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火惹欢被拎出浴室。总管交代,上官厉等着要瞧瞧成果。
“好麻烦啊!”她抱怨着,小脸垮下来。
她用力踹开门,拖着过长的下摆,走进主卧室。
“好了,你看过了,我洗干净了。”她唱歌仔戏似的,在房里快速绕了一圈,想尽快开溜。
准备落跑时,大床上传来指示。
“过来。”
该死,她闪得不够快!
火惹欢小声骂箸脏话,慢慢踱过去。“快点看一看,我还要回去穿衣服。”站到床前,她还在碎碎念。
“抬起头来。”又是一道圣旨。
她翻翻白眼,把脸往前凑,让他看个仔细。
“大爷,您就看个痛快吧!”她讽刺的说道,红唇微嘟。
咦,她是不是听见男人抽气的声音?
她狐疑的张望,恰巧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这么一对上眼,视线可就移不开了。
阴鸷深沉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从她的头发看到脚趾,没有半分遗漏。
上官厉的目光,让她想到进食前的野兽,先把猎物仔细看过一遍。他的表情,像在考虑着,该从哪里咬下第一口
火惹欢站在原地,拉紧大毛巾,瞪大眼睛,动弹不得。完蛋了“保护色”被洗掉了,她会不会有危险呢?
冷汗乱流,汇成小河,从背后淌下,他终于开了金口。
“看来,我是押对卖了。”上官厉露出笑容,指尖滑过粉嫩的小脸蛋,危险的魅力无远弗届,让人手脚发软。
洗掉油污后,倒是个粉嫩秀丽的小美人,肌肤软嫩白皙,黑发潮湿柔软,裹住粉嫩的小脸蛋,衬着红馥的唇、秀气的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深邃清澈,活像是小鹿斑比,无辜而惹人怜爱。
她的美貌,对他的计划极有帮助
第一次看见上官厉笑,她目瞪口呆,舍不得眨眼睛。天啊,他真的好好看。她吞咽口水,连被他偷摸都不晓得抗议。
真是糟糕啊,才刚刚被有钱人收养,她就染上变态的恶习了吗?
“呃,那个没事的话,我要去睡了”她用力挪开视线,想要开溜,躲回棉被里反剩噢,在天上的妈妈啊,请不要怪她,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对他流口水的,只能怪这冰雕男的皮相,长得太诱人,年幼如她,也难敌他的魅力。
被他摸过的肌肤,又酥又痒的,热血乱窜,粉脸成了红苹果。
“睡前刷牙了吗?”浓眉又打结了。
“为什么要刷牙?”她反问。
黑眸一眯,瞪着她瞧,不言不语。
门外的女仆看不过去,怕他发火,靠在门边,小声的提醒。
“刷牙可以保护牙齿。”声音很小,媲美蚊呜。
“我嘴里的乳牙,反正迟早会掉,为啥要费劲去刷?”她说得理直气壮。
浓眉挑起,他半眯着眼,拎起茫然的她,用力扔给女仆,懒得听她狡辩。
一阵折腾后,火惹欢嘟着嘴,从浴室里慢吞吞的走回二楼,站在他面前,小拳头握得好紧。
讨厌讨厌,他罗哩啰唆,活像个老太婆,什么事情都要管,她这个养女,肯定没法子当得太轻松了。
“张开嘴。”他淡淡说道。
“我刷了啦!”可恶,竟敢怀疑她。
“张开。”语气仍是冷漠平淡。
“不要。”哼!休想。
“要我亲手撬开你的嘴?”
呃,那会很痛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迅速做了决定,张大嘴儿,怨恨的瞪着他,希望这霸道的家伙能快些一滚下地狱去。
“看够了没?我要去睡了。”她小脸臭臭的问,转身就往外冲。一个没留神,小小的身子冲得太猛,砰的撞上刚进门的纤细女子。
上官媚闪身不及,被撞得往后跌踬好几步,始终站在身后的智者,在电光石火间伸手扶住,才让她免于摔跤。倒是她手中的瓷器,没能捧好,撞得飞了出去。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瓷器应声摔成碎片。
室内有瞬间死寂,众人全瞪着地上的碎瓷。
“那是什么?”上官厉开口。
“宋朝的景德瓷,这期的拍卖品。有个法国的伯爵捎来信函,说是志在必得。”她叹息,知道这景德瓷是没救了。
火惹欢站在角落,也知道闯了大祸,脸色苍白,不犊禳抖。长年来的受虐,让她心灵上有了阴影,一旦做错事,就会手脚发抖。
那些收养她的人总把她当沙包,心情不爽时,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要是她做错事,下手更是凶残,受伤骨折,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她缓慢的接近碎瓷,甚至没有留意,赤裸的脚底已经踩着尖锐的碎片,流出点点鲜血。
“过来!”上官厉疾声吼道,难得失去冷淡。
呜呜,他在吼叫了。
“不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抖得更厉害,迭声道歉,扑向碎瓷,也不管双手割得满是鲜血,妄想要把碎瓷拼起来。
“住手!”他厉声喝道,高大的身躯离开床铺,朝她跨步走来。
“不要、不要”罔顾满地碎瓷,她本能的缩成小球儿,预备承受痛打。
这瓷器好贵吧?拼不起来了,他会怎么打骂她?看着那双宽厚黝黑、强而有力的手掌,她抖得更厉害,担心会被活活打死。
手掌伸过来,她感觉到死神凉凉的呼吸,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不要打我!”她胡乱摸索,还想拼起瓷器,碎瓷上都是鲜血。
他的脸色好可怕,气炸了吗?要是手劲没算准,她大概会被一掌劈死。呜呜,她怎么这么命苦,还没能享受荣华富贵,就要被活活打死
有力的臂膀伸来,轻易将她捞起,远离伤人的碎瓷。
“放手。”他皱着眉,将她搂在胸前,拨开她手上的碎瓷。
“但是但是”眼儿眨啊眨,观着他铁青的脸色,疑惑他为何没有暴跳如雷。
咦,他不打她,也不骂她吗?
“大哥,把她抓牢了,别再让她碰这些碎瓷,我去找衣笙来,为她处理伤口。”上官媚转身离开,步履娉婷,智者跟随在后。
卧室里再度恢复寂静,火惹欢抬起头来,仍在颤抖。太害怕了,她连手脚都在发颤,无法停止。
“对不起。”她望着上官厉,声音很校虽然早熟,但褪去尖锐的防备后,也只是个孩子,在暴力之下很难不胆怯。
“不要紧。”他语气平淡,握住她滴血的手心,黑眸迅速扫过她的肌肤。
除了新的伤口,柔嫩的肌肤上,有着数不清的旧疤,细瘦的身子伤痕累累,不难想像她以前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