情意。
他知道的,陈北劲对自己是有情意在的,他们在一起,陈旺财连耍帅露肉也那么可爱讨喜……嗯,他是不是在心里夸太过了?
总之,对于其他这类云端顶层上的人物,沈致亭有自知之明,一向是不沾不挨,少爷太子们本就都不是好惹的主儿,更何况戚时恶名在外,他只能避而远之。
沈致亭知道王薪宇打的什么主意,当机立断,笑言婉拒,然后叫住服务生,给王薪宇点了俩大拼盘,意思是让王薪宇多吃东西少说话,别再提这件事了。
王薪宇笑了声,点点头,表示明白,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吃水果,一边再掏手机拨拉着微信,安静地低头忙碌着。
夜深了,酒吧里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潮人居多。位置满了,音乐也就跟着热闹起来,他们这角落却安静了。
一支烟烧到了头,沈致亭吐出最后一口烟,朝后仰了下头,缓缓闭了下眼。
最近累得太厉害,不止他负责的项目,部门底下的事,这段日子里他也没少操劳,另外他从毕业后出于个人兴趣喜欢接一些翻译的活儿,赚点零花钱,方便将主业大头资产用来理财。年前他接了不少单子,预备年后精力旺盛可以大干一场,没想到秦旭给了他一个惊喜大礼包,所有事都堆在了一起,他相当于一个人全职两份工作,兼职一份工作。
“我去趟卫生间。”精力旺盛的青年人还没到十点就困了,但瞧着对面那位中年人一副跟着音乐摆动的亢奋劲儿,指不准今晚待到凌晨几点。沈致亭站起身来,要去洗把脸。
王薪宇已经进入了状态,正晃着小酒自我陶醉中,冲他做了个探戈的手势,挑着眼尾,笑意绵长,风骚无尽。
沈致亭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尽管已经来过这家酒吧三四回了,但拐进去卫生间廊道时,沈致亭还是不太熟悉他家这高低不一的台阶。台阶边沿围着成圈的莹蓝小灯,他习惯不看路,每次不是踩空就是差点被绊倒,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新潮设计,本来灯光就昏暗。
洗手台旁还有几个男生,休闲装打扮,酷酷的,也活泼,散着蔚蓝的男士香水味,你捶我一拳,我搡你一下,嘻嘻哈哈地说闹玩笑着,笑声清朗,快乐得让旁观者难过。
清水浇到脸上,冰冷珠液沿顺着眉头滑落脸庞,眼角也流淌着莫名伤感的滚烫液体,泪与水混杂,从下巴滴落时已全都变得温热,寒意随之渗透神经。沈致亭两手撑着盥洗盆,低头清醒着,眨了眨眼。
他不是悲天悯人的类型,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他格外想念陈北劲,想要那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立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