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凤阳王随着温热的气息吐出两个令人心头不由一痛的字,“我的条件是从今以后,无论任何场合,只要你见到我,就必须像恋人一样与我相处,要很相爱的那种恋人哦。”
朱宫棣呆了一会儿,垂下眼睑:“那……要演到什么时候……”
“演到我腻了,想换戏码为止。”
朱宫棣咬了咬牙,眼前掠过柳儿沉静的面容,还有那两支深深射进他体内的利箭。
“答应吗?”凤阳王恰到好处地追问。
“好。”大皇子扔掉手里的纸团,“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除掉栉王!
”
“我当然可以,不仅如此,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助你登上皇位。”凤非离的嘴角含着自信的笑,“你不会亏本的。来,先付一点定金吧。”
朱宫棣愣了愣,没有太明白,温热的唇已印了上来。
被动地闭上眼睛,想起了那个少年,想起了那带着一点青草气息的稚嫩的触感,想起了最后一吻的如冰凉意,心脏突然绞痛起来,久已无影的眼泪像冲破了闸门般奔涌而出,身体踉跄后退,直到撞上了墙壁,手捂着嘴唇跌坐在地,蜷成小小的一团。
不能,还是不能,纵然知道这只是演戏,也无法就这样献出恋人专属的唇。
凤非离静静地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仍控制得相当完美,只有硬生生剥掉几层面具,才看得见悲叹的灵魂。他生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曾很执着的去追求过什么,如今动了心,动了情,方知就算人生如戏,一旦陷入其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勘得破,握得住的。
只有伸出手指,拔弄着他顶心的发。拥住那具发抖的身体,抚慰那个被爱的人。
他这样痛苦,说明他还活着。
三天后,京城的至尊天子接到凤阳王的一封奏折,表明由于接待大皇子,花费甚巨,所以今年的秋赋,凤阳一族不打算缴纳朝廷了。
邺州的春秋赋税,占据朝廷年度税收的一半,一旦拒缴,便等于轰塌了半个国库。皇帝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兴兵讨伐,要么委屈求和。
若选前者,将帅、兵力、粮草,都是大问题,更何况凤阳军队之强,也是天下皆知,以目前朝廷实力,无异于自找死路。
若选后者,也不是不可行,但首先要找出凤非离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按他奏折所言,应是与出逃邺州的大皇子宫棣有关。对于这位皇长子,皇帝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二十几年来长在自己身边,本以为已很了解他,却不料突然做出事来,竟是石破天惊,让人根本预想不到。平心而论,在几位皇子中间,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儿子的,之所以迟迟不愿立为太子,只是因为他面子狠,里子软,连对敌人也很容易起怜悯之心,这样的脾气不仅不像他,也不适宜于皇家的环境,想当年他为了得到至尊之位,将几个夺嫡的弟弟斩草除根,连襁褓中的侄儿也不放过,才有了今天的牢固江山,这一个狠字,朱宫棣生来就不及他。
皇后闻讯也前来哭诉,说宫棣不过是一时迷惑,如今那个娈童已死,凤阳王又摆明了要为他撑腰,哀求皇帝放过他这次。
当年夺嫡时,这位懂心机、会手腕的贤内助也颇帮了一些大忙,如今虽然人老珠黄,但情面犹存,何况邺州方面逼得紧,皇帝无奈之下,也只得首肯。
即日朝廷便传下明旨,说是大皇子已奉皇命,密使邺州,主要商谈凤阳秋赋缴纳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