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骑在高头大马上,神采奕奕,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儿,他立刻翻身下马,黑色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度,他上前一步,看着他们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拍了拍梅润笙的肩膀,笑道,“本以为出了城相见不知何日,没想到竟这么快重逢了。”
“岳父能赶来支援,是小婿之幸,还是移步去府衙上座吧,”这几日,梅润笙已经把府衙都打理好了,焕然一新,也是一个不错的安居之所。
“好。”
商洛郡主安排厨房的人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除了闲王和卢枭,还有兰大人一等人。
这次宴请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大家碰杯欢庆,风幽篁和哥哥寒竹坐在一处,风寒竹却被闲王叫了名字。
“你这个后生不错,若是你愿意,可以加入我的军队,我给你封个先锋做做。”
风寒竹端着酒杯起身,“这段时日跟在闲王您的身边,真的是让我学到不少,若是能入您的门下,是我的荣幸,不过,不巧的是,我现在在信德王手底下做事,你也知道他这个人,从他手里讨人怕是不容易。”
“君昭,很久没见他了,这臭小子现在也出息了!”闲王谈到自己这个弟弟,又闷了一口酒。
少年时,闲王最疼的也是这小子,君昭总日黏在自己身边,可长大以后,两个人渐行渐远,他们的封地也不在一处,慢慢的就不像从前了。
如今,信德王倒是和官家处的挺好,听说君昭干的那些荒唐事都有官家替他兜底,也没人敢在信德王面前耍威风。
酒宴一直从午时进行到月升之时,兰一臣他们还要回去收拾行李,临走时,去了一趟牢房。
县衙的牢房陈旧不已,角落里爬满了蜘蛛结的网,不得已,兰一臣他们戴上了面罩。
风幽篁灵动的眼睛四处瞅着,其他的犯人看到有人来都扒拉着栅栏,用悔恨的眼神念叨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眸凹陷,头发枯黄凌乱,伸出的手如皮包骨的画皮,看着让人觉得害怕而心酸。
风幽篁知道,这里有很多人落魄至此都是被逼无奈,为了一口吃的,可以去偷去抢,可以泯灭人性,以为进了牢房可以吃免费的牢饭,但凡他们有其他的选择,都不会出现在这儿。
她见识过寇贤家中的富丽堂皇,奢侈无度,这巨大的贫富差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社会上的阶级分化现象太严重。
等她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写述职报告,让上面的人知道,在长安以外,许多地方制度都是不完善的。
等他们来到孙乾的牢房外,他倒是很平静,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安安稳稳的靠坐在稻草上面,双手双脚被镣铐锁着,也不挣扎不反抗,好似已经认命。
“孙乾,如今你既然已经落网,那还是好好交代,你的同伙都是谁?”兰一臣负手而立,白衣似雪,风幽篁站在他身侧,偏过头去,看着他就像看正义的化身。
孙乾斜眼一瞥,又淡淡的垂下眼帘,“同伙,不就是徐进吗?只不过后来他倒戈相向,被你们说服,否则我又怎会失败?”
风幽篁想,幸好徐进没来,否则恐怕要进去暴揍他一顿。
“我们想问的是另外一位,寇贤,听说你们还有亲戚关系,他给你起义提供金钱帮助,对吗?”风幽篁不想跟他扯嘴皮子,直接挑明来对付这个滑不溜手的泥鳅。
孙乾“呸”了一声,“算什么狗屁亲戚,见我势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兰一臣和风幽篁相互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人又销声匿迹了。
他们出了牢房以后,兰一臣让风幽篁先回驿站收拾,自己去找了梅润笙叙话。
“你是说当初温岭被人诬陷为贪赃枉法,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寇贤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