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笔墨刚刚干透的方子,想了想道,“就放在暖阁吧。”
元苏埋头又看起了奏章,朱笔御批了几本,又似想到什么,问道,“凤君这会在做什么?”
正添茶的崔成神情一僵,极快地掩下,平静道,“刚刚有內侍来禀,说是在做绣活。”
“绣活?”
小黏糕并不常做这些针线,每一回都是给她做些贴身的玩意。此次应该也不意外。
元苏眉眼柔和了几分,吩咐崔成,“上次凤君摘花做成的花笺拿来些。”
他这样念着她,她人虽去不了福宁殿,却是能送些心意过去。
摊开的花笺尚有些淡淡的香气,这些都是小黏糕在暖阁等她时,亲自摘花又亲手一张一张做出的信笺。
这样特别的花笺,元苏就是落笔都比平时谨慎了不少。
原本是要写上一两句诗词,风雅别致。可真落了笔,就连含蓄的诗词也苍白了些。
崔成捧着个雕花锦盒送去福宁殿时,颜昭刚刚才逗完肚肚。
“给我的?”
这不年不节的,陛下怎么想起送他这样漂亮的锦盒。颜昭心中疑惑,可要猜是金银玉器,拿在手中的重量又不对。
“是,陛下叮嘱,请凤君独处时再打来锦盒。”崔成的声音微微发颤,等颜昭摆手,脚步飞快地像是逃避似的离开了福宁殿。
椿予也知趣地退下,临走时还不忘带走贪吃的小猫。
偌大的内殿里一时安静下来,没了旁人在,颜昭冷清的眉目渐渐松懈,他抱着锦盒坐在拔步床上,想着陛下的叮嘱,又极为谨慎地放下床幔。
小小的天地里,那双清亮的桃花眼满是好奇,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扑面而来的花香淡雅清新,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张折好的花笺。
是信?!
颜昭愣住,有什么事陛下遣人来说便是。做什么这般神秘地写信来,还用这样漂亮的花笺。
奇奇怪怪。
虽说心中嘀咕,但要展开花笺之前,颜昭仍是非常仔细地趿着鞋先用清水净了手,又在手上抹了些香膏。
这才重新坐在拔步床上,深深吸了口气,打开对折的花笺。
入目的笔迹工整大气,如行云流水却又不似草书狂放。
颜昭垂眸认真看着,不知不觉便陷入了她字里行间写得趣事之中,唇角一弯,将将翻过一页,藏在青丝下的耳尖却渐渐红透。
他蓦地放下花笺,扭开脸四处张望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