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里面,狠心将我晾在一边对不对,可你一直都性子这么软,怎么这一次如此反常,不肯再理会我了……”
病房里没有半点回应。
岸粱继续道:“你还记得《互换人生》这档节目吗,我最近……总是控制不住地回想那段时光,所以找了孙实要了录像带来看。嗯,那上面的你和我印象中一样傻,一样乖。”
“你不该这么乖的,乖到一再引得我心疼、难过。我以为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可没想到转眼就成了这幅模样,该怎么说我现在的心境呢。”
岸粱抬手揉了揉眼角,他垂下眸子看着对方的手指,“已经半年了,即便是再怎么不肯接受,我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了。回家的时候总看不到你,我很不习惯,可这些又不敢说给你听,怕你做梦仍不得安稳。”
“你在我身边一直不开心,可我好不容易才能得到你,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放手呢,所以老天才来惩罚我的贪心对不对,一下子就让你离我这么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医生说是可以的,所以我就试着将心里的秘密讲给你听。”
“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因为每次一见到你我便慌得厉害,只顾着观察你,想从中找到一丝你爱我的细节。可你总是这样,不笑、不说话。原本至少开朗青春的性格,到了后来也变得沉默寡言,最后,干脆连眼里的光彩都没了。”
“我很后悔,真的。你走之后你那个女助理狠狠骂过我一次,她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拦着不肯让我靠近,问我配不配,问我有没有脸。”
“当时我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我当然不配,因为将你逼成这幅样子的人就是我。但……我本以为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的,本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人,拼了命的想要守护着你的单纯,结果……”
说到这,岸粱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隐隐的不稳,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止可,这句话我在心里憋了很多年了,但一直都没敢当面对你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久到已经成了一种病,得不到你就会想要毁灭一切的那种病。”
“可你还是就这样离开了,丝毫不在乎我是否想要毁灭一切。或许你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吧,我的所谓喜欢对你而言是一个囚笼罢了。”
岸粱又顿了顿,许久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继续:“那天你突然说不想喊我‘哥’了,我慌得不成样子,只怕你又要离开,便用占有、折磨的方式告诉自己你是我的,我们这样亲密无间,可到后来你一哭我就再也狠心不下来,只有在那样的时候你才会偶尔主动,乖得惹人心疼……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你心里就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
“我……其实现在我喜欢你这种病已经好多了,即便你醒来后告诉我……告诉我你不想再和我在一起,要离开,我也能控制住自己不让它发作的。真的。”
“……要不这样你看好不好,我答应放你走,随你怎样都好,去过全新的人生,去一个完全没有我的世界,去找一个会让你感到安心的人都可以,只要……只要你肯醒过来……反正我都爱而不得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其实每次看你和我相处时不知所措的模样,我也不是没暗自痛苦挣扎,犹豫、迟疑过要让你解脱。就是一直不舍得。”
说着他又忽然笑了下,笑的眼圈通红,泪流不止,“在《互换人生》中,你陪我一起罚站的时候怎么那么固执。不……我又说错了,你其实一直都很固执,以前固执的靠近我,而现在……固执的远离我。”
“止可,你真的很可恶,知道嘛。喜欢谁的时候就拼命对对方好,转眼不喜欢之后却又松手的那么彻底。每次看你和我在一起时不开怀,我都想问问自己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可找了很久,我都没能找到办法……我对你,总是毫无办法。”
夜色渐渐降临,将医院完全笼罩起来。深夜转瞬即至,岸粱望着对方望了一天,到了10点钟按时和对方道晚安,然后关灯,躺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他被人轻轻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