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去抓起了搁在床头柜的手机。手机桌布设置的是一张双人照,其上他与李道文穿着黑色小礼服,肩并肩地笑得非
常灿烂。
都是高大俊朗的年轻人,头碰着头亲热,粘在一起像对连体婴。他侧着的脖颈上还带着青紫的吻痕,那是他第一次对个
一夜情的对象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
戚葵怔怔盯着,看着手机照片上提示的几十个来自「戚葵」的未接电话,某些情绪在胸口翻滚,痛得钻心。
孙静凡默默站在他身后,半晌过来搭住他肩膀:「我会让人去查小文的下落,戚葵,你跟我回酒店。」
「不必,」戚葵挤出个笑容,将手机按在胸口:「我在这里等他。」
李道文的手机一直没再响起过,家里电话也是。
戚葵蜷缩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把落地窗打开,任由窗纱拍打自己脊背,将脸埋进膝盖。他不止一次想起李道文流着泪跟
自己说「戚葵,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的样子,那人的面孔那样鲜明,仿佛就站在眼前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
一般。
为什么明知他不可能去爱还是全身心地投入了?为什么要犯傻?为什么让他在自己生命里的比重变得如此之大?
这是他的第一次,因为新鲜所以格外脆弱,遇上僵局便只能自虐一样反复自问这些问题,毫无抵抗力。
然而答案他想不出来。他就那么坐着发愣,瞪着双眼度过了整个不眠之夜。
孙静凡再次见到戚葵的时候吓了一跳。青年脸色青白得像个死人,双颊陷落下去,那些倔强而俊俏的线条都荡然无存,
仿佛一夜之间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小葵,你别这样。」孙静凡忙着为戚葵准备吃食,安抚他在沙发上坐下:「我已经找到了小文,你吃些东西我们就去
见他。」
「我不吃,」戚葵眨一下眼,握住对方手腕:「我也不打算见他。」
「……你乖。」孙静凡揉揉他的头发:「我做了马铃薯泥跟香蕉奶昔。」
戚葵怔怔地看着茶几上的盘子,想起在李道文家吃的第一顿饭,忍不住捂着额头低笑出来:「你家的传统菜色,就是马
铃薯泥跟香蕉奶昔对不对?」他笑着逐渐哽咽,抱着膝盖在沙发上蜷缩起来。
「小葵。」孙静凡将他揽进怀里:「我现在是拿一个母亲的身分来跟你说话,你好好听我的。」
她轻轻亲吻戚葵额发:「小文是个死心眼的孩子,之前为了赎我犯的错,他跟弗兰订了婚。被弗兰抛弃后,我们都以为
他这辈子再也不会去爱别人。可他后来碰到了程浮……我不清楚程浮是个怎样的人,但既然弗兰与小文都想拥有他,他
一定有他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
戚葵低头听着,苦笑一下:「是,程浮是天使。」
「小葵,」孙静凡再吻他头发一下:「弗兰身体非常不好,他现在在医院,或许不会从昏迷中醒过来。」
「你是说……」
「对,据弗兰的律师透露,弗兰去世的话,程浮就是vandeoost家的族长。作为弗兰的养子,小文也要继承相当一部分
责任,与程浮一同照管vandeoost家的产业。」孙静凡放开戚葵,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问:「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明白。」戚葵转过脸去看地板。
「小文与程浮接下来会一直在一起,当然起初是作为共事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