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京中便托给宋祺尧了,他为丞相之首,他不点头,太子之位不会定下。”
“将生死托付在别人身上,最是危险。”
“我知道,可不想放弃这机会。虽说是托付给了宋祺尧,可他也是我自己选定的人不是么?我信他。”
钟离陌沉默着,心中满是无奈与难受,他冒险从禁卫府中出来见她,她也冒险前去颖州,他全是因为她,她则全是因为那个皇位。
“你若已决定,便全力以付吧,路上定要当心。禁卫府中还有我的亲信,我也会时刻注意京中动向。”
“嗯。你……也小心。”
如此之后,再无别的话。心里不是没作过再也回不来的最坏打算,也想到有些话不说从此便再无机会说,可真的来说,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仍背朝着他,无声地嘱咐他小心再小心,告诉他她其实也不再那么恨他,反而对他的感情不仅挥之不去还与日俱增,到现在却是再也舍不得让自己忘情了……还有未来,她常想,若是她好好回来了,或是一切都顺利,她真的做了皇帝,她一定会让他做皇夫的,而且再不会要别的男人,她在别人面前是皇上,在他面前,则永远是以前的宣华,甚至是普通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脸侧觉察到一丝热度,是他唇的温度。
侧过头,他已离开她的脸,在上方看着她,眼眸里全是她的脸。继而再低头,轻缓又深刻地吻她。其实经过刚才的痴缠,现在实在是乏力疲惫,可却如此依恋这温度与柔软,舍不得去推他,舍不得自他唇下离开。
他始终睁着眼,看她细细喘息呻吟的模样,看她眼里的他。
她反手,紧紧抱住他。
……离京的时候,天气一片晴好,蓝的天白的云,看得人心旷神怡,连百官都觉得宣华公主此去会是一路顺利通畅。
宣华自马车上挑起帷幔往后望,只见着整整齐齐几百名护送军士以及那愈离愈远的皇城——禁卫府,却是一点也看不到。
钟离陌,小心……我也会小心……回京再见。她在心中说。
钟离陌正开窗望向天空,遥想路途中的她。日复一日,他能做的也只是打开窗子看向天空,然后想象同一片天空下的她在如何。庆幸的事,朝中始终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也就是说她在颖州还是平安的。据他所知,太子之事仍是未定,宋祺尧以厉锋军之乱未了为由,将储君之议牢牢压着。
大半月后,他在给自己送来的衣服中发现了消息字条。这让他微微讶异,并不因为发现字条,而是字条送进来的方式:太不隐秘了,以他手下之人行事谨慎的风格,不会不防着聂庭。直到打开字条,他才明了为何,字条上写得清清楚楚,聂庭已奉命外出办事了,且似乎是大事。聂庭人走,禁卫府中便是他这个随时有可能恢复职位的大阁领最大,他手下之人自然不用太谨慎。
华有上自。他该高兴,因为聂庭出去,就代表一旦有事,他便有大好的机会表现立功,也许马上就能恢复大阁领的职位,可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轻松不起来,看着字条,头顶迅速笼上一层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