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渊身子一僵,直接愣在原地。
被点名的贺清辞更是心中大震,不由自主退后几步。
叶栀面若寒霜,一步一步逼近:“五年了,你还是那么自私,自私到让我作呕。就算我是宁楚萱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纠缠我?有什么资格到我坟前忏悔?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嫁给你?贺清辞,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娶宁楚萱,唯独你不配。”
贺清辞被逼得节节败退,慌乱地将手捧花捧到她面前:“不可能,不可能的,楚萱她……她明明最喜欢我。从年少时就喜欢,无怨无悔喜欢了十年。哪怕最后付出生命,她也没有后悔过……”
“所以你就一直糟践她?”叶栀冷笑:“你知道的不是吗?你明明知道宁楚萱喜欢你,无怨无悔的喜欢,所以你就故意糟践她?”
“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意……”贺清辞心慌的想解释,说出的话却那么苍白无力。
“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让她给你当跟班?让她帮你记着女朋友的生理期,帮她买热奶茶?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一边跟她交往利用她往上爬,又一边在外面招惹其他小姑娘?”
叶栀陡然拔高音量:“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知道?还要让她帮你善后?你知不知道第一次捉到你跟其他女人在酒店开房时,她是什么心情?贺清辞,宁楚萱是前世欠了你的吗?你可以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这么糟践她?”
“我……她就是欠了我……”贺清辞彻底慌了,嘴硬的想抓住点什么。
“是那个破奶油蛋糕还是那瓶破护手霜?你对待她的那点善意,跟招猫斗狗有什么区别?就算她真欠你的,难道她还你的还不够多吗?她放弃自己的尊严,十年如一日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她放弃自己的理想,无所不用其极将你推上巅峰。你想跟林千语结婚,她就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你,你还要怎么样?”
叶栀渐渐红了眼圈,歇斯底里怒吼:“十年,整整十年,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年纪。就算养条狗,都该有点感情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宁楚萱有一点点善意?”
贺清辞也红了眼,伸手想去抱她。
叶栀退后几步,整个人都陷入混乱癫狂:“你凭什么说喜欢我?凭什么?你知道浑身骨折是什么感觉吗?内脏出血又是什么感觉吗?我被你戏弄摔下山崖时你在干什么?我被困在压扁的汽车里嘴巴冒血泡时你又在干什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理过我了吗?”
这也是贺清辞这辈子无法磨灭的痛。
他浑身都颤抖起来,痛苦的抱住脑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打扰我和千语约会。我没想到你会死,也没想到那会是你最后一通电话……”
叶栀也疯了,歇斯底里尖叫:“那你凭什么求我原谅你?又凭什么逼我答应你的求婚?贺清辞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我最恨最恨的人就是你。如果可以选择,我恨不得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阿萱,我错了……求你原谅我……”贺清辞浑身一软瘫坐在地,抓住她的裙子苦苦哀求。
“我不。我不止不会原谅你,还不想见到你。你在我坟前哭,会脏了我轮回的路。”叶栀咬牙切齿,浓浓的恨意从牙齿缝里迸发。
“阿萱,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我们从头来过……”贺清辞泪流满面,卑微的抬起头。
叶栀惨然一笑,一字一顿:“贺清辞,你是不是一直以为,宁楚萱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可是她早就死了,死在寒冬腊月为你跳湖捡戒指的那场高烧里。她后悔了,后悔爱过你。以后你什么都会有,就是不会再有那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姑娘……”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进贺清辞的胸膛。
他受不了的捂住耳朵节节败退:“啊……你别说了,别说了……”
“贺清辞,我以宁楚萱之名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什么都会有,就是不会再有那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叶栀却不打算放过他,目露凶光,抓住他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这是宁楚萱对贺清辞的诅咒。
也是她对他的诅咒,践踏真心的人,永远也不配再得到别人的真心。
“啊……”贺清辞彻底崩溃了,紧紧捂住耳朵跪在地上不敢再听。
“呵……”
叶栀嘲讽的看他一眼还想说点什么,但脑袋一阵眩晕,身体忍不住摇晃。
一直静观其变的霍成渊急忙上前一步,稳稳当当将她搂在怀中。
叶栀闻到淡淡柑橘香。
是熟悉温暖的味道,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嘴角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放心的闭上眼睛晕过去。
霍成渊低头凝视着她巴掌大的小脸,神色晦暗不明。
很久很久之后,平静的问了一句:“何思妤在哪?”
贺清辞还处于惊慌失措中,茫然的抬起头:“在我车里。”
“你车在哪?”
“下面停车场。”
霍成渊没有在说话,将叶栀打横抱起。
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个瞬间,突然听见贺清辞嘲讽的笑声:“呵呵呵……你没听见吗?他是宁楚萱,不是叶栀。”
霍成渊脚步一顿背对着他,平静到极点:“所以呢?”
贺清辞笑得更开心:“宁楚萱她爱我,爱了整整十年。从年少时一直到死,爱了半生。就算你跟她结过婚又怎么样?她爱的是我呀。”
霍成渊终于回头看他:“那你给她收过尸吗?”
“收尸?”
“我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