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守卫前来通报:“回禀将军,一名自称是前司徒白进良之女的女子求见!”
赵措听闻昔日挚交白进良之名,心头尤遭重创!他的眸中闪过万千思绪,手不自主的颤抖。承德元年的朝政风波,是横在他们这些老臣头上,一把锥心刺骨的剑!
当年那一场风云变故,让昔日的好友同僚,死的死,谋反的谋反,流放的流放,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从光辉到潦倒,从身在高位到零落尘泥,经受过这样的重创和打击,他们这些还剩下的人,如何能够做到轻易释怀?如何能够啊?
赵措声音微有颤抖:“她叫什么?”
守卫回答:“来者自称白如练!”
赵措倒吸一口冷气,骤然听到故交之女的名字,积郁了多少年的心结,竟让赵措这个铁骨老将,眼眶不自觉的泛红!
白如练……白司徒的二女儿?那个自小便喊他赵叔叔的小昭昭?她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
“快请!”赵措骤然起身,守卫见状,连忙行礼退下!余下赵措,不安的在案后踱步!
过了片刻,帐门的帘子再度被撩起,赵措停下脚步,迫不及待的向门处看了过去。但见文君已站在那里,骤见赵措,文君不由思及家人,眼眶瞬息之间,便红了:“赵叔……”
赵措连忙上前,伸出布满老茧的手,虚扶着文君,在她面上不断逡巡,片刻后,连连点头:“是小昭昭……是小昭昭……孩子,你长大了……”
文君忍下心头泪意,单膝跪地行礼:“拜见赵将军!”
赵措心头感慨万分,此时自然是欣喜更多,忙让文君起身:“快起来,来,这边坐!”赵措让了文君坐下,他心头有太多的疑惑想问文君,她如何活了下来?以及今日又为何出现在此处?
文君自然知晓赵措心中疑惑,寒暄了几句后,便说明了此番的来意:“赵叔,此番我是为我夫君而来!”
赵措闻言笑,笑的很欣慰,含着长辈对晚辈的关怀:“是,都这么大了,是早该嫁人了。你的夫君是谁?不知道配不配的上小昭昭。”
文君歉意的笑笑:“是广陵侯萧雨歇!”
赵措闻言,笑容僵在了面上,文君自然知道,赵措是因当年萧雨歇平叛吴碧之乱而对他有成见。
其实,文君心里清楚,以赵措的领兵才能,他怎会不知萧雨歇当年平叛的缘由,只是,昔年的事,牵扯甚广,几乎他们那一辈的忠臣良将皆折损在那一年的朝政风波里。
当年的事,是这些老臣的心结,且赵措知道,萧雨歇领兵平叛,是萧渊的主意,一面是贺兰太尉,一面是萧渊,两个都是至交好友。他只能把气都撒到萧雨歇头上,倘若没有个该怪罪的人,那些抑郁在心中的结,该何处安放呢?
“萧雨歇身为萧渊之子,竟公然跟贺兰太尉作对,逼死太尉……不是我说,你嫁谁不好,偏嫁了他!”赵措别过身去,愤愤说出这番话,文君看在眼里,颇有些老顽童弄别扭的样子。
文君放低了姿态,带着对长辈特有半哄半撒娇的语气:“赵叔……您看,如今皇位发生了变动,内乱便纷繁迭起!当年南朝刚刚有所转圜,倘若内乱,西凉一定会趁火打劫,先帝的努力便都会前功尽弃。那时候,公爹和夫君看得南朝外祸,是从大局着想,而贺兰太尉和楚王,却看的是废帝弑父弑兄的罪过……”
文君微叹一声:“无论是公爹还是贺兰太尉,他们都是一心为了南朝,只是考虑的不一样……”
这些,赵措如何不知,但是心结郁结许久,这么多年都怪下来了,他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文君从赵措神色中看到一丝裂缝,趁机问道:“赵叔,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