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沈弦上这些年来的胡作非为,门中多少人都纷纷找他告状,向他指责沈弦上的错处,想让凤疏齐教训一下沈弦上。
可凤疏齐明白,长阙山的任何人或许都能够说沈弦上哪里哪里做的不好,哪一点又触犯了门规。可偏偏作为规定的执行者的他,是唯一没有资格去评判沈弦上的人。
他的沈师弟,以前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的沈师弟以前很爱笑,笑起来就像一个始终长不大的小孩子一般。
而且,以前的沈弦上会在他修炼累了的时候给他讲笑话,会在凤疏齐犯错被罚禁闭的时候,偷偷从门缝里给他塞话本子进来,让他消遣。
可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未曾想到事情会如此的一发不可收拾,也没想到和沈弦上,会因为这件事,再也回不去曾经一同修炼的那个时候了。
再后来,在某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容止远被打的满身伤的从离阙居跑到了他的住处,跪在大雨中求自己将他接回来,或者,将他送回后山也好。
在容止远求他的时候,凤疏齐就站在房门后,他和容止远,一门之隔。
雨声哗哗啦啦的响着,却不能完全掩盖住容止远求他的声音。
哭声引来了巡视的弟子,连带着他们也在给容止远求情。
凤疏齐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的雨下的很大,骤雨疾风,连带着他房间内的烛火,都在他开门的瞬间被外面吹进来的风吹灭,院子里用来照明的灯,也早就已经被风吹灭。
他站在房门口,手还搭在房门上,保持着开门的动作,看着院落里被大雨淋透的容止远,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容止远接回来,带在自己身边好好养着。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弦上能够那么狠心,大抵就像沈弦上想不明白凤疏齐为什么突然之间,为了当上长阙山的掌门,能够对他下手一般。
容止远见他出来,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突然透出了几分带着希冀的目光,他跪在磅礴大雨之中,喊道:“爹爹,爹爹将我带走好不好,我想回后山。爹爹,我求你,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一边说,容止远一边哭着。
凤疏齐心口刺痛,看着那个半大的孩子,落在房门后的手骤然攥紧,他的嘴角动了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容止远是沈弦上从他身边要走的,也是他同意了的。
那场拜师礼办的声势浩大,就连别的门派的人,都有所耳闻。
沈弦上想要折磨的,并不仅仅是容止远,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