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alpha不好意思地弯腰接过阻隔贴,囫囵弄好,这才开口:“禾老师,作为一个alpha,我也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既然如今是a权制的社会制度,我们alpha为什么要帮助你们去改变这呢?这无疑削减了我们的利益。”
“好问题。”辰年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讲过,现在这个阶段,只有少部分omega参与到议题中。同理,我们也不能扩大在a权制社会下绝对受益的群体,大多数alpha,与我们劳动力中坚力量的beta们一样,都不同程度受到来自于上层阶级的压迫。这样感觉,当你正式走进社会分工时,会特别明显。”
那alpha似懂非懂,辰年示意让他坐下,叫起一个正犹豫要不要举手的omega。
“禾老师,您的作品中,对于标记行为的描写都特别直白,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呢?我自己心里其实是不愿意被一个alpha完全控制,哪怕我知道自己是在热敏期中。”话没说完,那孩子的脸已经红成了一片。
徐青眼眶有点红,几乎在问题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吐出了一句,“不是omega被控制,而是他们控制了alpha。”
台上的辰年勾起嘴角,笑了,“你的身体有需求,信息素的释放让alpha失去理智,不是他们控制了你,是你控制了他们。”
黎长佑和徐青邻座的那个女生同时惊讶地回过头看他,这个想法几乎违背如今的伦理常识,大胆又超前。
“同学,你可以啊,思想够先进。”
徐青轻轻摇头,他只是一颗菟丝子,哪里会想这许多,这句话,是他泪眼婆娑地跟辰年讲述被被骗去抽取信息素时,辰年安慰他时说的话。
当时的徐青并不认同,然而会想起顾司远对辰年的痴迷,他竟然觉得有些道理。
经过了几轮提问后,话筒又回到了一个alpha手里。
这个alpha的问题相当尖锐,直指从未公开路面的辰年在大选最后投票的节骨眼上开办讲座,是为了给改革派拉票。
正当大家都觉得他会否定,没想到辰年却痛快地承认了。
“《无法接受的鸿沟》本来应该是我的遗作,我理应在写完它之后就去死,这样我估计它还能多卖几本……”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玩笑,但徐青知道不是。
《雀鸟的自裁》这个故事虽然主题是无助,但写作手法诙谐,可以看出作者的态度还是乐观的,而《无法接受的鸿沟》虽然看似给了主人公生命的延续,然而每个篇章都在诉说着痛苦和孤独。
徐青刚刚醒悟,原来自己对这本书那么有认同感的原因,是辰年把他的经历他的痛苦统统写进了书里。
然而,徐青的结局是好的,他从西凉苟活,跨越到了新的世界,而书中的那个主人公,却最终选择了回到了原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