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殊一愣,他在朋友们齐聚而来的目光中自忖,觉得自己其实还是有一些变化的,至少应该比大学时更成熟了一些。酒量也上涨了那么一点点。
但其他人好像并没有这么认为。
杨晚溪也说:“确实,小殊还和以前一样。”
“什么一样?”兰殊不解。
“嗯……”杨晚溪想了想,“一样热心,一样细心,一样开朗。”
“一样单纯。”江遇道。
兰殊眼睛瞥向江遇,很想反驳,他知道江遇说他单纯就是在说他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就是在说他还是之前的那只金丝雀。
“嗐,”赵子成笑,“兰兰又没吃过生活的苦,不用变。”
于是兰殊没法反驳了。
明天也是工作日,饭后大家没有再二轮,各自散去。
杨晚溪带着暄暄坐在网约车的后排,暄暄晚餐时吃得多,又兴奋,这会儿终于开始犯困,躺在妈妈的怀里打瞌睡。杨晚溪也很累,工作很累,见朋友也很累,一切的情绪输出对她而言都是消耗。育儿嫂休假,她一会儿回家还得给暄暄洗澡,冲牛奶,哄睡,还得洗衣服烘衣服,还得收拾自己。一想到这些,她的疲乏感便更重了。现下意识也终于开始迷糊……
“妈妈。”她忽然听到暄暄的声音。
怀中的女儿睁开了眼,不解又期盼地看着她,“我真的不能让凌叔叔当我的爸爸吗?”
杨晚溪哭笑不得,她想了想,避开长篇大论的道理,转而问道:“你为什么想凌叔叔当你的爸爸?”她以为暄暄会再次提及凌砚的“好”,陪她逛商场,给她买玩具,还长得高。暄暄的亲爹长得也不矮,但凌砚超过1米9的个头让林暄暄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惊叹大呼。
“我觉得,凌叔叔很孤单。”林暄暄说。
“……嗯?”杨晚溪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暄暄认真地想了想,答:“不知道,他让我去选玩具,我选好了,回头看他,他那么高,一个人站在那里,我就觉得他很孤单。”说完,暄暄陷入沉默。小朋友总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哪怕是问问题,有时也并不是为了答案,而仅仅是满足一时兴起的倾诉欲罢了。
杨晚溪觉得暄暄大概并不完全理解孤单的意思,可能以为只要是一个人,那么就是孤单。但因为女儿囫囵的形容,她脑子里却想起凌砚欣长挺拔,不怒自威的背影,他似乎,的确,总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