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
卖身葬父的女子,跪在青砖上,面色苍白,眼角还噙着泪痕。
在她身旁,一块白布盖着一个平躺在草席上的男尸。
女子另一旁立着牌子,只两句话。
卖身葬父,纹银三十两。
言简意赅,明码标价,在古代这种事倒也司空见惯。
阶级桎梏难以逾越,人命如草芥。
不过,这三十两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
在大夏,九品县主簿每月俸禄也才二两银子,二石米。
这还是大夏经过十六年休养生息,银子购买力比较强的情况下。
有人穷极一生,也不一定能攒得三十两。
由此可见,这女子开价是有多高,简直离谱。
但也不能说价高。
只能说百姓命贱如草芥。
“纹银三十两,这也太贵了些,我看一两还差不多。”
“是啊,有这三十两,我还不如去红袖招一睹陈圆圆的芳容。”
“姑娘,葬父哪里需要三十两这么多,我看一贯钱就差不多了,你若是同意,我现在就掏钱。”
“你这是抢劫,小姑娘跟我走,我缺个婆娘,我给你三两。”
......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女子卖身葬父,心如刀割,却还要听路人在一旁调侃。
不过对于冷嘲热讽,她好像早已司空见惯,充耳不闻。
叶洵站在一旁,望着那白布盖住的男尸,又望了望女子,倒也不像套路。
“我给你三十两纹银,你跟我走。”叶洵淡淡抛出一句话。
话落。
女子抬头望着叶洵,那如同清水一般的眸子,看的人一荡一荡。
周围路人更是像看白痴一般,看着叶洵。
三十两买一个丫鬟?
脑袋怕不是让驴给踢了。
“小兄弟,你花三十两买一个通房丫鬟?”
“真是人傻钱多。”
“三十两?有这钱都能雇十个丫鬟了,每天不重样。”
“唉......三十两,怕不是有诈哟~”
.......
看热闹的人,对于叶洵此举,十分不解,顺便讥讽。
不过,叶洵也懒得跟他们解释这么多,拯救失足少女,这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吗!?
而且这围观的,就没一个正经人,正经人谁围观人家卖身葬父?
他实在不愿女子落入这些禽兽手中。
况且还是这么水灵的女子。
当然水不水灵,叶洵也会这么做。
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
叶洵心中宽慰着自己,这钱花的不冤。
不过,一旁的曹安感觉十分肉疼。
照叶洵这花法,不出三天这五百两纹银就得花没。
但叶洵的性子他了解,便也没再出言劝阻。
女子望着叶洵,忍着悲痛,柔声道:“您......您真的愿意花三十两买下小女子吗?”
叶洵点点头,从怀中掏出纹银,“三十两没问题,但你要告诉我,你要三十两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好。”少女忙不迭的点头,“因为......”
她的话还未说完。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
“我出五十两,这小丫头儿,本公子要了。”
话落。
一身着暗深红色藏被锦袍,头戴紫金发束,手握玉扇,吊着三角眼,一副暴发户模样的男子,从人群外挤了进来,脸上噙着傲气。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鬼背大汉,盛气凌人,气势汹汹。
啧......
叶洵转头望着他,眉头紧蹙。
你跟我俩在这拍卖呢?
还出五十两。
男子望着叶洵,嘴角微扬,面带不善。
“呦,呦,呦......”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王殿下。”
“怪不得您今日财大气粗,这是刚得了纹银五百两,到这买丫鬟来了。”
“也是,如今秦王府连个女人都没有,这到晚上,嘿嘿嘿......”
此时,叶洵也认出这男子。
户部侍郎刘广寻的长子刘明达。
平日里仗着他老子,欺行霸市,狗仗人势的事没少干。
当然,那时候还是以叶洵为首。
叶洵也是看透了,从前跪舔他的人,现在全都成了吴王叶涛的狗腿子。
叶洵望着他,眼眸淡漠,沉声道:“滚。”
“呵......”刘明达望着叶洵,丝毫无惧,幽幽道:“秦王殿下,您好威风啊。您该不会要打我吧,您若是打我,我肯定不会还手。”
“但买丫鬟,自然是价高者得。您该不是想要以太子身份压小人吧。”
“对了,您已经不是太子了,哈哈哈......”
“这样,我出五百零一两,您若是能出的更多,我便不再与您争抢,您看可好?”
刘明达冷嘲热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听是叶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