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朕原以为,你与那林庭君伉俪情深,所以朕才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心。”郑延昭叹口气,紧紧盯着柳若昔的眼睛,“可,那林庭君既为女子,朕还来得及,来得及把你拥在怀里,来得及让你做朕的女人。你知道么,这些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让朕动心的女人,所以,朕一定会好好地珍惜你。”
柳若昔仍然沉默,她不知道皇帝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
见她不说话,郑延昭思量片刻,问:“当初在灵州相遇,还不知朕身份之时,若昔对朕,是何感觉?”
“温文儒雅,气度雍容不凡。”柳若昔照实回答。
郑延昭嘴角微微上挑,心情好了些,“那么,若昔对朕还是很有好感的?”
柳若昔踌躇片刻,点头。
“呵呵。”郑延昭轻笑两声,“朕见你的第一眼,便动了心,交谈之下更是喜欢到心里去,朕当时就想,回宫后马上下旨立你为妃,接近宫里来陪着朕。”
柳若昔嘴角微动,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果然是做惯了皇帝的人,只要自己喜欢,便要据为己有,却不管别人是否愿意。
“若昔。”郑延昭上前一步,执了柳若昔的手,眼神灼灼,“你对朕,可也动心么?”
柳若昔不自在地想抽回手,却未能如愿,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朕要你说实话。”郑延昭语气郑重。
“皇上,若昔……不敢欺君。当初,若昔对郑公子只有欣赏,却并无倾慕之情。”
郑延昭身子一颤,慢慢松开手,呵呵干笑两声,“不愧是朕喜欢的女人,果然有胆色!”退开两步,盯着柳若昔一字一句道:“朕,会让你动心的!”说完哈哈大笑着出殿去了。
柳若昔深深呼口气,看看自己右手上的几道红痕,摇头苦笑。
这几天,飞叶总觉着心绪不宁,躺在床上,闷闷地吐了一口气,是因为明日就要举行那登基大典,心里头紧张么?胡乱地翻个身,看着枕畔空空如也,又是一声轻叹,从枕下拿出那个宝贝荷包,举起来呆呆地望着……
一夜未眠,听见外头有动静,知道是侍女们来伺候自己起床,也不用人叫,自己便掀开帐子出来。紫萦带着十几个小宫女进得内殿,看见她已经起身,忙齐齐行礼,飞叶摆手叫她们起来,看每个小宫女手上都捧着一个朱漆托盘,里头摆着龙袍朝靴等物。紫萦、紫星、紫妍、紫娴四个贴身侍女上前行过礼,伺候她净面洗漱,穿上绣着九龙十二章的墨绿色龙袍,蹬了龙舞祥云无忧履,束了水云纹嵌玉腰带,那龙源神玉早用五彩丝绦系好,妥帖地挂在颈间的金螭璎珞上。冠带完毕,飞叶低头看看腰间,眼睛瞥向方才给她束腰带的紫娴。
“殿下。”紫娴忙低头,“今日的各色饰物都是有规制的,女婢不敢越矩。”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怪你。”飞叶语气里带着笑,转身在自己枕头底下摸出那个荷包揣进怀里,深吸口气出了内殿。龙袍在身,各色饰物自然也是规定严格,不似平日里穿着常服那般随便,每日必挂在腰间的荷包自然被取下来。飞叶不在意,反正带在身上就是了。
登上龙辇,浩浩荡荡的队伍往祭天坛而去,沿路有许多百姓跪拜。祭完天地神明,又要到宗庙里拜祭历代先祖。飞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听礼官唱戏般念着长长的告文,只觉得头晕眼花,饥肠辘辘。自从起床到现在,一直不停地磕头跪拜,估计膝盖都肿了;又空着肚子,真可谓又累又饿。飞叶不禁有些咬牙切齿,早知道就不登基了,第一天就受这种折磨,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遭什么大罪。唉!暗叹一声,偷偷抬眼瞄了瞄凌泽湘的御真画像,面貌果然与自己十分相似。看看旁边的几位先祖,嗯,竟然都是差不多的模样。飞叶觉得十分奇妙,每一代居然都如此相像,难道这也是凌泽一族的特色?那将来我的孩子会不会……想到柳若昔已经怀有身孕,若是真的生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子出来,那该多有趣儿,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