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起,冉寻搬回了原住处,游纾俞逐渐在对面发现许多熟悉的生活痕迹。
她和冉寻作息不太一致,通常早出晚归,于是碰不到面。
但某一日傍晚回来,她看见自己家门上被粘了一朵粉色玫瑰。
附赠字迹飘逸的便笺:
学着做了你爱吃的菜,有空请来对面坐坐。
月亮湾这一栋好像也就只住了她们两户,便笺上的话,更像一句隐秘却外放的独属邀请。
游纾俞将花取下来,侧身去看对面。
门没关。
半个小时后,抱着小猫拜访时,冉寻眼中眸光闪动。
拖家带口来的呀?游老师。她用娴熟的抱猫姿势接过来,视线却始终落在游纾俞身上。
游纾俞发现冉寻早就买好了猫窝猫粮,顺着她的话说:只是来还给你猫。
好吧,你走之后,我会在这里好好照看小咪的。冉寻叹气,等到纾纾回嘉平,想来看她的那一天。
游纾俞觉得自己好像被控诉了,可分明冉寻才是撒手不管的那位饲主。
经这一打岔,冉寻早就朝她笑一下,溜进厨房。
小狸花不甘寂寞,从窝里跳出来,围在她拖鞋边撒娇。
游纾俞不忍心不理,学着冉寻,轻唤一声小咪。
顿时见蓬松小毛团伸出粉色肉垫,去够她垂下来的衣角,娇憨可爱。
冉寻很快将冒热气的几道菜肴端上桌,摆盘卖相处处上心,清炒虾仁,蒜蓉菠菜,还有一锅浓香的排骨玉米汤。
我最近去琴行了。她给游纾俞盛米饭,见到了林璧,你还记得那个小姑娘吗?叫我老婆,怪吓人的。
游纾俞摩挲筷子,轻嗯一声。
隔着热气,冉寻沉浸在人间烟火气息里的模样比话题本身更吸引人。
还碰到了林姣的妈妈,很有气质。冉寻补充,六七年前,林姣还不是老板呢,是她妈妈先首肯我在琴行打零工的。
她有意提了句,你那个时候第一次遇见我,是不是也见过她?
游纾俞撞进冉寻征询般的笑眼里,很快规避。
诚实答:见过。
在冉寻结束工作,离开后的某一日,她推开琴房门,向那位温和的女士提出,想在琴行兼职清扫。
从初秋,一直到次年的冬,她借此在角落里以余光触碰冉寻百千遍。
冉寻点头,我们之间真的很巧,是不是?
随便吃了点,她看见游纾俞始终在用汤匙搅着碗里的汤,心中酸闷。
故作轻快开口:对了,荔荔快办婚宴了,我那天要去给她做钢琴师。她想听有一年冬天,我在米其林给她弹的祝福曲,可是我都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