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踏着灰尘走进了墨莲居。
晁厚德趁着间隙落在距门不远处,站定之后,看清了那人的脸。
来人并不陌生,他在时仁杰身边见过不止一次,方才在门外之时便认出了他是时仁杰的侍卫统领林观。
让晁厚德意外的是,他明明收到的消息是今日林观会在城北搜查,眼下为何会穿过大半个梧州出现在城西?
下一秒,晁厚德看到府衙间隙露出来的几人时,脸色突然有了变化。
在时未卿来之前,晁厚德便已经收到刘峰禀告,那几个罪犯已经在墨莲居附近的巷子里找到踪迹,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抓到,接下来只等将人带到墨莲居即可。
按计划拖延时间,现在本该被属下抓到的人,现在却在林观手里,很明显他诬陷时家父子的计划失败了,此事决不可暴露。
若由这林观捉住错处,他必然身处下风,甚至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拉拢崔家的机会。
晁厚德视线扫过凑着挤在府衙身后小声议论的百姓,抬手半遮半掩地捂住了伤口。
林观刚踏进大门,便将楼内情况尽收眼底,他在时未卿身边停下脚步,一眼辨别出他不太对的状态。
林观垂眼看了看祁遇詹护着他的手臂,视线上移落在了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手指在袖中紧了紧,声音放低了一些,道:“少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时未卿黑眸淡淡撇了林观一眼,并没有说话。
在时仁杰眼里,他们和林观的关系并没有多亲近,祁遇詹在一旁也没有出声解释的打算,只是收回手臂,站到了时未卿身旁。
林观并不意外在时未卿那受到冷遇,能得到一个眼神,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努力的结果了。
不再奢求太多,林观抬步带人继续向前走,在双方中间站定,看向晁厚德的神情瞬间凌厉,“晁大人见到我似乎很意外?我也很意外,来的路上碰巧在后面巷子遇到都司的人,他们似乎在抓什么罪犯。”
“晁大人不打算为我和外面的百姓解释解释,这抓人怎么抓到了墨莲居里面?否则百姓可要误会,这梧州城里,朝廷命官可以随意欺压百姓了。”
晁厚德眼神移向门口被对峙的士兵和府衙隔开的百姓,眯了眯眼睛。
“你在质问本官?本官今日才知,这墨莲居背后之人居然是巡抚大人的儿子,眼下反倒疑惑,此时你本该在城北搜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来阻碍本官办差,还是以公谋私包庇胆敢伤害朝廷命官之人,随意污蔑本官欺压百姓。”
前话一出,门口的百姓中立即有了震动,惊讶的议论频频传出。
今日以前少有人知道墨莲居背后之人是谁,曾经没少猜测探寻过,却都没有结果,最后成了梧州隐秘之一,眼前这种情况,只怕过了今日,就会将此时宣扬的整个梧州都知道了。
晁厚德丝毫没将外面的反应放在心上,露出手臂上的受伤的位置,冷哼一声放出气势,直接威慑林观,毫无避讳地大声道:“回去告诉时会仁杰一声,让他的手别伸的太长,本官手臂上的伤也必须给本官一个说法。”
林观也没让人管门口的百姓有没有人听到,他不退反而上前一步,转头看着门口被绑的罪犯,对晁厚德道:“晁大人莫不是把人当傻子——”
“废话太多。”
时未卿突然抬步上前走到林观身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祁遇詹仔细观察时未卿的神情,察觉他将情绪克制很好,又看了看晁厚德被破损袖子遮住的伤口,他眼眸动了动没有阻拦。
林观怔了怔,一时顿在原地,计划中并没有现在的情形。
接收到林观眼中的询问,祁遇詹不动声色示意他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