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绍不韦走向远处的篝火,常乐环顾着漆黑的四周。五年了,她再一次来到这座大山,本来那应该是她心死的地方,可是此时的她却满怀着希望。
☆、夺兵遣将
洛国的冬天并不比符国温暖,东洛平原的寒风灌入平河,那河里的寒气顺着风往西游去,天虽未见冰雪,可这样的寒风却比冰雪冷更加使人寒冷。勤王的联军们的围在篝火边,刚刚的失败让他们少了些壮意,多了些凄凉。汉子们相互传递着酒和肉,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这样的粮草并不多,也不知道下一次的进攻什么时候开始。
勤王军们十人为一队,十队为一营,十营为一军,一队人住一个帐篷用一个营火,在平河东岸十里地开始,营火从星星点点到铺天盖地。最靠东的部队是禇国的前锋,本来都是不要命的汉子,可是在面对王坚的计谋却真的没了性命,本是八个营的队伍如今整合下来却不到两营。
马三很沮丧,他的营的一百个兄弟最后只剩了寥寥六人,要么死在了平河上,要么拉回来死了在营里,他也见过很多生死,可是像这次战役如此残忍的,却是第一次。原本以为他们拼杀过河只要搭起桥梁,那漳国的无敌铁骑便能踏平洛国,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王坚用菜油浇灌了河水,三百个兄弟烧死在了河里,而过河的兄弟退不回去,活活被虐杀至死。
“歹江凄凄,武夫滔滔……”篝火边不知谁唱起了褚国的歌曲,这歌声从一人传至了一营:“歹江凄凄,武夫滔滔,王命我士,辟我疆土,老马且归,我不归家。”
歌曲唱的是褚国的歹江今天如此凄凉,而出征的战士却要顺流而下,因为主君命我为他开疆辟土,可是多年后马儿回到了家乡,而我却没有回来。这本是形容褚国开阔疆土决心的歌曲,此时却便的尤为凄凉。
歌声从东传到了西,传到了下平的万雨落,便又响起了下平之曲,接着营地里又想起上梁之音,接着漳国、日出也响了思乡之歌。
四面楚歌。
尤慎冲紧锁眉头,他手中的笔干了又被他放进墨中浸湿,这个歌声让他思绪混乱。今日首战却是大败,敌将王坚不愧为军王,竟然使用火攻奇法,这今日的文书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写。
这位年轻的书记官偷偷瞄了一眼主将,那位年轻的世子也是眉头紧锁,只见他一手抚用,一手随着手中的酒杯画起了圆,从收到战报到现场,他除了将各国主将召集到帅营内,基本上算是一言不发了。
而坐下的将领们此时却是各有心思,这次带来勤王的均是各国的精锐,如果战胜那便是荣耀归国,尽享封地,可是若是战败,那国内精锐全无,可以为战,那便是大大的死罪了。今日褚国前锋死了十之有七,褚国将军周元思便已自缢营帐,而他的死更使这次失利笼罩了一层阴影。
尤慎冲又将笔浸入墨水中,他也不知道究竟是笔真的又干了,还是自己太紧张。他明白,他家的世子也明白,现在座下依然有十五万大军,可是现在的敌人并不是来自洛国的联军,而是坐下各国将领的心思。
“我国君冬祭阅兵,老夫明日带兵回国以震国威。”说话的是日初的将军晋原,那本也是一个骁勇的武将,可是日初毕竟在大陆的最东边,这中原的利益对他们其实也算可有可无。若不是天下诸侯并起,也许日初并不会参战。
憋了很久的修仲卿喝了一碗酒,又将酒碗摔在了地上:“既然冬祭,那又何故派兵出来。”
其实修仲卿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正常,漳国人本来就是直爽的汉子,这晋原本想反驳,也自觉理亏,可是手下毕竟是两万的将士,如果没能安全的回去,他上不能给国君交代,下不能对百姓交代。于是这话倒嘴边也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