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少女,犹沉浸在回忆里,充红的双目正忿忿地钉着他,似透过他看向了她口中的侵害人。他在心里唏嘘两秒,便公事公办地打开电脑走流程:“你说这是你曾经的同学汪宝儿寄的?”
“嗯。”一下子说太多话,她嗓子已经沙哑。
“因为你们曾经起过冲突?”
“嗯。”
“当时她和另一名男生对你实施猥亵未遂,反被你殴打致残,是吗?”
“…嗯。”
“那你现在报警,是打算控告她恐吓,还是猥亵一事?”
“都想。”民警冷漠的态度,令詹洋头一次产生退却的念头,她迟疑地问:“可以吗?”
“可以,相关资料有没有带来?包括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都要打印出来。”
“…没有。”
民警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阐述:“当时有没有收集证据?时间过去太久,可能不利于侦查和调取记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民警一句句刻板生硬的询问中,愤懑的詹洋像一锅沸腾的面条被掀开了锅盖,灌入凉风,迅速地软塌下去。
最后,她沉默了。
“我先给你报案上去,过两天你把相关资料打印后拿过来。”
民警确认完她联系方式、身份信息无误后打印出单子递给她让她回去等立案通知。
詹洋攥紧回执单,脚步虚浮地迈出派出所。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许久,此时夜深人静,过路的几辆货车呼啸着离开,在又热又潮的空气里拖出撕心裂肺的回声。
耳膜被震颤,心忽而空旷成危房,不停往下坠。
詹洋茫然地站在路边,低头又看一眼回执单,不识字似的看了好久好久。
回执单标题下首行写着:
你(单位)与20xx年08月12日报称在海湾区被猥亵、恐吓一事我单位已受理。
原来两百多天的怨怼也不过薄薄一张纸,短短两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