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宣华说起树上的绿头鹦鹉,宋祺尧便说家中人少,弄些会叫会说的鸟热闹一些,说着又带她去看园中另一只叫声动人的鸟。
宣华心中微有诧异,只因宋祺尧向来务实,不是这种喜欢和人赏玩花鸟鱼虫的人,嘴上也不说,只是由他带着走,直到园中一个边角之地,宋祺尧支开了跟着的下人,指引她看几只叫得欢畅却并不名贵也不怎么名贵的鸟时,她才知道用意,明白他是有话对自己说,当时心中竟有些紧张起来。
有意与宋家交往这么久,从来都是在一些与政事无关的小事上,她如今也尽敛锋芒几乎与世无争,若不是十八日晚上那么一闹,朝臣几乎都要忘了她。所以这么久,她都没怎么与宋祺尧单独交谈过,自己也不知道他对于自己的看法。
宋祺尧是个绝不随风而倒的人,他有自己的主见,换言之,马上就要成为丞相之首的他若要在选储君之事上发言,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看法而不为其他,所以他对她这个公主的看法,尤为重要。
宋祺尧与她说了一会儿鸟,话锋一转,说道:“不知公主是喜欢这每天无忧无虑泰然歌唱的小鸟,还是喜欢高翔长空,凭一已之力睥睨天下的金雕。”
宣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小鸟儿可爱,金雕却更让人向往无限,人总是喜欢仰望天空的。”她一边说,一边似乎是无意识地抬头往天空上看。
宋祺尧又问:“这么说,公主是喜欢金雕的?公主也同金雕一样向往天空?”
宣华轻笑着回道:“是啊,不过只是向往,人人都向往,却没见哪个真的要上天的。心放平和一些,便能与小鸟儿一样待在笼中对着蓝天欢唱,心气太高,就须有一双过硬的翅膀,要不然别说是高翔长空,只怕还没上天就落到地上摔死了。”
“既是金雕,自然与凡鸟不同,当然有高翔长空的本事。”
“丞相此言差矣,金雕也不是凭空上天的,还是须要翅膀有力,要不然通向天空之路上的角逐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要是有人愿助她一双翅膀呢?”
宣华看向宋祺尧,宋祺尧也看向她,脸上是认真的样子,全无一丝玩笑的意思。
“丞相……此话当真?”宣华问。宋祺尧的意思,竟是要助自己登上皇位?他如此主动地提出来,倒真是不能让人相信。
宋祺尧肯定道:“只要公主有意,此话便当真。”
宣华沉默半晌,接着问:“为何?”她没有那样盲目的自信,实在不明白宋祺尧为何看中她。
宋祺尧此时也不再隐藏,直言道:“当今皇上性锋利张扬,雄才伟略,已逝的先皇也是,致使南梧总有战事,版图也是与日大,对南梧来说虽是莫大的喜事,却也是莫大的灾难。臣出身乡野,最为知晓老百姓的心思,老百姓不在乎国之版图多宽广,也不在乎谁胜谁负,只在乎家中是不是能人丁兴旺,庄稼是不是能连年丰收,日子是不是能平平安安,然而南梧现今的日子却并非如此。连着两朝的扩张,南梧是该好好守成,休生养息了。二皇子若能为君王,堪称明君,然而臣却觉得并不适合当今的南梧天下。而公主刚中有柔,能守住南梧现有的繁华却又不会让将士百姓继续疲惫。”
宣华向来就知道宋祺尧有主见也能忠心为国,却没想到他竟能依着自己的心思来为南梧选出自己认同的君主。自己母皇虽是女人,却有着一颗男儿的心,当年在数位皇子皇女中脱颖而出成为储君,后来成为国君后更是锐气不改,争必战,战必胜,数十年间将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