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山这些钱想都不用想,
这笔钱一定是不义之财!
他一个小小的湖阳镇书记,
居然眼睛都不眨的,
就拿出了三万块钱来!
这在上海,我爸妈都没这个本事。
你说说看,他到底吃了多少回扣?”
阿亮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让累东明听了,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对着叶平安说道:
“之前,我倒是小瞧了这柳南山,
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贪下这么多钱来。
今天他既然能拿出这笔钱,
就证明他的家底可不止这么一点。”
阿亮一脸鸡贼的感叹道:
“早知道他这么有钞票,
那我们就多敲他一笔了。”
叶平安冷静的分析道:
“我看他这次也是为了贺老六,
为了不让他乱说话,
这才急病乱投医的拿了钱出来。
说不定这会子他想明白了,
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阿亮笑嘻嘻的扯了扯嘴角,一脸得意的说道:
“可惜了,不能看见柳南山那惨兮兮的模样。
不然等会儿,
吃饭都能多吃上两碗。”
说着他便冲着雷东明兴奋地说道:
“干爹,今天这呼啦啦的一群士兵站到镇公所的时候,我觉得柳南山的腿肚子都抽筋了。
他说话结结巴巴的,
那样子不要太好笑!
可惜你没在现场,
不然保证能够看个大戏。”
小苏北也在一旁笑嘻嘻的补充道:
“是啊,他从头到尾都不敢大声说话,
就连最后去了储蓄所取钱,
都还是一副小媳妇受气包的样子,
看着都过瘾。”
今天湖阳镇的老百姓也都一饱眼福,从没看见过柳南山这副吃亏的样子。
大家都兴奋的在背后传着,这个从上海来的叶平安是个有本事的人,都能把部队请过来。
照这节奏下去,湖阳镇说不定真的要变天了。
之前那些参加修路的人确实有些后悔了,他们不应该听信贺老六的挑唆,让叶平安以后瞧不起他们。
有胆子大的在背后提议着,
“要不明天我们去药厂问问,
修路的人手够不够。
不行的话,哪怕义务劳动,
咱们帮他们修几天都没有问题。”
叶平安做梦都没想到,经过这么一闹,湖阳镇里有不少人对他路转粉,对他十分看好。
就连于友广这时心里也动摇了,有叶平安他们在,湖阳镇的确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最难搞的柳南山今天都让叶平安给狠狠的治了治。
还有那贺老六,平常吆五喝六的,今天像软脚虾一样,哭哭啼啼,别提有多丢脸了。
于友广想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今天杨镇长还没回来,可是于友广却觉得他做事都比平常更有干劲了,也许都是因为叶平安他们带来的转变吧。
吴干事也是一样,他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去掺和这些事情。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直到贺老六被人发现替换了建材,吴干事这才松了口气,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他和贺老六向来是看不对眼的,如今看他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栽了,吴干事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柳南山板着脸从储蓄所回来,一路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的。
今天可是太丢脸了,说来说去都要怪这该死的贺老六,没事去贪那么三瓜两枣的材料钱。
现在好了,他被人抓了个正着,自己就算想解释都解释不了,还白白的掏了这么三万两千四百块钱。
一想起钱没了,让柳南山觉得浑身上下哪都疼。
回到办公室,他黑着脸,把吴干事叫了过来,对他训道:
“上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你人死哪去了?”
吴干事一脸委屈的捏了捏手指,大着胆子解释道:
“我就是因为看着下面人多,
所以才没下去。
哪里知道贺老六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白白的让你丢了脸。”
吴干事假装无意说起,可他心里,却是故意在柳南山面前给贺老六上眼药。
柳南山本就怒火滔天,如今听见吴干事当他的面提起贺老六,当场气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的砸去。
四处飞溅的碎瓷片,他发了狠的骂道:
“这个该死的贺老六!
平常我就叫他做人不要那么贪,
这下好了,
为了他这点破事。
把我的钱都搭进去了!
他现在人死到哪里去了?”
吴干事摇了摇头,一脸无辜。
“不知道!
刚才见他出去,这会都没回来。
出门前,他也没说去了哪里。”
柳南山这时咬牙切齿狠狠的骂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别以为就这样躲出去了,
就不用还钱。
这三万块钱,
他去卖血,卖肾,卖屁股也好,
怎么样都得还给我!
我可不能白白的替他背这个债。”
看着柳南山这翻脸无情的样子,吴干事的心也冷了下来。
想起之前叶平安给他提醒的那番话,吴干事好像能够猜出些什么,果然一切都变了。
在这一刻,就连柳南山都觉得自己好像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他抬起头,面色阴冷的对着吴干事问道:
“杨子华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才问了于友广,
好像是明天下午。”
柳南山眸光暗了暗,这件事情肯定会闹到杨子华那里去。
眼下,他要和贺老六对好口供,明天得在那死老头子面前走个过场。
不然万一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自己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愤愤的骂道:
“一个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