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黯,下一秒便匆忙将手机屏幕锁上了。
然后急切地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象,车在高速路上疾驰,不远处的山石和丛林快速后退。
然而所有的景物,他都没能看进去。
半晌,那颗不停颤抖酸涩的心终于没那么痛苦,他低下头自嘲一笑,眸子里的尴尬和难堪遮都遮不住。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不管是他和对方在一起之前,还是之后,那人身边从来没断过男人和女人。
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
如今他要清楚的,反倒不是岸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别人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看清。
所以既然选择了要当对方包下的一个小艺人,又跟人去强调一心一意,才是真的可笑吧。
所以啊,止可,你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就……别再总是想一些不该去肖想的事情了,很多时候还要麻烦别人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就很。
就很尴尬了。
止可将手机屏幕划开,点进那条推送,从前到后一字不差地读了一遍,然后用大拇指轻轻抚了抚照片上男人的背影。
他抿了抿唇,抬起头,轻声对司机道:“小林,这次……回江北那边吧。”
小林应下了。
小助理闻言却是一愣,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了止可好久,最后却只是微微启唇喊了声:“哥……”
就没有什么了。
看来她也看到那条娱乐新闻了,所以刚刚才会一直劝自己吃东西,想瞒一会是一会儿。
又被别人可怜了。
真可怜。
止可没说话,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算了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跟了岸粱8个月,相比于他之前那些小宠,已经不短。
所以保质期一到,他也就该离开了。
两个月以来对方和他没有任何联系,就连曲助都不曾给他打过电话,本来还不愿承认自己是被对方厌弃了,强行挣扎劝说着心中的忐忑不安。
即便是拍戏拍不进去也只给自己洗脑是太过思念对方了,然而一早就埋藏在心底的声音,却早就咆哮着关也关不住。
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刻意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拍戏一连4个月不在岸粱身边,对方怎么可能会少了人呢。
4个月的时间,够长了。
直到今天这一条推送轻轻弹出,将强掩在水下的恶蟒引出来,满口獠牙怒张着告诉他:
时间到了,岸粱和他的关系结束了。
等回到江北的那处公寓,止可和小助理将行李拎回家里,这才算是真正闲了下来。
许久未住人的房子冷冷清清,没半分人烟,好在请了家政定期来打扫,还算是干净。
小助理忙里忙外,一直念着止可没吃饭的事情,直到帮他将保温桶里的饭菜重新热了,然后端上来,叮嘱两三遍后这才放心走人。
止可将人送走,走回餐桌旁,捧起米饭将菜一点一点吃了,身子坐的极端正,腰身挺得直直的,就好像对面有人在拿着镜头对着他一般。
饭吃到末尾,止可将碗筷放下,然后轻轻收拢两只胳膊,将头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