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的冬天似乎特别寒冷,早早芳儿便命人在殿内摆放了暖炉,又着人将门窗紧紧关闭,以防寒风吹入,使得承祜小小的身子受了风寒。「」
舀过放置在一旁绣了一半的锦衣,悠然坐在炕上,细细的缝制起來。瞧着面前多了一盆染有兰花香味的香炉,芳儿带着微笑稍稍抬首,却原來是清月。见茗烟在外忙紧忙出也不知道忙些什么的样子,想來还是自幼伴在她身边的清月了解自己的喜好。
“让茗烟泡杯花茶來吧。”芳儿淡淡的说道,闻清月轻声应下,正要悄然颌首,却顿觉喉间略有发痒,不禁出声咳嗽了几下。
“姐姐是不是着凉了?”阮雪掀开挡在殿门口那厚厚的幕帘,正跨入清宁宫的门槛就听见芳儿的咳嗽声,因此一问。
芳儿闻言抬首望去,见阮雪一袭淡蓝色华服裹身,芊芊细腰用一条水蓝色织锦束了起來,披一层薄薄的蓝色纱衣,纱衣领口绣着紫色的蝴蝶图案,朴素、优雅。「」发髻上仅仅戴一支白玉簪,白玉中间是一颗华丽的蓝色宝石,优雅中也带着几分高贵。淡淡一笑之后随即微微摇首,“只是喉咙有些不适罢了,不妨事。阮雪妹妹就不必担心了。”
阮雪接下披在身上的风衣,然后走到芳儿的对侧坐下,正巧清月递上暖手的炉子,她接过抱在怀中,原本有些冰冷的手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临行前,东珠姐姐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好好看着皇后娘娘,防止娘娘你不爱惜自己。”
芳儿将手中绣制锦衣的活儿放下,为阮雪添了一杯花茶,“也难为东珠姐姐一直惦记我的身子,但近些年我的身子骨真的已经好了很多了,卢淑的药,清月也每天从不间断的煮给我喝。你就放心吧。「」”
阮雪轻轻一笑,抬手将茶杯端起放置嘴边,吹了吹热气,便呷了几口,一股想起沁入心扉,当真回味无穷。
瞧芳儿身着一袭晚烟霞蓝绫子如意云纹裙,金莲刺在裙摆,尽显雍容华贵。斜插在飞云髻上的翡翠碧云流珠簪子,在略显浮华的发饰中显得各位清新自然,有脱俗之美,巧夺天工的银色簪身,几处镂空成百合花状的地方,尤为显眼,清丽又不失风度。那流珠中,嵌着几粒晶莹的水晶,闪亮亮的,若是在一众妃子中,定能引來他人羡煞的眼光。
阮雪心里到底是藏不住话,她将茶杯放下之后,轻唤了一声“芳儿姐姐”,待听闻芳儿轻“嗯”一声,便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将荣常在和僖贵人排在此次盛京之行?在宫里头,她们可沒少给你难看。”
就知道阮雪忍不了多久。「」芳儿浅浅一笑,不答反问:“现下正是皇上用人之际,而这僖贵人的阿玛又偏偏在皇上器重的范围之内。你说我能不把僖贵人一起带來吗?至于这荣兰,你不觉得最近她变了吗?”
阮雪微微冷哼一声,对此并不在意,“变了又如何,她还是一个下贱的蹄子。”
芳儿无奈笑笑,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中已久的话。“阮雪,你为何讨厌荣兰?我记得她并不曾得罪你?”不止是荣兰,还有惠欣和僖贵人,印象中阮雪对她们总是沒有好脸色看。
眼神略有复杂的瞧了下芳儿,阮雪淡淡的叹息之后说道:“其实我讨厌皇帝哥哥身边所有的女人。但是我也知道这对我自己沒什么好处。宣妃可兰的身份背景和我旗鼓相当,只要沒有触及我的禁忌,我也安然和她平安无事。对于惠贵人,我看不惯现今她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傲慢。「」身份背景不如我,却还敢给我使绊子,尊卑不分。至于荣兰和僖贵人,姐姐不觉得她们是一丘之貉吗?原是粗俗之人却硬要装的高贵,让人看了当真可笑。”
“那端常在呢?依你话中所讲,这端常在也是跟荣兰一道背景,况且她位属你的景仁宫,皇上驾幸于她,我也不曾听到你有所抱怨。”
阮雪浅浅一笑,对于芳儿提及端常在倒是沒多大的影响,只是说道:“董月翎生性安静,言行举止到有几分姐姐你的影子。我猜想皇后宠幸她也是这个原因。况且她谨守本分,也不曾做出令我厌恶的事來,因此我可以容忍她的存在。”
芳儿淡笑着饮下一杯已经微凉的花茶,香气依旧沁入心扉,却多了几分苦涩在里头。阮雪的话倒也不无几分道理。自打诞下三阿哥,惠欣的性子确实或多或少有所改变;僖贵人空有美貌却胸无点墨之人;至于荣兰,芳儿倒是不那么觉得了。「」“荣兰自搬到翊坤宫的淡影楼居住,这性子倒是不似从前了,人也安分不了。可见东珠姐姐的还是有效果的。”
阮雪闻言掩嘴一笑,“不如将一些个不安分的嫔妃都丢给东珠姐姐一番,也好省了姐姐一些烦心事儿。”
芳儿怪嗔似的看了她一眼,“若真按你的法子做了,东珠姐姐铁定骂死我了,我可不想日后过翊坤宫的门而不入。”
阮雪微微一笑,当中含有不少娇俏之色。眼角瞥见芳儿放置在一旁的锦衣,她抬手舀起,细细观察了一番,赞道:“姐姐你不仅人美,这手也是如此的巧。”看这料子的尺寸不像是承祜,倒像一个成年人,再看这颜色,定是做给皇上的。“也难怪皇上对姐姐你宠爱有加。若我是男子,也定和皇帝哥哥一般了。”
对于阮雪的夸赞,芳儿微红着脸浅浅一笑,淡淡的说道:“再过不久便是皇上的生辰了,我想着宫里奇珍异宝何其多,倒不如亲自缝制一件衣服,也好聊表心意。”
“姐姐不说,我还忘了皇帝哥哥的生辰快到了,看样子我该学着姐姐的样子,缝制一物件给皇上了。”阮雪说道,“说起來还真巧,皇帝哥哥,皇后姐姐还有承祜,你们三人的生辰竟是如此的相近。”想起自她踏入殿内便还未曾见到承祜,四处张望了下,“怎么不见承祜?”
芳儿柔情一笑,目光闪着一个身为母亲的光辉,“承祜在午睡,我命人将他安置在内殿了。”抬眸看向阮雪,却见到她面上那一闪而逝的失落,“你进宫也好些年了,皇上对你的恩宠也是不断,也该传出好消息了。”
阮雪面色稍稍惊讶,不想芳儿会在此刻提起此事。微微叹气,双手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太后娘娘也曾不止一次问过我,奈何我就是沒这个福气。”
“有找太医看看吗?”芳儿问道。
阮雪摇摇首,“宫里人多嘴杂,保不准太医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沾染一身腥,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问太医这类子事情。”
芳儿明白身为一个女子的害羞心思,一般人尚且开不了口,更何况是高傲的阮雪呢。她安慰似的拍了拍阮雪放置在小案上的手,道:“现下在盛京,你我也不好讨论这类子事情。待日后回了京城,我将纳兰夫人卢淑召进宫给你瞧瞧,也省的你自己在衍庆宫瞎猜。”
阮雪微微颌首,正要开口道谢,就听见小李子在外禀报道:“皇后娘娘,荣常在來跟您请安了。”
“在太庙祭拜祖宗之后,我就料想着荣兰定会來清宁宫一趟,不想來得那么快。”芳儿说道。
阮雪轻蔑的瞧了下外头隐约可见的影子,“姐姐将她儿子的牌位放在了先祖皇帝的边侧,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她早该來谢恩了。”冷冷的说了几句,而后又问道:“我倒是不明白了,姐姐为何如此待她?”
“不管荣兰为人如何,承瑞是无辜的。”芳儿淡淡的说道,“纵然你不待见荣兰,但我也不曾瞧见你排斥承瑞呀。”
忆及那乖巧可人的承瑞,阮雪的眼底倒是泛起了一股暖意,她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自己衣衫,道:“我不想瞧见那狐媚子,就先回去了。”见芳儿温婉颌首,她福身说道:“臣妾告退。”?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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