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大仙娥河,河畔。
无数天奴儿牧民正在泛舟河上,将牲畜向北岸运去。
更有好一些牧民,向河畔赶来,还有一些牧民正在扎着木筏。
气氛紧张而又慌乱。
当然,也有不着急,不想走的。
那就是一些附属或者被天奴儿奴役的,小型游牧部落或者种族。
他们不愿意离开达兰扎德草原,更不愿再受天奴儿奴役。
天奴儿对待这些附属游牧部落,残暴且苛刻,与其跟随天奴儿逃亡,再遭受压迫。
还不如等待投降大夏,大夏对待附庸可是比天奴儿人性的多。
所以这些附属部落行进的极为缓慢,故意拖延时间。
若是以往,他们肯定会遭受打骂。
但现如今,天奴儿部落牧民逃跑还来不及,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
况且他们在后面挡刀,天奴儿部落牧民更是乐得如此。
天奴儿北渡大仙娥河,乱而有序,速度很快,无需任何人的催促。
自天奴儿牙帐至大仙娥河路上的牧民与牲畜,黑压压的一片,绵延数十里。
与此同时。
蛮藤儿率领天奴儿五万精骑,逆流而上,向牙帐正南而去,虽然此战九死一生。
但必须有人挡在前面,直面大夏骁骑,不然百万牧民都将沦为大夏的俘虏,几百万牲畜都将成为大夏的战利品。
这绝不允许。
从来都只有天狼神后裔掠夺其他民族,哪里有天奴儿被掠夺的道理?
他们可以赴死,但绝对不能被奴役。
与此同时。
天奴儿东线战场后方的部落,也开始陆陆续续从昆吾河畔向大仙娥河畔撤去,准备北渡亡命天涯。
但东线战场的战火依旧没有停止。
乾军依旧疯狂的向天奴儿驻地,发动猛烈的进攻。
寨垒营盘被推平了一座又一座,天奴儿士卒被杀了一片又一片。
东线战场流淌的血,将昆吾河都已侵染的猩红。
昆吾河畔。
战场。
钟平羽正在军阵后方督军,今日就连虎贲都压上去了。
原本钟平羽是想亲自上的,不过还是忍住了冲动的心。
他倒是不怕死。
不过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乾军一旦有变,夏军方向必将受到致命的打击。
他绝不能让叶洵身处险地。
所以,他每日都会在战场后方督战。
钟平羽希望尽快结束东线战争,好与叶洵合兵一处。
他不在乎军功,只在乎叶洵的安全。
与此同时。
两匹快马向钟平羽奔袭而来。
两名传令兵近上前来,翻身下马,“启禀侯爷,夏军来人。”
夏军传令兵看向钟平羽,揖礼道:“参见钟侯爷。”
闻言。
钟平羽点了点头,眉梢舒展,问道:“可是洵太子打了胜仗?”
夏军传令兵急忙应声,“回钟侯爷,确实如此,我军于勒山山脉大破天奴儿十四万大军,以折损一万六千余将士的代价,斩敌近九万。”
“现如今,赵王爷和太子爷已合兵一处,正在向天奴儿牙帐杀去。”
“太子爷和大将军的意思是,将天奴儿向大仙娥河北岸驱赶,预计这几天就会与天奴儿断后军决战。”
“太子爷让卑职通知钟侯爷,只要保持进攻节奏,不让天奴儿回援即可,若是突破了天奴儿防线,便尽可能多的俘虏天奴儿附属牧民与牲畜。”
此话落地。
钟平羽心下大喜,应声道:“好,本侯爷知道了,你一路辛苦,来人带这位兄弟下去休息,赏银一百两。”
夏军传令兵一愣,急忙揖礼,“谢钟侯爷。”
他实在没想到,钟平羽竟会如此大方。
随即,传令兵离去。
钟平羽将韩鸿祯召了回来。
片刻。
正在前线指挥的韩鸿祯策马而回,来到钟平羽身前,“大将军,有何吩咐?”
虽然钟平羽将指挥权给了韩鸿祯,他也确实打的不错,将天奴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不是傻子,他明白能力不等同于政治地位,只要三公主在位一天,他就算立下天功,也只能在钟平羽之下。
在朝廷,忠诚永远大于能力。
钟平羽不是没有被拉拢过,但从始至终,他从来没有对三公主表现过任何不臣之心。
无论三公主是何要求,钟平羽从来不皱一皱眉头,况且他本身就是天赋异禀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