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出门在外被人叫道长,洗衣做饭、种地耕田,样样都拿手;会诛鬼,会缝衣,会做木匠,会糊纸鸢;善音律,通诗书,精通山医命相卜……
怎么说呢,有点太全能了,相比之下,诛鬼除祟反倒是最不起眼的。
道长曾对她说,“持盈,你八字招鬼。你前两个夫君,都是被恶鬼谋害至死的。”
被鬼害死,死后化鬼,又要反过来去害别人。
持盈有些惊讶,“道长能看见它吗?”
他偏了偏头,神色平静,“嗯。”
道长从不骗人,可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只是拽了拽他的袖子,撒娇般地说道,“你会保护我吧?”她慢慢有了些紧张,“难怪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
“只要我在你身边。”他垂下睫毛,看向地上落满树影的水泊,“他们就不会再害人了。”
这一回是持盈第四次嫁人,道长虽然厉害,但她还是偷偷去过一趟寺庙,祈祷不要再死夫君了。
鸣鹤苑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别有一番宁静的意味,有时候持盈坐在垂藤廊下玩道长给的鲁班锁,等到快解完了,人也快睡着了,就靠着柱子打盹。
日头渐渐西落,阴翳爬向四面八方,一束很淡的日光,拥簇着持盈鹅黄色的裙裾慢慢拂过。
病秧子在阴处凝出身形,凑得近了一些,将她按在心口,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他贴向持盈的耳朵,轻声唤她,“阿盈。”
“……持盈?”
持盈皱了皱眉头。
道长抱着拂尘,信步闲庭地走在水桥上。
银杏叶里漏下模糊的云影,扫过他眉心火红的莲花印子。它在树荫里还显得黯淡,而后便倏然一亮,宛如火焰新烧的痕迹。
他望过来,眼神淡淡的,在病秧子虚淡的身影上转过一圈,又投向他怀里搂着的那人。
病秧子将持盈搂得更紧,几乎要将她陷进身体里去,目光冰冷,心里讥讽地想:这人眼睛剔透如镜,却什么妖魔鬼怪也进不去。真奇怪,这世间天地之大、灵怪之多,他竟然只能收得住一个调皮捣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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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其他两个前夫也是鬼,还是大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