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怎么样?”白七飘然踏在碎石堆上,四下看了看,只见半边山壁被炸毁,碎石将溪流堵了个严严实实,而暗卫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花了十天的时间垒出一道颇高的堤坝,加上泰安郡最近一直在下雨,此时溪流的水位已经高得吓人。
秦眠冲着龙三淡淡点了点头,不甚热络的模样:“万事皆备。”却是回答了白七的问题,依旧是“四字禅”。
“小七啊,你们这么拦着水,就不怕底下的人发现水位变化然后上山来查证吗?”龙三摸了摸下巴,对眼前的工程一脸好奇。
“不会,这溪流往日通往绕城的一条河,那河又与昌平江相连,加之连日降雨,水位变化微乎其微。”白七解释道。
“既然与江相连,那你又拿什么淹城?”
白七指了一个方向:“我让他们把那处的流道堵住了,水流从那里下不去,就只能从地势低的另一边下去,改道一处悬崖,那处悬崖下面正好是泰安郡。”
从上而下,如同往整个泰安郡里灌水,怎么可能淹不起来?
“不错不错,”龙三眯了眯眼,目光意味深长,“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那可是一万性命。”
秦眠摇了摇头,龙三总是喜欢吓唬小七。
“我……”白七竟然出乎意料地犹豫了,“不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开头的词是姜夔的《浣溪沙》。
你们猜北定王能成功当上皇帝吗?
☆、雨夜
夜深深,深不知人间更几时。
路迢迢,踏不尽尘世断舍离。
在泰安郡,这一场雨已经持续了十天。下着秋雨的夜总是格外凄冷,连被褥都是湿漉漉的。
这么冷的夜晚,在温暖的房间里自然很轻易就会睡着。
此时已是二更天,小院内外早已一片沉寂,就连白日里最聒噪的龙三也已进入梦乡,只偶尔听得见来自大街小巷的风呼呼地敲打着窗户。
可是有人却没有睡。
白七的房间里没有点灯,甚至连窗户也是开着的,淅沥的秋雨斜斜飘了进来,打湿了一小片窗台。白七拥被坐着,背靠着铺了毛皮的板壁,目光长久地注视着窗棂,一动也不动。
良久,她才惊醒一般微微侧了侧身子,蹙起了眉。
她想到了什么?
同样的冷夜,同样下着细密的秋雨,同样彻夜难眠的人。
叶凛站在檐下,望着雨水成串滴落,一颗颗如同有情人的眼泪。
他与萧寻在收到白七的纸条之后便从金陵城动身出发前往鬼荒城,而顾西楼则是带着顾青青回了都城另有要事要办。
叶凛轻轻呼出一口气,冷雨夜里,已能看见淡淡的白雾。他们所在的是某座小城里不知名的驿站,许是深秋已悄然来临,一场场秋雨下过之后,便一日凉似一日了。他不由得想起去年的差不多这个时候,白七在做什么?
大约是窝在那座小院子里,看山看水、看花看鸟罢。
那之后不久,他便去了月牙村。
想到月牙村的那些日子,叶凛惯常冷肃的唇角微微泄露一丝暖意。
白七畏冷,天气凉下来就格外惫懒。她最喜欢的就是吃过早饭后,抱着皮手筒慢吞吞走到一张藤椅旁,藤椅上铺了厚厚的褥子,暖和绵软得让人陷进去就不想出来。她走过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