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可怜天下父母心,言妃还是几日都不吃不睡,身子几乎都要淘空。
这日顾西楼又进了宫,却不是为三皇子的事,而是有事情要问言妃。
“娘娘。”顾西楼行了臣子礼,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又瞥了一眼周围。
言妃疲倦地挥挥手:“都下去吧。”
众宫女太监皆退下后,顾西楼才低声道:“娘娘,皇上的病如何了?”
言妃眸光微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西楼苦笑一声:“不瞒您说,北定王逼宫谋逆的事,大约也就在这几天了。”
言妃猛地站了起来,却因连日的消耗太大,身子一软,眼前蓦然一黑,竟跪坐在地。顾西楼忙上前想扶她,却被她伸手拦住。
言妃扶额喘息了片刻,抬头盯住顾西楼:“你说……北定王谋逆?”
顾西楼怔了一下,抿了抿唇:“娘娘何必如此惊讶,难道您真的一点也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吗?”
“他怎么敢……”言妃似是想起了久病不曾上朝的宝德帝,迟疑道,“皇上的病……”
顾西楼颔首,他没有向言妃解释夜魔茧的事。太医院的人每天都请脉,北定王不知道给宝德帝吃了什么东西,让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太医们都说活不过一个月了。现在的宝德帝,已经连人都认不清楚,每日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可纵然皇上……了,”言妃将那个“殁”字吞进去,“还有二皇子——”
“娘娘,”顾西楼摇头,“微臣刚得到消息,整座端王府遭盗匪屠杀,府邸也被焚烧,无一人幸免。”
言妃的双眼猛地瞪大,二皇子被杀了?
大皇子被废,二皇子被杀,三皇子也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言妃长长的指甲戳进掌心:“这么说,我的隐之也是他……”
顾西楼迟疑了一下:“可能不是北定王。”
“除了他还会有谁?”言妃已经不在乎到底是谁要坐这个皇位了,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如同失了幼崽的狼,哀哀泣血,“我的隐之那么小,他对谁能有威胁?只有他,周天逸,那个狼子野心的——”
“娘娘!”顾西楼见言妃的声音渐渐拔高,唯恐她惊动了外面的人,忙打断她,“在粥里下毒的可能是北定王,但掳走三皇子的大约另有其人。”
言妃只是殷殷地抽泣着,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成拳,似乎完全听不到顾西楼说的话。顾西楼看到这种情形顿时头痛不已,他原本进宫是为了打听一下皇帝的情况,毕竟泰安郡那边白七给他的消息是已经准备好了,而他也早在半个月前就通知了驻守边关的大将军袁晨,请他带着手上的九万大军回来勤王,虽然大军行进需要些时日,但也大约过不了几天就能赶到。朝中他与父亲平阳王联系了几位没有倒戈北定王的肱骨老臣,若是北定王敢强行逼宫篡位,他们便会以社稷倾危、破军入宫之名策动士人,力求给北定王增加一些阻力。
唯一的问题是,如今禁廷内几乎都是北定王的人,这种情况下他要如何救出宝德帝?
这边顾西楼正在焦头烂额,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