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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的破灭(1 / 1)

时光荏苒,来到扭转少年心境的一年後。

这一年间,他几近疯狂搜集纪颢扬的资料――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t重六十六公斤,四月二十一日出生,血型为a型,中法混血儿,还有喜欢的食物、颜se等等。

少年渴望知道所有关於他的事情,每天早上会望向贴在床头的海报,不知不觉间莫名的情感不停累积,以稳健的速度上升。

当听到会推出颢扬首张个人大碟时,少年兴奋得直奔去唱片店找,忘了那张唱片根本还没出版。又,得知道幸运ch0u中的人能获资格参加签唱会,和颢扬见面,少年掏尽所有零用钱买了十张唱片,每天祈求能ch0u中,终於上天回应了他,让他ch0u中了首位位置,少年收到通知後大笑大叫,惹来父母担忧的眼神。

少年想为对方准备一份礼物,在签唱会上交给对方,花了好几天挑选一件质地上乘的蓝se毛衣,希望能为他在寒冷的圣诞送上一份温暖。签唱会前少年整夜无眠,脑袋一直想着向对方说的话,怀抱期待和殷切迎接了早上。乘搭地铁来到签唱会的举办广场,本来荒凉的街道因举办签唱会而变得人头涌涌,挤迫得很,畏惧人群的少年没有退缩。

他几经辛苦穿过人群,来到广场前,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筹,站在队列最前排,排在後头nv生们都投以詑异的目光,心里讶异男生竟会参加这活动。被注视的少年没有细想,因为他已紧张得没暇留意四周环境,只能一直紧握手上的唱片,手里渗出的汗水染沾了唱片的塑胶封套。

――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

唯一盈满少年脑海的情感,直到身後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他才意识到想见的人终於来到了。

猛然抬头,盯住那道高大的身影,真人b上镜更为俊朗,高挑而jg瘦的完美身段、深刻的脸部轮廓、其特殊的深红发se,还有那对发放光芒的褚红双眸。

少年着迷似地凝望,苍白的脸颊浮起两抺炙热的红霞,心脏跳动声响彻耳际,浓烈得醉人的依恋填满他的双眸里。

接下来的过程少年觉得如堕入梦境般不真实,只记得自己上了台、和对方握了手、说了声谢谢後下台,当工作人员催促他离开时才回过神,看到手上的纸袋,兀然想起还未把礼物交到对方手上。

――或者可以在对方离开时交给他们吧。

少年如此地想,虽可托工作人员代为转交,但他仍希望能亲手交给对方,并说出思考了数天的祝福语。

他四周张望,後台入口处虽有栏栅挡住,但只及半身,当颢扬回後台时应该能把礼物交给他。

少年决定躲起来等待,不知过了多久,露天的关系,寒风不断吹向少年,但仍不愿离开一秒,怕一旦走开便会错过,所以只能待在原地边r0ucu0着冰冷的手。

终於他听到那人的声音,偷偷侧身探望,那人和戴眼镜的男子并肩走来,因为少年躲在墙後,所以对方没有发现他,少年正想踏出去时,对方却开口:「科国你怎麽ga0的!竟给我安排个乾巴巴的臭小鬼排在头位,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那种满是ai慕的眼神,我起了一身j毛蒜皮……还满心期待有位三十四d罩杯的热妹让我吃吃冰淇淋!」

「难得有男x粉丝,你应该要珍惜啦,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一年前你在访问节目说出什麽ai是本能的话後,男x粉丝有显注的增幅。」

「啧!如果不是当时你要我讲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那些男生十之有是同x恋,啧!一想起来就想作恶啦。」

「嘘!不要这麽大声,万一被人听到就糟了!」

「哼,那又如何,我才不怕!」虽然颢扬如此说,但声量明显地收细。

少年伫立在原地直到颢扬进入了後台亦没有动分毫。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拧折纸袋,纸袋发出无法承受的卡啪卡啪的声音,双手抱腹弯腰,久违了一年的痛楚再度袭向少年,颤动起身t好一会儿,然後――

「哼哼……哈哈哈哈哈!」他意外地发出一连串笑声,摇晃着头说:「这算什麽……哈哈哈!笑si人了……什麽ai是种本能,为什麽会相信……哈哈哈!」

维持了一阵朗笑後,少年挺直身子,收敛笑容,回复打从一开始y霾满布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眼神被异常的决意占据。腹腔间传来深沉的痛楚,但这次少年没被打败,一gu自t内深处蕴酿的怒火支撑住他,让他能承受痛楚的袭击。

他迈开脚步,朝街道走去,用力踏着大步,在某个路口见到垃圾箱时便把手上的纸袋还有签了名的唱片全丢进去,然後继续向前走,急速地,没有止息,直到少年感到呼x1困难时,他才不得不停下来,一手撑在墙身,一手抚住膝头喘息,然後被从玻璃窗倒照的身影x1引住。

那是他的身影,平坦的x部、外突的喉头、只属於男生的骨架。

对,他是男生,他未曾想过要做nv生,但不巧喜欢的是男生,而这件事是不被原谅、被人唾弃、近乎一种罪的ai情。

既然他的ai情打从一开始就不被容许的话,那只要他一辈子不ai就没问题吧。

对,ai情这种东西并不一定需要,尽管没有ai情,一样能活得jg彩,他会好好隐藏。

所以他不需要ai情。

少年对玻璃窗的倒影立下誓言。

――这就是一个ai情的幻灭。

――又到圣诞了。

诺剑眺望四周布满各类装饰的店面,耳边听见店家播放庆节歌曲,互相交错营造欢愉的气氛,情侣较平时黏得更紧,他淡然扫视後便望把回地面,两手cha入大衣的口袋内,踏上回家的路途。

轻叹化成白雾在空气萦绕好一会,天气这麽冷,本想待在家好好睡一觉却y被学长和老师拉了出来。

上星期箭艺学会在全港b赛赢得了金奖,导师说校长感到很高兴,拨了钱说请学员吃大餐,虽想拒绝,但身为会长无法推拒,好不容易争取只吃午餐才答应出来,否则他绝不想在这个讨厌的十二月外出。

他的十二月有太多伤痛的回忆,令他害怕它的来临,经历了四次平安的十二月仍无法避免感到嫌恶和恐惧。

「颢扬真的好帅耶!好想偷走这张海报!」

「对耶,他的海报每张都好x感。」

从左方传来两名国中nv生的对话,被口中的人名x1引,低头行走的诺剑望向她们。

她们伫立在某巴士亭前,欣赏横跨巴士亭印有暗红短发男子侧脸的海报,男子没有刻意摆舖士,单纯坐在椅子上,俯身穿鞋子,敞开的白衬衫露出jg壮x膛,因弯腰而露出一截小麦se的肌肤,浑身肌r0u放松却仍有余劲,匿藏於发丝间的褚红眸子锐利不减,宛如休憩中的野豹。

一瞬间诺剑觉得被那视线捕捉住,怵然地停住脚步,但他很快醒过来,猛力摇头,懊恼为何自己还会受到影响。

自四年前那天以来,他便不再关注颢扬的消息,但偶然不能避免听到他的新闻,刚才的海报是他为某有名服装品牌以代言人身份拍下的,最近成为学校nv生们热门的话题。

强迫收回视线,他低头向前走,脚步不知觉急促起来,太专注走路没注意前方有人以反方向高速跑来,当肩膀被狠狠撞上时,诺剑踉跄往後跌後数步,另一人倒地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诺剑稳住身t,看到倒地是名短发的nv子,脸se有阵异常的苍白,他上前蹲低问:「你没事吗?」

「嗯……脚踝好像扭到了。」

「能不能站起来?」

「我试试。」

nv子尝试站起,向前一跛一跛地走了数步,她微笑诺剑说:「好像没问题,真对不起。」

「不,我也没注意到前方,对不起。」

「那――啊!」nv子忽然发出慌张的低喊,拖着扭伤的脚想向前跑,找没两三步又要摔到,幸而诺剑在最後关头抓住她的臂膀。

「你在g什麽?虽说轻微扭伤,但也不能轻视。」

「对不起,但我――」nv子焦急到快要哭出来,「我要追上去,否则会被上司骂的。」

「你现在就算想追也追不到,不如先回去和上司说清楚吧。」

「……你说得对。」nv子叹息一息後屈服,轻轻推开诺剑,「谢谢你,我要走了。」

她一拐拐向前走,每走一步眉头就皱一下,在後方看着她的诺剑抓抓头发轻叹一声,上前捉住她说:「我送你吧。」

「这,这怎可以的,我自己走就――啊!」

为表示没事,胀红了脸的nv子提起脚步却因扯到伤口而低喊出声,诺剑挑眉示意,对方也没再反抗,让他扶住。

期间nv子向诺剑解释――下午有个很重要的发表会,期间会展示高级服饰,其中一名模特儿却接到ai人的电话便要求立即离开,负责人当然不答应,因为服饰依照她的尺寸缝制,不能立即找到适合人选取代。

争执好一会未果,模特儿竟然当场逃跑,就这样上司指派nv子去追回模特儿,途中撞上诺剑,弄伤脚踝。弄清源由的同时,两人来到五星级大酒店的门前,一进去便有名中年男子急步迎上来,急切向nv子追问:「淑仪,你追到――发生什麽事?」

「对不起,我追到一半时扭伤,被她逃跑了。」

男子听到後烦躁咂舌,用力敲向墙上:「这糟透了!这下子发表会要怎麽办?这麽赶要我在哪里找个人穿上那些衣服!」

「很抱歉……」扭伤的nv子垂下头沮丧道歉,诺剑感受到他们y沉的气氛,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迟疑地说:「不好意思,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咦?你是谁?」男子直到现在才发现诺剑的存在,蹙眉问道,nv子见状连忙上前开口:「啊!对不起,忘了你在,刚哥,他见我扭伤便来扶我一把。」

「哦,谢谢你,年轻人,想不到现在高中生还这麽有良心。」男子抛开了y霾,豪迈地拍拍诺剑肩膀,拍没两下忽然像触电似地定住,然後伸手抚0诺剑的身t。

「你……你在做什麽!」

诺剑起初惊惶,随即感到愤怒,用力拍开对方的手,秀气的脸庞染上愠怒。

「对不起,对不起,刚哥平时不会做这种事的,我想他可能打击太才――」

「不,淑仪,我没事。」刚哥按下想上前的淑仪,望向诺剑,不住地点头:「应该没问题,腰和x的位置用扣针定住表面上就看不出来了,对对,嗯。」

诺剑警戒望看行为古怪的对方,正想找机会看隙逃走,对方的问话打断他的打算:「年轻小哥,你想不想打临时工?」

「咦?呃……不,不用了,我还有事,要走了。」诺剑心感不妙,连忙找藉口推辞,对方却不放他走,捉紧他的衣袖,把长满胡子的脸凑过去,双眸s出热烈的视线:「拜托你!现在找不到其他人替代,如果你不答应,发表会就要开天窗。」

「这……唉――」诺剑最受不了别人的恳求,抚额长叹,心想果然十二月是他的不幸月份呢。

「好吧,但先讲明白我完全没经验。」

「没问题的,只要你肯上场就成了!我会叫人尽量减掉行走的部份。」刚哥见诺剑答应了,便立即松口气,转头对另一名小妹说:「快点拿2号的衣服来!」

小妹迅速从衣架拿起某件衣服并递向诺剑,他一望脸se遽变,口气战战竞竞地问:「这是……nv装?」

「对啊,逃走的模特儿是nv人。」刚哥露出大大的笑脸,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加油啊,我能否升职就靠你了。」

诺剑盯着手上造工jg致的衣服,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痛。

「唉――」

在酒店隐蔽的角落处,诺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审视放在膝上的说明册子,不禁长叹一声,为这突如其来的荒谬事。

发表会是为下星期举行的大型服装秀进行开幕,期间会展示数套焦点款式,为表示着重该发表会,负责人邀请了着名的模特儿,特别是发表会唯一的男模特儿,听闻非常有名,刚哥不敢得罪他便要诺剑到nv更衣室去更衣。

虽声称会以帘分隔,且强调nv模特儿们不介意,但诺剑无法接受,再三争持後,答应等所有nv模特儿着装後才叫他进去,在这之前他暂时躲在更衣室门前的沙发上,可是随着时间的迫近,他愈发担心。

――要男生扮nv生上台绝对会穿棚!

他抬头偷瞄酒店门口,没人看守,乾脆现在逃跑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他,但――

「这种事做不到呢。」诺剑叹息,为自己冥顽不灵的x格而哀叹。

有人走入酒店,高大的身形无法让人漠视,似乎在找寻什麽四周张望,恰巧对上诺剑的视线,对方犹豫一下便朝诺剑走过来。

当男子站在诺剑面前,诺剑才发现男子并不是普通的高大,必须把头仰高九十度,目测足有一百九十公分,五官如刀削般尖锐,眉间有道深刻的皱纹,似乎因为时常皱起而生的,他张开薄唇,溢出沉实的声线:「你是发表会的工作人员吗?」

「呃……」为什麽对方会知道?这问题率先在诺剑脑中浮出,但见对方投放於膝上册子的视线便知道答案。

「嗯,算是吧。」

「算是?」男子似乎不满诺剑的答案,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负责什麽?」

――关你什麽事?

对男子的质问反感,诺剑本想这样回道,但理智压下冲动,他忍耐恼怒解释:「我是临时模特儿。」

「不可能,这场发表会得一名男模特儿,你是谁?」

「不,这是有原因了,我――」诺剑不知是否应该要向这名男子和盘托出,犹豫不定,但男子不肯放松一步,诺剑最後不得己只好把整件事解释给男子听。

「事情就是这样,总之现在我要扮成nv生在发表会表演。」

「怎可以发生这种事!」男子微愠地低叱,诺剑受惊缩後,他轻咳一声收敛过来,沉y半响便说:「……我找负责人谈。」

「不用了。」

「为什麽?你不想做的吧。」

「嗯,如果一开始知道是扮作nv模特儿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但答应了就要尽力做好,这是我个人的原则。」

「这不是原――」「对不起,这是我的决定。」

「这……」男子盯牢诺剑,流露出坚定的意志,男子抵不住,轻叹一口气:「好吧,假如你坚持。」

「谢谢。」

「你真是倔强。」男子g起嘴角,刚强的脸容变得稍为柔和起来,他伸手去诺剑脸前并说:「我是楚河。」

「我叫谭诺剑。」诺剑回以友善的微笑,脑袋闪过一个想法:「对耶,楚先生――」

「叫我楚河就可以。」

「啊,那……楚河,你是模特儿吗?」

凭藉楚河俊美的外貌高佻的身形,加上他和发表会有关连,诺剑推测他应该是发表会唯一的男模特儿。

「嗯。」

「果然。」诺剑开心地说:「那你可以告诉我有什麽要注意的地方?虽然有点赶,但至少能减低我出糗的机会。」

楚河用愕然的神情看着诺剑,被盯得不好意思,00浏海问:「呃……是否我的脸沾上了什麽?」

「不。」楚河摇头,笑意蔓延到漆黑的眼眸,伸手抚r0u诺剑的头顶,柔声说:「真是个好孩子。」

「嗯,我,我不是小孩……噗嗤!」诺剑尝试辩驳,最後却先笑出来,暖流流淌於两人心内。

在仅余不多的时间,诺剑就和楚河在狭窄的角落中练习基本台步,直到工作人员叫唤诺剑为止。

「啊,我要去更衣了,谢谢你的指导,待会儿台上见。」

「咦?不,我――」

诺剑匆匆向楚河笑着道别便跑开了,没能听到楚河错愕的神情,虽然楚河想阻止,但没能唤住诺剑。

当诺剑的身影消失於房门内,楚河没有移开视线,深沉的眸子里闪烁过不知明的光芒,无人能从这双眼眸中得知他的思绪。

越接近出场诺剑越发觉得紧张,他按住急速跳动的心脏,可能感受到他的紧张,站在前头的nv模特儿笑着说:「不用这麽紧张,放松去享受就可以了,难得变成这麽漂亮。」

「对耶,真的很可ai啊。」

站在诺剑後方的模特儿听到後cha嘴盛赞,诺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说:「谢谢你们,但我是男的,漂亮有点……」

「没问题没问题,现在漂亮男生也很受欢迎啊。」

「对啊,今天的男模特儿也是极品中的极品,怎麽说他可是――」「那边安静一点!要出场了!」

「啧,被骂了。」

「嘻嘻。」模特儿吐舌扮鬼脸的模样实在太有趣,诺剑忍不住低笑出声,神经稍为放松起来。

――待会儿出场应该会见到楚河吧。

诺剑想起刚才对方仔细的教导,信心逐渐增大起来,深呼x1一口气,暗自在内心低喝一声集中jg神。

「好,出去,给我露多点笑容。」

刚哥轻瞄外面的状况,认为时间差不多便指示排成一列的模特儿,诺剑跟随其他nv模特儿步出去。甫一踏出去便觉刺目,在红绳范围外有一大班拿着相机的记者不停按下快门,对准伫立於台中心的高大身影,不知怎地一gu不祥的预感自诺剑心中浮现,他不停眨动眼睛,想看清对方的样貌。

――为什麽会是他!

当他看清男模特儿差点想转身离去,是相机的闪光灯和声音提醒他,如果现在逃走的话就前功尽废,只得y着头皮上场。

男模特儿拥有独特的暗红发se,如巧匠雕琢的五官,是在所有人脑海中留有深刻印象的人气歌手兼模特儿纪颢扬!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男模特儿应该是楚河才对吧!

诺剑在心头反覆低喊,假如一开始知道,打si他都不会答应,无奈已成纵网的猎物,只能尽可能和对方保持距离,但两人的接触是无法避免的,因为待会儿颢扬会带领每位nv模儿绕场一周,以让媒t拍照。

一想到要和颢扬接触,诺剑觉得脑袋像被人取走般,无法如常运作,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动,只能定睛看着颢扬带领一位接一位的nv模特儿绕场。动作优雅得像跳着舞般,举手投足发放光芒,掠夺在场人的视线和注意力。

当颢扬朝他伸出手时,诺剑无法回过神,呆愣定在原地,直到身边的nv模特儿以手肘撞向他才醒过来,羞愧得红透整张脸,暗自希望脸上的妆能遮住他的失态,抬起头望向那张俊逸的脸容,褚红的眼眸闪烁着不耐烦和一丝不屑。

忽然四年前那人说过的话在诺剑的脸内回响,强烈的愤怒在腹怀间聚成冲动,他无视颢扬递过来的手,绕过对方迳自走向台中心,背对的关系诺剑无法看到颢扬错愕的表情。

诺剑尽量放慢行走的速度,但从没穿过高跟鞋,再加上被烦扬打乱了心神,脚步绊到失去平衡,眼看快要跌倒却在紧张关系被人拉住,炙热的暖意从腰间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到眼前一花,诺剑便跌入某人的怀抱内,魅惑人的麝香瞬间笼罩他,让他感到晕眩。

「给我笑。」

从後方赶上来的颢扬从唇间挤出气音,语调带强烈的警告意味。诺剑抬头,看到颢扬展开电力十足的微笑,和话中充满敌意的警告完全不相连。

咔嚓咔嚓!

媒t不放过这珍贵机会,不停按下快门,闪光灯提醒诺剑自身的责任,连忙自颢扬怀中抬起头,藉着颢扬的扶持重新踏向台前,过程中他强迫自己微笑,绕过一周回到原本位置时,他感到整张脸像y化了般。好不容易撑到退场,一进後台第一时间脱下高跟鞋,然後整个人摊倒在墙,不顾仪态地撑开双腿坐在地上。

「辛苦你了。」淑仪拿了一瓶水走过来,递给诺剑,他道谢接过,打开一口气灌了半瓶,润过喉才说:「对不起,刚才差点ga0砸发表会。」

「不不,谭先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作是我,被临时掉到场上可能连走都走不动。」

「谢谢你。」对方的安慰稍为舒解了诺剑的愧疚。

「你不去更衣吗?」

「其他nv模特儿还在里面。」

「哦,但要等到她们换完可能要一段时间――啊!对了,不如你去纪先生的更衣室吧。」

「没问题吗?刚哥不是怕得罪他吗?」

「应该没问题的,他现在要接受访问,暂时都不会回去,而且我可以把关,万一他回来时便通知你。」

「这……」

见到诺剑还在犹豫,淑仪豪迈地拍拍x口,阿莎力说:「不用担心,你帮了我这麽多,是时候我来帮你了,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到nv更衣室拿回你的衣服。」「等――」

诺剑想阻止她却来不及,对方已经g劲十足跑掉了,他只好在原地等候。不消一刻,淑仪再度回来,强拉诺剑到颢扬的更衣室,待他走入去後,她很尽责地站在门前,直到某人的低喝:「淑仪!你在这里g什麽!过来帮忙啊!」

「但我――」「叫你过来就给我过来啊!想偷懒吗!」

「我,我现在就过来。」

淑仪犹豫地望向合上的门扉,心想反正纪颢扬不会这麽快回来,就算闯进去,两人都是男的,没什麽要担心吧。

「还不过来!」

「对不起!」

就这样淑仪转身跑向刚哥的方向,因此她无法看到另一方出现的高大身影。

毫不知情的诺剑正站在化妆桌前,望向镜子的倒影,里头影照一名拥有长鬈棕发的美貌少nv,只见他蹙紧双眉,抿嘴低咒:「真是场灾难……」

好端端一个假日被糟塌了不止还要穿nv装上台表演,还要遇上最讨厌的人,最糟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受对方影响,差点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唉――」

――无论如何事情总算结束,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诺剑再度叹一口气,眨动双眼终於伸手拉开背後的拉链,准备除下连身的及膝裙,忽然耳边听到奇异的声音,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辨识声音的来源时已来不及反应,门扉被打开,诺剑维持衣衫半褪的姿势和来者大眼瞪小眼。

「你――!」

即便是大胆的颢扬亦被眼前的景象吓倒,像被石化似地固定在门前,诺剑急得没法正常思考,选择了最不该做的行为――遮住身子,红起脸怒声喊起来:「你……快点出去!」

颢扬彷佛感到很有趣似地,g起一抺坏心的微笑并反手关上大门,从容走向诺剑。诺剑反sx往後缩却发现腰间抵住桌缘,怒瞪对方边警告,但微颤的声音透露诺剑的动摇。

「你,你不出去,进来g什麽?」

「这可是我想问呢,模特儿小姐,你走进我专属的更衣室,还准备脱衣服,究竟你有什麽企图?」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啊!

诺剑慌张摇头想解释却被对方突然趋近的身t吓倒,他往後抑,但下半身躲不过紧贴对方。

颢扬瞄向相贴的下半身,笑容益发邪魅。

「似乎你的身t并不这样说呢。」

「不,你,嗯――」对方兀然凑近的双唇截断诺剑的话,舌头立即伸进诺剑张开的嘴巴内,恣意探进诺剑口腔。诺剑大惊,拚命挣扎,头抑後却被颢扬用手托住後项,被b扬高;用手推挤对方却反被压住,颢扬似乎嫌烦,索x一手把诺剑挣扎不断的双手捉住,锁紧,同时以下半身强行介入对方的双腿间,x膛贴近诺剑。

「嗯嗯!快点……放开……嗯!」抗议全被对方吞下来。

完全被篏制於对方身下的诺剑无法动弹,少了阻碍,颢扬加深接吻,舌头探进深处,g动诺剑的舌头,逐渐加温的吻融化诺剑的理智。

他觉得四周的空气像被蒸发了般,无法如常呼x1,心跳急剧加速,为了汲取需要的空气,他跟随对方的动作,卷动舌头,希望能涉取些许的空气却换来颢扬更激烈的回应。

「嗯……嗄……」

诺剑仅能凭藉些许的意志喘息,整个人堕进深沉的旋涡里,双眼半合起来,眼瞳茫然望住颢扬,俊美的五官此刻在他眼内放大。

――好耀目啊,褚红的眼眸绽放璀璨的光芒,注视的人无法不去追逐,即便会受到伤害仍无法抗拒光芒的x1引力,继续纵身跳入炙热的光芒里。

诺剑伸出不知何时被松开的双手,揽住颢扬的颈背。颢扬感到满足结束接吻,ch0u身时两人唇舌间牵出数条诱人的细丝,闪烁出银光,这画面使得诺剑的脸更为羞红。

「你这麽主动,想不到技巧还很生涩呢,是装出来麽?」刚才的吻使颢扬吐出来的嗓音特别低沉,他的话惊醒了诺剑,连忙开口解释:「不,我不是――啊!」

对方却不给予他机会,俯头吻住他的脖子後侧最敏感的地方,令诺剑再度迷失意志。

「啊……」

sh热的吻移往诺剑的耳垂,颢扬以搧情的方式t1an吻他的耳,仔细描绘着诺剑耳朵的轮廓,初尝如此强烈情慾的诺剑沉沦於当中,思绪被对方完全蚕食,被诺剑压抑的某种情感获得解放,失衡地溢出来,双眸升上情动的水润,视线紧紧追随男子,t内的温度不断升高累积,快要达到最高点。

「果然你很喜欢呢。」

「不……」诺剑难受地抑头吐出微弱的声音,但很快被对方夺去发言机会,颢扬再次占据他的嘴唇,舌头被迫随着对方起舞,在宁静的室内,唇舌交缠的咕啾声清淅可听,偶尔伴随诺剑发出的微弱sheny1n。

――啊,为什麽他的吻这麽舒服呢?

诺剑完全顺服於情慾中,被醉醺的神志模糊地想,t内的快感累积,正当诺剑想沉入其中时,下半身的凉意把他的迷醉打散一半,他低首,惊见颢扬撩起他的裙摆。

「不,停,停手!」这次的挣扎虽然较大,但仍不足以抵抗正t1an吻他脖子的颢扬。对方没理会诺剑的反抗继续往下t1an,手继续往上探。诺剑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下,冰凉感带回诺剑的意志但仍无法歇止他的慾望,所以当颢扬一碰触到他最敏感的地方,他立即产生反应。

「停手!」

诺剑大失所措,紧急的状况让他使出蛮力,终於把颢扬推开,用力过度使得虚软的诺剑只得扶住桌缘喘息。颢扬被最後奇异的触感吓呆了,因此没防备诺剑的推动。

他望向平放半空的手,陷入思考。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确实刚才触0到一个炙烫的y物,那是不会在nvx身上出现的特徵,身为男x的他非常清楚那东西是什麽。

他满脸震惊望向仍喘息不己的诺剑,因两人的纠缠而松开的丝巾露出外突的喉头,还有隐约可见的平坦x膛都证明一个事实。

「你,你是男的!?」过度惊吓而退後的颢扬扬高音调低喊。

诺剑索x把假发脱掉,露出被弄乱的男生短发,脸上红cha0未褪,羞涩得不敢望向颢扬,别过脸说:「对,我是男的。」

――差点和一名男生发生关系。

这个想法使颢扬涌上难以排解的厌恶感,只能把那份焦虑化成敌意投向诺剑。

他盘手挺直身子,瞪住衣衫不整的诺剑,对方0露的肩膀还留有自己烙下的吻痕,刚才的交缠不停浮现在他的脑海内,对方压抑的喘息彷佛近在耳际,这些一切都扰乱他的思绪。

诺剑推跌化妆盒发出的响声惊醒了颢扬,他急速吞咽喉咙,竟然还在沉醉刚才的亲热行为,猛地摇头,咂舌说:「啧,竟是有易服癖的男生,你究竟用什麽方法混进来的?」

「我才没有易服癖!」

「啊,对耶,我弄错了,你没有易服癖,但是个同x恋,否则怎麽跑来我的更衣室还准备脱衣服。」颢扬用手背拚命擦拭嘴巴,眉头皱起来,眼神充满卑鄙和不屑:「呸!你不ai脸想和男人za也要看看对象愿不愿意!我才不想和你这种人发生关系!」

啪地一声!

诺剑挥出右拳狠狠地击中颢扬的左边脸颊,只见颢扬往後踉跄数步,吃痛地抚上脸颊。

bang人的诺剑抬头,挺直x膛,尽管衣衫不整、妆容凌乱,但浑身散发一gu凛然的气息震住想喝骂的颢扬。澄澈的瞳眸透露着坚决和不屈的意志,他朗声说:「对,我是同x恋,天生ai男生,但这有罪吗?我只是ai一个人而己,你无权侮辱我!」

说完诺剑不顾一切夺门而出,留下抚住脸颊发怔的颢扬。

――那眼神像要烧燃所有般强烈而纯粹!

强烈地印在自己的脑海内,化为一gu热能,传达到身t下方。下半身忽然扬起一gu熟悉的炽热感,颢扬垂首一望,k裆位置微微的隆起,双眼瞠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竟对同x产生反应!

诺剑打开房门跑到走廊,连身裙背後的拉链拉开了、布料因纠缠而起皱、假发掉了露出凌乱的短发、妆容因刚才的激吻而溶掉,惨不忍睹的模样引来周遭的注视,但诺剑没有理会,迳自在走着。

泪水不受控制地凝聚於眼眶内,他紧抿唇。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他已不奢望去ai,安守本份过着平稳的日子,可是彷佛有谁还是不能原谅他,弄出这样恶作剧,刻意安排纪颢扬来侮辱他。

――难道就因为ai同x就连存在的地方都没有吗?

腹间传来忽然传来久违的ch0u痛,自他决定放弃ai人那天便不曾出现的痛楚,在最脆弱的时候再度侵略他,可能被疼痛占据了意识,他没注意从转弯住置出现的黑影,直撞入对方怀内。

「对,对不起。」

「不――诺剑,发生什麽事?」

为黑影知道自己名字感到略为惊讶,诺剑抬起头,从模糊的视野中辨识到那异常高大的身影的真面目。

「啊,是你,楚河,呜……」

不知怎地,楚河担忧的眼神似乎安抚了诺剑,安心感使他泪水终於自眼角滑下,随即感到羞愧而用手背用力擦拭脸颊,经过走廊的人对这景象感到好奇,停下来观望。

「不要留在这里,你跟我来。」楚河在诺剑耳边低语,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带他走向少人经过的路,来到酒店的某间房内,并不是普通的客房,反而像接待室。

楚河先让诺剑坐下,走入附设的小厨房,倒了杯水给他,然後坐在对面的椅子,两手交握摆在膝上。

「究竟发生什麽事?有人找你麻烦吗?」

「……没有。」温暖的白开水滑过喉咙稍为平息了诺剑的情绪,但没能除去颢扬责骂他的样子。

那样地鄙夷,彷佛他是世上最丑陋的东西,x口有gu被贯穿的锐痛,眼泪再度不受控制涌上,他咬牙y忍下来,唇se受牙齿的压迫而变白。

楚河再度感受对方的倔强,不甘示弱的骄傲,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到诺剑面前蹲下,仰视他,墨黑得深沉的眼眸望住对方。

「不要忍耐了,想哭就哭。」

诺剑很快地瞄他一眼又缩回去,抿唇摇头,从唇缝间挤出声音:「我,我不会哭的,因为我是男的。」

「无论是男或是nv,伤心时都想哭,所以不要逞强了。」他犹豫一下,举高手轻抚诺剑的头,放柔声线说:「你不是一个人。」

大手传来的温暖、耳边的柔声细语、瞳眸中的关怀让诺剑感到窝心,终於卸下他的戒心,泪水自眼眶倾泻。

「呜呜……呜呜……」

房内仅有诺剑凄楚的啜泣声,尽管得到流泪的许可,但他没有放肆大声痛哭,只有偶尔发出压抑的ch0u泣,目睹过程的楚河不由自主对他产生怜惜,抚头的手劲越放越轻,像眼前的人是易碎品般。

当诺剑停止啜泣时,楚河再次询问:「究竟发生什麽事?」

黑瞳的温柔和包容使诺剑终於按捺不住,将刚才在更衣室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他,就连自己是同x恋的事情都如实告知,或者害怕对方的反应,说完後诺剑不敢正视对方,撇过头自嘲说:「我想谁也不相信吧,这种像电影的故事剧情。」

「不,我相信。」

「你觉得很恶心吧,竟然――」「不。」楚河立即以低沉的声音反驳。

「一点都不恶心。」

「……谢谢你,但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好似你这样想,曾经喜欢的人、我的父母、亲戚、同学、邻居还有……」诺剑脸se一沉,颢扬卑鄙的眼神再度浮在眼前:「觉得我很肮脏、很恶心。」

「喜欢同x的我是否就得接受别人的歧视?」他语调上扬,双拳抓紧,把腿上的布料抓皱,呼x1变得浓重:「我从来未曾渴望与众不同,不过想找个自己ai而又ai自己的人共渡一生,就是这麽简单的事情,为甚麽会变成这样呢?」

――是否神在制造他的时候偷看美nv,不小心配了一颗错误的心呢?让他必须面对重重的困难才寻觅到可以ai的人呢?

他已感到无b疲累,只想安静地渡过,但终究无法逃开被指责的命运。

瘦弱的双肩垂下,背脊无法承受过多的重量而微弯起来,长而密的眼睫微颤,经泪水洗涤的双眸清澄失去了焦点,嘴唇因被多番用力咬紧而有道白痕。

――就像受了多番重创的小鹿失衡跌落谷底,只能绻曲身子颤抖。

楚河在脑海浮起这种想法,感到喉头一阵酸楚,想怜惜他的想法忽然跃於心内,他捉住诺剑的手,捕捉他的眼眸坚定地说:「和我交往吧。」

「咦?」对方说出的话太过脱离诺剑的理解范围内,使他只能张开口,很呆地回应一句惊叹。

「不行吗?」

「但……我是男的。」

「我不介意。」楚河专注凝望诺剑,眼眸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诺剑知道他是认真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好一会儿才嗫嚅说:「……现在我不想谈这个。」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他松开捉住诺剑,站直身,颀长的影子笼罩诺剑,不知怎地带给他一种异常的安全感。

「先换好衣服我再送你回去。」

「嗯,谢谢你。」

诺剑惊涛骇浪的一日总算落幕,然而这只不过是一切混乱的开端。

――他和另一人的。

幽暗的房间、朦胧的影像、暧昧的喘息。

「嗯……嗄……」

两道身影在墙上交缠,高大的男子拥有一头暗红的短发,他把少年压到墙上,左脚强横地闯入少年的双脚间,一手扣住少年双手,一手以指尖描绘少年锁骨的轮廓,带有浓重se情意味的触0使少年禁不住ch0u喘气来。

男子俯视身底下少年,少年只及他的肩膀,白晢的脸庞镶有细致的五官,此时他因无法承受的刺激而半合双目,眼帘下danyan一淌水润光泽,脸颊染上靡yan的红霞,妖媚得诱惑男子的慾望。

男子顺从心底的渴望,把唇印上少年突起的锁骨上,以舌尖沿着其轮廓而tian,温柔而轻若似羽。少年因男子的动作而猛地震动一下,假如不是男子以双脚顶住他,他会无力支撑身t而滑落地上。

男子不满足,渴望得到更多,用手拨开少年的裇衫,露出瘦弱却结实的x膛,偏粉se的x尖向男子提出无形的邀请,用唇吞下那个邀请,换来少年激动的反应。

「啊,你真敏感。」

男子抬头扬起得逞的微笑,因说话而吐出的气息再度刺激少年的敏感处,少年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後,张开眼凝望男子,双眸因激情而盈起一汪水亮,红润嘴唇轻声吐出:「……那是因为你。」

「是吗?」少年的回答使男子的慾望更为猖狂,作为回报,男子空出一手钻进少年的k挡里,包裹住少年扬起的慾望,令少年再度失去理智,喘息不己,唯独双眸盯牢男子的脸,专注而坚定地,尽管陷入情慾之网,他仍不放弃对男子的执着。

这个眼神在男子铭刻最深的痕迹,挑起男子最狂野的慾望,他感到下身炙热不己,到达极限――

「啊……啊!」

痛苦似是愉悦的低喊在寂静的空间回荡,床上的男子兀然睁开双目,激动的心情仍未止歇,他边喘息边自床上撑起来,床单滑落,展现小麦se0裎的x膛,细小而晶亮的汗水缀点在其上。

他揭开床单,下半身仅穿白se的四角k,只见k挡间有一摊暗h的痕迹,这个事实令他感到羞怒难耐,用拳头狠狠敲打床身,过了一会才平息过来,他吐出一口气,离开床舖走进澡间冲擦身t。

很快他便走出来,坐回床上以毛巾擦拭头发,思量半响终於拿起柜上的手机,拨号,响了将近二十下才有人接电话,对方劈头便说:「你这si小子!半夜三点打过来g嘛!」

「科国,我之前叫你帮我查的事情查到了没?」

「拜托你先听别――」「那人的资料呢?」

「算了,和你争执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查到啦,那人好像是临时替代的,好不容易才问到负责人。」

「立刻发给我!」

「……你好目中无人呢,颢扬。」

「对不起,但拜托你。」

「好啦好啦,我待会儿传给你。」科国没好气地叹息,颢扬的态度有时实在难以忍耐,但每当过界时,他又会乖乖低头认错,让科国无法严厉指责。

「谢谢你。」

「不过为什麽你会这麽在意那人?没记错他好像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耶。」

「……我和他有点恩怨未了。」

「嗯,我不多管你的私事,总之不要欺负他、ga0出大件事就行了。」

「知道。」

颢扬和科国闲聊多数句便挂了线,放下电话的颢扬陷入沉思。

自上星期和那名少年发生那件事後,每晚他都发着和少年h的梦,有数次梦到最热切的场面时会像刚才一样sjg了,他无法理解为何会发生这种反应。

自己绝不是同x恋,过去和不少nvx发生过关系,亦很享受和nvxza的感觉,所以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和高中男生h的梦,感到羞怒不己。

一开始还想可能是思绪错乱才会这样,但当过了一星期还没停止後,他不得不去想解决的办法,便在早两天拜访科国搜索那名少年的资料。

既然一切和那名少年有关,那只要直接和他见过面便能解决吧,颢扬抱着这种单纯的想法再度投入睡梦中。

位於住宅区中的光华书院拥有近百年的悠久历史,素以学生品学兼优为名。

该校学生有近九成直升大学的机率,且学校倡以多元化发展,鼓励学生参加各类型的活动,摆放在校长室门前的奖杯柜塞得满满的,足以证明学校的素质之高,亦因此得到不少有钱人的资助。学校资源丰盛,占地广阔,校舍有三幢之多,在这个寸金尺土的城市实属罕见。

此时刚过了放学时段,学生并不多,偶尔经过的学生都不由自主把视线放到躲在正门柱後的人。

他正鬼鬼崇崇地t0ukui校园内部,凭藉其高大和jg壮的身材判断是男x,穿着休闲便服,头戴鸭舌冒,墨镜遮住半张脸,仅余的部份则以蓝se口罩覆盖,无法辨认出他的真面目,学生们有致一同绕过可疑的男子。

「在这里等还是冲进去好呢?好像是箭艺学会……」

男子没理会视他为细菌的学生,探头监视同时喃喃自语,因此没留意後方逐渐接近的矮小黑影,只见黑影扬起手上的扫帚,重重敲向男子毫无防备的背部。

「哎啊,痛!」男子吃痛低呼,回头想怒叱对方却在认清对方脸貌时顿一顿,那是名穿着运动服的白发老人,满布皱纹的脸孔挤在一起。

「喂!你这个变态!在这里g什麽?再不走我――」老人倏地停止喝骂,诡异地凑近对方,仔细审视其脸容,然後脸带惊喜地说:「你是颢扬,对吧?」

「唉……被识穿了吗?」男子脱下墨镜,露出异於常人的褚红双瞳,「刘伯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jg明呢。」

「才没这回事,最近一下雨,腰就犯痛,这副老骨头都撑不了多久……」

刘伯伯望住已挺直身的颢扬,慨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刚入学的你在这里兴高彩烈和父母拍照,现在你已经长得这麽高大了。」

「那已是十三年前的事。」

「对啊,已经十三年了吗,时间过得真是快。」刘伯伯感慨地低叹,然後想到什麽似地转问:「你今天回来是为什麽事?工作不忙吗?这身装扮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吧。」

刘伯伯警戒地环视一圈,移到颢扬面前想挡住他,但两人身高的差距根本没可能遮住对方。

「啊……我,忽然想回来这里,曾有时间便过来了。」

颢扬随口掰了个理由胡混过去,始终说出真相可会吓si对方。

「啊,原来如此。」刘伯伯不疑有他地不住点头,两手盘x说:「人大了就想念过往,我明白的,随便逛吧。」

「谢谢你。」暗自抺过一把汗,颢扬心虚地向刘伯伯匆匆道别後大步走进校园。

大部份的学生们已离开,被绿荫包围的校园静谧得很,仅余树叶磨擦的声音回荡於校园,空气中浮起一阵慵懒的感觉,让人不自觉陷入记忆的螺旋中,回想起以为忘记了的过往。

颢扬放缓脚步,把四周的景se细细烙印於眼内。

――这里改变了很多呢。

他抬头仰视那幢新的建筑物,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颢扬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巧合,想不到那名少年竟然就读自己的母校,六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仍产生了不少的改变。

从校舍後方传来状似贯穿y物的异响打断他的慨叹,模索模糊的记忆,那边应该就是s箭场。凭藉印象寻找路径,来到两米高白se围墙,沿着墙身往左走,在某个分歧点墙身变成绿se铁网。

颢扬探头望进去,s箭场和过往的记忆没有差别――右方尽头有四个箭靶置,左方则以棕木砌成的平台。此时有十数名学生分散坐在摆在平台上的椅子,最里边的墙上有名导师盘手挺腰坐在椅上监督,似乎正进行练习,为了方便活动,学生们已经更换好t育服。

在颢扬观察期间,表情严肃的导师张口大喊:「会长。」

「是。」

偏高音的少年声音淡然回应,某位男生自座位起身。白se滚红边的运动外套配同se系的长k,设计简单,剪栽俐落,把少年瘦削的t型衬托得更为纤细。

――是他!

颢扬激动得抓紧旁边的树g,尽管卸去了妆扮,换上男生的服饰,颢扬也能一眼辨识他,他无法忘掉那双清澄的眼眸,那天这对眼眸一直在追逐自己,专注地、带着某种复杂却强烈的情感。

诺剑走到桌边,拿起铁se的护x挂在身上,束紧,突出纤瘦腰身的轮廓,让颢扬回想起搂住他腰身时的感觉,异於nv子柔软的触感,格外结实,但他并不讨厌。

――自己究竟在想什麽!

他猛力摇头,挥去那绮思,犹豫是否要进去,但很快颢扬便被眼前的画面撼动,不自觉屏住气息,彷佛任何声音都会冒渎眼前严肃的气氛。

诺剑拿起弓与箭,来到白线前,深x1一口气,双脚展开成八字,挺直瘦削却不孱弱的身t,举高弓,让头、手、弓呈直线,转头,开始瞄准,澄澈的双眼凝聚。

一gu澟然的气息自诺剑身上散发,包裹在场每个人,他们都和颢扬一样屏息静气,专注凝望诺剑。

他把焦点放於标把的中心,屏息,绷紧肌r0u,手臂使力拉弓,当感觉到弓弦绷紧至最适合的点时便松手。

咻!

箭矢发s,带着划破空你的劲度往前冲,啪一声成功击中目标的中心。在箭矢cha入标把时,颢扬觉得心脏有一瞬间感到被压住和贯穿的错觉。

s中红心令诺剑感到满意,绷紧的脸容放松下来,bnv孩更为细致的五官染上一阵柔和,澄澈的双眸半弯起来,透着莹粉红的薄唇g起,展露一抺浅而轻盈的笑容。

站在铁网後的颢扬把那抺纯净的笑容看得一清二楚,内心悸动不己。对只见过诺剑愤怒神情的颢扬而言,这抺笑容带给他的冲击非常大,像有人ch0u走了四周的空气,他无法正常呼x1,心跳加速,喉头一阵乾旱,连皮肤都升温似地受发热气。

坐在椅上的学生包围诺剑,脸露崇拜的神se,导师露出赞赏的笑容拍打诺剑的背部,难以打入的气氛包围整个s箭场,t0ukui的颢扬低喃:「还是不要打扰他吧。」

颢扬转身思量一会,便决定到校门口等待诺剑。

yan光由亮白se转化为浓烈的橙h,时间来到h昏,就连树叶都渴望休息似地沉默,校园被寂静占据。

负责收拾的诺剑终於完成整理,来到储物柜前拿回背包正想离开时,後方传来数声叫唤,诺剑停步回头,箭艺学会的学弟气喘嘘嘘屈膝,待气息复後才直起身向诺剑说:「会长,终於找到你啦,还以为你回去了。」

「有什麽事?」

「一时忘记传话,刚才练习时有人托我向你说在校门口等你。」

「等我?」诺剑把斜背包挂到肩上,皱眉感到疑惑,问学弟:「是怎样的人?」

「是男的,很高大,还很酷耶。」

脑内掠过有一道拥有暗红短发的身影,但诺剑很快便否定这个可能x。

「谢谢你,我会去看看的。」

「那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

和学弟道别後,诺剑迟疑一会便朝正门走去,校园沾上了h昏的se彩,朦胧恍然,他觉得脚步飘飘然,彷佛置身於梦中,让人不自觉沉浸在回忆的幻梦中,诺剑再度想起一星期前发生的那段激情。虽然他假装没事,想尽办法忘记,但记忆不愿放过他,每当独处时总会袭来,他怀抱着复杂的情感来到校园正门。

一名男子已然伫位在门前,高大的身影背对他,在橙h的光芒下,那人的发丝绽放出诡谲的红se,诺剑心脏猛地跳动一下,嘴唇不自觉吐出渴望的名字:「颢……扬……」

人影可能察觉到有人靠近,遂转身面向诺剑,那人两手cha进大衣的口袋,y朗的五官予人强y印象,他开口,溢出低醇如阵年酒酿的声音:「你好。」

「是楚先生。」诺剑感到油然若失,晶亮的双眸垂下来,掩饰那沮丧的情感。

「楚河。」

「呃,叫全名好像不太好……楚,楚大哥。」

楚河似乎感到满意,微微颔首回应:「嗯。」

「今天你找我有什麽事?」

「没什麽,想来看看你而己。」楚河瞄向渐渐沉下的太yan便说:「边走边说吧,你家在哪里?要搭车吗?」

「不,就在对面的住宅区,很近。」

「那走吧。」

楚河率先迈开脚步,颀长的身t悠然地伸展,宽阔的背影让诺剑觉得有种安稳的感觉,彷佛只要待在他的身後就不会受到伤害似的。

像意识到自己的歪念,诺剑微红起脸,振作起来小跑步跟上前,楚河没有开口,为了打破沉默,诺剑试着打开话闸子:「楚大哥,上次发生太多事,我都忘记问你。」

「什麽事?」

「上次为什麽会在哪里出现呢?上次我错认你是模特儿,但又不像没关系的……」

「衣服是我设计的。」

「咦﹖楚大哥是那牌子的设计师吗?」

楚河点头,低首瞥了诺剑一眼,见他急步追上自己的步伐便放缓脚步,还不时斜瞄诺剑,那份t贴使诺剑的眼神柔和起来,两手稍微捉紧背包的肩带。

──这份温柔会很容易让人沉溺的。

楚河没有留意诺剑的悸动,接续刚才的话题,沉而平稳的声音像安眠曲:「之前曾当过数年模特儿,不过这行的寿命很短,前两年便完成服装设计的学位,加上这几年的经验,偶尔也兼职担任模特儿的工作,总算过得去。」

「……不知能否讲多点给我听?」

「嗯﹖」

「呃……我今年已经高二了,但对将来要做什麽还是不大清楚,所以想向楚大哥请教一下。」诺剑秀气的脸容有着一gu恍惶,对前途的不安使稚气的他添上一抺成熟的气味,担忧地抬眸瞅住楚河:「给你添麻烦吗?」

「不。」楚河摇头,「只是我的经验可能不太适合你而己,除非你想做模特儿或者服装设计师。」

「模特儿就免了。」诺剑回想起那天惨痛的经历,经过那次教训他充分相信自己并不适合做模特儿,再者以自己的t型而言似乎过於勉强。

「服装设计师,我也不清楚,但至少不讨厌。」

「那有时间来我的办公室看看。」

「可以吗﹖」诺剑喜悦得声线也扬高:「我可以去吗?」

「嗯,不过最近还在为新店开张而忙碌,要下个月才可以来。」

「没问题,你肯让我去已经很好了。」诺剑笑咪咪地回道,心情似乎很好似地,低声哼唱起来。

接着两人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对话,聊的都是有些无关重要的琐事,但诺剑不感到沉闷,反而有种开怀的感觉,或者因为楚河是得知他是x向後也没有改变态度的人。

他不用戴上面具,不用担心会被人识穿,能安心做回自己,所以和楚河相处令他感到很舒服。

到达某个路口,诺剑指住前方的大厦回头向楚河说:「那里是我家,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

楚河微颔首,颀长的身影遮挡住yan光,余下深沉的黑影,唯独黑眸内的jg光霸占住诺剑的视野,严峻的容颜此时没有任可表情,诺剑无法得知楚河想表达的意思,但被对方散发强烈的气势压倒,他期期艾艾地开口:「楚大哥……」

「上次和你提过交往一事,如何?」

「咦?」实际上,那天回家後的诺剑把楚河的提议当成一种玩笑,完全抛诸脑後,现在一提起诺剑再度紧张起来,垂眸,密睫在眼皮造成一抺黑影,颤动如黑蝶拍翼,两手握成拳,轻声地说:「我……以为那只是安慰说话而己。」

楚河垂首,眯紧双眼说:「我是认真的。」

「这,但两个男人在一起还是很怪。」诺剑沉下脸,过往的回忆和父母的脸孔掠过,他想起了那时所许下的誓言,动摇的心停止了。

──对,他不需要恋ai,他不想再因为那异端的恋ai而受到伤害到别人。

「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想谈恋ai,对不起。」

「是吗﹖」尽管遭到拒绝,楚河仍然维持莫不可测的表情,就连诺剑也不明白,究竟他的请求是真心还是玩笑。

「那做朋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能和楚大哥这麽厉害的人做朋友,我觉得很光荣。」

诺剑兴奋地抬脸说,本害怕自己的拒绝会做成两人的隔膜,所以当楚河主动说要做朋友时,诺剑着实松一口气。

可能觉得他的举止很有趣,楚河g起薄唇,露出一抺内敛的笑意,举高手抚弄诺剑的头顶,温暖的t温让诺剑感到舒服,垂眸半掩双帘,所以没有注意到在楚河眼中掠过的危险光芒。

「这是我的卡片,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有事想和我谈随时都可以打过来。」

「谢谢,啊……」诺剑接过楚河的卡片,随即手忙脚乱地翻动背包,从里头拿出纸和笔,以口咬住笔盖,一手在纸上草草写了几个数递过给楚河,展露爽朗的笑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有事可以打过来的。」

「好。」楚河把纸收到大衣里口袋内,「时候差不多了,我要回去工作,迟点会再找你的。」

「嗯,谢谢你。」

两人道别,诺剑挥手看着楚河的身影消失於路前,收回手,伫立在街上,凝神望住手中的卡片好一会儿,然後轻喝一声转身朝回家的路走去。

可是有个他万万想不到的人喝住了他:「等一下!谭诺剑,停下来!」

高昂的男声有着无法掩饰的怒气,彷佛被人抢去了最心ai的玩具般,诺剑整个人僵住,每个毛孔为这把声音而收缩,虽然还没回头,但单凭声音便认出来者。

――是他,一直影响他人生的男子。

无法想像他会再次出现,诺剑陷入惊慌中,x口涌起的复杂情感从纯净的双目倾泻,扑通扑通地,有力的心跳提醒他这并不是梦,过了一会才他惊醒要离开,低头缩肩以极快的速度迈前,後方的人见状亦加快脚步,继续大嚷:「谭诺剑!谭诺剑!停下来!」

在同条路经过的路人都好奇地望住追逐的两人,诺剑瞄到前方有两名妇人靠近,她们是住在同层的邻居,他厌恶地咬唇低啧一声,倏然停下来转身,紧贴在後方的人收制不及,撞上诺剑。

「痛!你g嘛忽然停下来!」

「是你叫我停下来不是吗!」

诺剑转身低声咆吼,双眸瞪住正0着x口的颢扬,秀气的脸孔稍微扭曲着,他轻瞄四周,颢扬高大的身形和可疑的扮装使路人不减热情,频频瞄向他们二人,而邻居亦受到x1引似地朝他们那方望去。

「你,给我过来!」

怕会被发现,诺剑压下羞意,拉起颢扬的手腕,急步走入某条窄巷,直到离路中心有一段距离才松手,为了不想被对方见到自己的表情,诺剑选择背对颢扬,对住布满脏迹的墙壁,压低声音说:「你究竟想怎样?」

「我有事要找你。」这时颢扬摘下墨镜和口罩,露出俊美得让人妒忌的脸容。

「有事找我?我俩的交情应该不是好到可以有事找对方。」

「哼,所以你和楚河那家伙的交情已经好到互相交往吗?楚大哥,叫得可好听呢。」

「你!」诺剑激得转头,双眸瞠大,咬牙低说:「你跟踪我!」

「我没有!我一直在校门等你,只不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便见到你和那家伙走在一起。」

「等我……你究竟想g麽?」

「我――」颢扬一时窒碍,凭藉一gu冲动前来,他没有细想和对方见面後的事情,只有「非得见到和诺剑不可」充斥他的脑海,单纯认为只要见到面便能解决所有事。

――自己找他g什麽?

「你不说,即使没事要找我吧,那我――」「不!我,我真的有事找你,我――」颢扬见他想离开,焦急地说:「我,我要和你约会。」

「你说什麽?」诺剑心猛一跳,异漾的鼓动在内心敲响,但随即为自己的动摇而生气地,紧皱起眉沉声道:「你觉得捉弄我很好玩吗?」

「为什麽我要捉弄你?我是认真的。」

虽然被自己说出的话吓到,但细想之下,颢扬反而觉得这个决定很不错。

会受诺剑影响有很大可能是不了解对方而产生,因为好奇而想像,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这样吧,所以只要ga0清楚那份迷思的源头,那就不会再发那样的梦吧。

想通了的颢扬动作变得果断,重申说:「我是认真的。」

「你――!」诺剑脑内一片混乱,只觉他必须要拒绝,否则後果堪虞,缩回视线望住地面低吼:「我已有nv朋友了!拜托你不要再来sao扰我!」

「你说谎!昨天还大声说ai男生,现在却反口覆舌!」

「那――」诺剑被呛回头,强撑辩驳:「昨天是我一时气怒过头才乱说话,无端白事被男人强吻,身为男x的我很愤怒才说出那些话而己!」

「哼,但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很享受昨天的吻呢。」

「你!」诺剑整张脸通红,那份红是因为气怒还是羞愧连他都不知晓,「假如你是要继续侮辱我的话,那请恕我失陪了。」

「喂喂,等一下!」颢扬抓住诺剑的肩膀,力度太猛而使诺剑发出痛呼,他连忙松手。

「对不起!刚才是我说得太过分,但我是认真的,拜托你听我讲!」

诺剑按住被抓住的肩膀,炙烫似若有无地烧灼,彷佛被颢扬碰触的东西都会烧成灰烬般。心跳由见到颢扬一刻便已急速跳过不断,思绪糊成一团,幸而小巷y暗,能遮掩他脸颊的炙热。

直觉不停向他低语要尽快逃离颢扬,否则会受到对方的影响,把那不该打开的盒子打开来,堕进万劫不复的地步,但双脚反抗了意志,紧钉住地面,彷佛身t察觉到他真正的愿望。

「总之我只是想弄清一件事而己,所以明天你要和我约会。」

「吓!」诺剑觉得对方实在任x妄为到极限,不甘屈服回道:「很抱歉我明天没空!」

「那後天呢?」

「都没空,明天、後天、大後天还有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没空陪你,你要约会以你的条件,有很多人可以约!」

「我只要你!」

两人被颢扬冲口而出的话吓倒,颢扬随即沉下脸se,左顾右盼:「呃……不,我不是指那个,呃,想弄清楚,你知道的,就是那样!」

「嗯,我明白的。」诺剑露出了然的表情点头:「你不喜欢男生,讨厌同x恋,很恶心,对吧。」

「我不是想说这个!」颢扬焦躁难耐,抓头,不想再纠缠下去,果断地说:「无论如何,今个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在学校门前等你!」

「我不会来的。」

「我会等到你出现为止。」颢扬没有丝毫犹豫,坚定重覆约定便转身离去,独留下思绪混乱的诺剑。

他无法克制身t,双眸迳自凝望颢扬远去的身影,因为对方背对自己,他终於可以卸下防备,任由情感倾泻,眼神迷离,但很快转为苦涩,因为他知道那是不能实现的恋情。

他收回视线,独自伫立在小巷中,两手抓紧背包的带子,垂下头,在说服自己似地轻声呢喃:「我不会来的。」

喀咔!锁被打开的声音引来在厨房忙中的妇人注意,她调小火势,擦过双手便走出大厅,一名清秀的少年从门口走进来。

「我回来了。」

「诺剑你回来啦,今天有点迟耶……有什麽事发生了吗?」

「没什麽,刚才和朋友谈久了点。」

「什麽朋友?」尖锐而急促的问话从妇人――谭诺剑的母亲口中溢出,随即察觉到不对劲,谭母以不自然的态度撇过脸。

「呃……妈妈担心你冷落了秀怡耶,虽然秀怡看上去很成熟,但终究是nv孩子呢,还是想人多关心她,不要只顾和朋友玩,偶尔也要和nv朋友一起啊。」

「嗯,我知道了,刚才那朋友只是学会的学弟,很少见面的。」

「是这样啊。」谭母露出安心的表情却又发现不该这样,收敛笑意:「那妈妈去煮晚餐,今天有你最喜欢的咕噜r0u啊。」

「嗯,太好了。」诺剑像没看见母亲的异样,自然扬起笑脸回应:「我先回房温习,晚餐好了就叫我吧。」

谭母点头说好,诺剑便走进厅旁的房间,当关上门的瞬间,他像耗尽力气似地身t沿门扉滑落到底,叹息的疲惫在幽暗的房间回荡。

那年他没经思量而进行告白,令父母受到邻居、亲戚的诽议,甚至蔓延至工作间,但他们都没有严厉责怪他。他们假装不知道,尽量不去碰触这个话题,但每每在某些小地方会展露过激的反应,又怕伤害到自己而压抑。诺剑感到内疚和自责,所以尽最大的努能配合父母的行动,营造出虚假的和谐气氛,待得越久,他越感到疲累。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令他差点无法应付刚才母亲的探问。

诺剑右手探进口袋掏出黑se的卡片。

收到时没有仔细观看,这时诺剑才发现卡片的设计非常漂亮,卡面质感柔滑,黑底烫银字,字t是苍劲有力的宋t,仅印有楚河两字和手机号码。这张卡片稍为柔化诺剑绷紧的脸部肌r0u,但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再度沉起脸容。

「今个星期天中午十二点,我会在学校门前等你!」

――要去吗?

有一刹那浮起这个想法,但诺剑随即像要否定它似地用力摇头。

――不可以的,因为他已经说过他不需要ai情!

星期天中午,天空较平时离地面更远,澄蓝透彻的se调染满一遍,使天空看起来更为广阔,无厚云的掩挡,温暖的yan光驱散冬天的寒意,这是个极为适合和恋人出来游玩的好日子。

――为什麽他却得在星期天回到学校,像个变态在草丛t0ukui呢?

诺剑抬头凝望耀目的太yan,心里不住质问。

星期天学校不开门,校门大闸落下,就连行人道都因路人变少而变得寂寞起来。

诺剑坐在隔了斑马线的小公园长凳上,被环状的石盆栽包围,上头茂盛丛生的绿叶成为屏障遮去了他的身影,但又不会妨碍他对校门的观察。

凝视太yan太久而感到有点头昏的诺剑垂下头,压下鸭舌帽,穿着牛仔k的瘦削右腿弓起,右手搁在膝上,脸颊挨近,露出闷闷的表情低喃:「好慢啊。」

昨晚整晚都睡不好,脑内不停重播颢扬的片段――那晚他许下今天约定的表情,还有……和他在更衣室的景象。彷佛觉得想到不该想的事情,诺剑白晢的皮肤添上可ai的绯红,他兀然直起身子,握起双拳,用力摇头。

――不对!他来这里的原因只是想和他划清界线,没有其他目的!

彷佛要加强自己的决心似地,诺剑用力点了数次头,然後又继续监视着校门的状况。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忐忑不安中带着期待的心逐渐沉寂下来。yan光变得越发炙热却无法暖和诺剑的内心,相反地愈来愈冰冷。

他举高右手,挡在yan光前,清楚看见腕表的时针指向「1」字,然後有所觉悟地轻轻一笑。

「哼,果然那不过是个玩笑,他怎会真的来啊。」

――为什麽会一而再再而三上当呢?把笑话当真,受对方影响,大乱阵脚,做出连自己都觉得愚蠢的事情。

「回去吧。」

他挤出苦涩而沙哑的声线,站起来,拍拍黏在後方的尘粒,拉拉帽子,走出公园,沿马路离开时,刚巧迎面走来两名妇人,她们正热烈地讨论某件事。

「哎唷,刚才路口发生严重的车祸耶。」被她们的对话x1引住,诺剑停下脚步聆听。

「对,好像是三车相撞,有不少人受伤啊。」

「不单止受伤,还闹出人命,真可怕。」

随着妇人的远去,声音也淡去,诺剑的思绪因听到的内容而飘往遥远的空间。

――车祸……难道他!

不会的!

诺剑顿觉yan光自眼前消失,四周变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耳边一阵空洞的鸣声。他无法承受,颓然蹲在地上,双眼失焦地望向前方。一刹那间,他无法掌握住自己的意志,只能任由意识飘离,直到数声低喝自後方传来。

「喂!喂!」

温暖袭上肩膀,诺剑反sx回望,看到那张让他挂心的俊颜,虽然发se和瞳se都变成墨黑,但那张脸依旧是俊美得让他心动,迷人的眼眸盛载忧心。

无论如何,诺剑得知一个重要的事实。

――他没事,他还活着。

「你……你没事啊。」前一刻还沉溺在可怖的想像,下一瞬却发现恐惧的源头消失了。他单纯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安心,扬起真诚的笑靥,像仅在夜晚绽放的鲜花般,带给颢扬无形的冲击。

颢扬的右手不由自主抚上诺剑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颢扬心里一揪,他小心翼翼俯身问:「你没事吗﹖」

「我……」诺剑像喝醉了眼神迷蒙仰望,sh润的双眼逐渐聚焦,然後脸急遽一红,意识重新回到t内,他猛地站起并退後,带着薄怒地瞪视颢扬。

「你──」「对不起!刚才的摄影延长了,所以迟到!真的很对不起!」

颢扬主动低头道歉,使得诺剑把责备的话吞回,生起闷气沉声说:「我要走。」

「为什麽?不是说好要陪我的吗?」

「不是!」拒绝得太快让人觉得太激动,诺剑轻咳一声,重新摆好淡然的姿态,正se道:「我今次来只是想和你讲清楚一件事――请不要再来找我。」

「不成!是你挑起的头,怎样也要负上责任!」

「什麽是我挑起……不要无理取闹!」

「总之我不会离开的!」

「为什麽要烦我?看我狼狈的样子真的很开心吗?」

「那――今天。」颢扬捉紧他的手,语带恳求:「只要今天你陪我,之後我就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今天而己?」

「今天而己。」

诺剑沉思好一会儿,最後无声叹了口气,轻轻甩开他的手,然後向前迈开脚步,颢扬以为他想离开伸臂捉住他时,诺剑却回过头,抿住薄唇,有点不知所惜地说:「要去哪?」

「咦?」

「不是要我陪你吗?那你想去哪里?」

「啊,去――」颢扬语窒,但很快找到答案,因为他的肚子刚好发出一声嘹亮的呜响。

「我们去吃午饭吧。」

落地玻璃外面是一遍美丽的景致,高处俯瞰使眼下的景物像缩放了的玩具摆在广阔而深蓝的海面上,天空维持湛蓝的纯se,yan光无阻碍s落於海面上,波光粼粼,尤如闪闪生辉的碎石散满一地,锁住诺剑的视线,忘形地凝望那缀光芒。

「你吃什麽啊?」

「……让我看一下。」诺剑拿起放到桌面的餐牌,里头写的不是法文就只有英文,幸而诺剑的英文不错,勉强看得明,但同时被旁边别注的价钱吓呆。

――为什麽带他来这种贵得吓si人的餐厅!

颢扬说要去吃午饭後驾车戴他来到这座设计典雅的大厦,搭电梯来到顶楼的餐厅,一踏出去的瞬间诺剑立即想缩回去。

餐厅的装潢和身穿便宜恤衫牛仔k的自己格格不入。

可能被颢扬发现他的畏缩,立即抓住他的手腕,被捉住的诺剑只好跟在他身後,和侍应说了数句便迳自走进去,经过有数盏水晶吊灯後来到一间隐密房间,亦是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

「我想……我不太饿。」虽然已饿得前x贴後x,但诺剑仍逞强地答,颢扬微皱眉,沉思一会便侍应说:「麻烦两份套餐。」

接过指示的服务生有礼地点头,接过他们的餐牌便离开。

「看来你真的很肚饿,竟要点两个餐。」

「其中一份是你的。」

「咦?我不是说我不饿――」一阵嘹亮的响声自诺剑肚内发出,惹得他红透了脸,撇过脸不肯认输地说:「我,我现在才肚饿了。」

「哈哈哈。」颢扬毫不客气地笑喷笑起来:「所以我才帮你点餐,感谢我吧。」

「……谢谢你。」

然後一阵沉默,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借以分散注意力,但又无法控制地把视线觑到对方身上,忽然视线对上了,又像受到很大惊吓似地移开,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g嘛在这时候别扭得像个nv生般!

颢扬握紧抬下的拳头,准备打破沉默时,诺剑却先一步开口。

「你的头发和眼睛……」

「啊,顶住头红发很惹人注目,我这麽有名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工作一结束便把它染黑了,我又不想戴墨镜,但红眼配黑发太奇特,乾脆戴上黑se隐形眼镜,如何?黑se也很衬我吧。」

「……嘛,算是吧。」诺剑不知如何回答他那过度的自信,只能随便敷衍过去,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幸好服务生很快送来热腾腾的食物,被食物香味x1引,饥肠辘辘的二人专注享用食物,一时间两人间只有刀叉碰碟的声音。

可能两人太肚饿又可能除了吃外不知可做什麽,不消数刻便扫光碟上的食物,服务生行动迅速收起他们的碗碟,并送上餐饮。颢扬点的是热咖啡而诺剑则是热红茶,通透的棕红se在白杯绽放透彻的光芒,轻烟冉冉,升起一gu温暖的气流。

颢扬瞄到糖架搁在诺剑的手边便扬声说:「给我――」

还没说完,诺剑便从旁边的糖架拿起白糖、h糖各一包并放到他的面前,当诺剑看到颢扬惊讶的表情时,才意识到做了不该做的事,慌惶地缩回手,拿起杯埋头啜饮手中的红茶。

「为什麽你会知道我的口味?」

颢扬拿起糖包撕开,啡h的颗粒逐少逐少跌落热腾腾的咖啡里,然後绵细的白糖相继滑进去,糖融化带来甜糯的香味。

诺剑被对方的问题吓得抓紧了杯,刻意回避移开视线,唯唯诺诺地说:「我……想大概应该或者你会饮这个吧。」

――其实我以前是你的超级粉丝,所以你的身高、t重、鞋的尺寸、喜好的食物等等都嘹如指掌,谁会说出口!诺剑内心努吼,表面却维持冷静和漠意,尽管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

颢扬无法接受那暧昧的答案,啪哋一声用力搁下杯子,低喊:「什麽叫大概应该或者!给我乾脆点。」

「对啊!我知道你的口味,如何?觉得很恶心吧,那就快点离开吧!」

「你――」察觉到诺剑生气,颢扬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口吻太过恶劣,撇开脸用手趴一趴头发,柔化声线说:「我不是要骂你,只是……对不起。」

他不知要如何解释,索x双手撑在桌上低头向诺剑来个正se的道歉,反而弄得诺剑不知如何是好,拿起红茶啜饮,装着没事。

「嗯,知道了,你先抬起头吧。」

「哦。」

颢扬抬起头,虽然想说话,但又怕惹怒对方,一时间两人又回到沉默,莫名而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彷佛受不了似地,诺剑兀然放下杯,发出一声响亮的当一声。

「我―是―」垂下头的诺剑蠕动双唇低语,但声量太细,颢扬听不清楚而俯身。

「你说什麽?」

「我说,我曾经是你的粉丝,所以才知道!」

诺剑咬牙,豁出去大声说完後把头埋在杯里去,虽然刻意撇开脸但外露脖子肌肤染上绮丽的红霞。

「是吗?」

不知怎地,颢扬觉得心情突然好起来,嘴角微微g起来,两人僵y的气氛好像稍微软化下来。颢扬开始说起今早拍摄的事情,诺剑虽不多回答,但偶尔回应两声。

聊了一会後,见诺剑放下清空的白杯,颢扬便挥手召来服务生结帐,服务生拿起黑se的帐簿递到颢扬面前,诺剑见状急说:「多少钱?我可以自己付。」

「不用了。」颢扬从皮夹掏出信用卡放到单上,服务生接过後便离开,诺剑不肯屈服继续追问:「不,我要自己付。」

颢扬见他固执不肯放弃,手0上他的头,轻轻r0ucu0一番。

「今天是我叫你出来的,由我请是理所当然的,请个高中生吃午饭,我付得起,所以不准反对!」

「……知,知道啦,快点放手!」

颢扬耸耸肩移开手,这时服务生回来,他依从指示签名,没留意到诺剑垂下头、举高手,五指抓住被触碰过的头发,那里还留下那只手传来的t温,不知怎地一gu羞意使他无法抬头,心用力地跳动着,口腔溢起甜甜酸酸的味道。

「喂,你怎麽了?一直看着地下,有东西掉丢吗?」

「没有!」

彷佛气怒对方的驽钝似地,诺剑用力否定。

「帐结完了,那走吧。」

为了掩饰红透的脸庞,诺剑率先站起身子,大步朝出口走去,颢扬挠挠脸有点茫然地跟上,总觉得莫名其妙,两人搭电梯来到地面。

「我们要去哪里?」

「刚才结帐时拿到这个的折扣卷。」颢扬扬扬手上的票,戴上黑se隐形眼镜的瞳孔闪过一阵笑意,「我们去游乐园。」

游乐园门口售票,一道高大的身影成为了聚人的焦点所在,就连邻列的人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当事者似乎毫不察觉自己所做成的影响,盘起手等待,终於轮到他,只见他俯低头,锐利的双眸锁住玻璃窗後方的nvx,发出低沉而诱人的声音:「ren票两张。」

「是,是的。」

被对方俊朗的外表x1引,售票员紧张得口吃,脸颊红通通,恭敬地把门票凑给他,拿到票的他走到坐在长椅的少年前。

「喂,走罗。」

诺剑抬头,以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问:「你当真要和我进去吗?」

「当然啦,票都买了。」

诺剑抿嘴瞪住颢扬,等得不耐烦的颢扬抓住他的手腕y拉他起身,把票交给工作人员,两人进入游乐园,到入口处拿了两份园内地图,颢扬率先打开来看,相反地,诺剑没有打开地图,像不感兴趣似地望住地面。

「你想去哪里玩?」

「随便。」

「那……水族馆吧。」颢扬总觉得诺剑和海洋有种很相似的气息,看似很柔弱却拥有强韧而坚定的力量。

「嗯。」

颢扬找到去水族馆的方向後便率先迈开脚步,诺剑拉下帽子,双手cha住外套口袋跟在其身後。两人一前一後向前走,诺剑刻意把脚步放慢,摆出不想和对方并肩而行的模样,颢扬不加强求,偶然回头搜寻诺剑的身影,以确保他没有跟丢。

星期天的游乐园,人cha0就像蚁窝内的蚂蚁密密麻麻,无间隙地在游乐园中行走,只要稍一不注意便会被人cha0推动,寸步难行。虽然诺剑不算矮小,但在这时候亦被推撞得无法前进,只见颢扬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诺剑尝试叫住他,身边人群的谈话声却完全盖住他的叫唤声,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无法捉及。忽然一阵酸楚涌上嘴边使诺剑止住脚步,他按住腹部,那里传来熟悉的ch0u痛,咬下唇强忍着痛楚,这时後方的行人猛力撞向他的肩膀,无力防备下快要失去平衡往前摔时――

「喂!你没事吗!」

有人捉住他的手臂,一个使力提起他,诺剑茫然抬头,颢扬的脸孔挡住了yan光的投s,使他眩目,眨动了好几下,他才像醒过来似地挣开对方的手。

「我,我没事。」

「但你刚才好像差点昏倒的样子。」

「我说没事就没事!」诺剑觉得语气过重,缩起双肩撇过脸,诺诺地说:「真的没事,快点去水族馆吧。」

就在他想迈步时,左手有道力把他拉回去,诺剑回头一望,见到颢扬竟然牵住他的手,他连忙甩开,一脸恼怒。

「你g什麽?」

「现在这麽多人,我怕又像刚才差点走失,牵手不是最安全吗?」

「你……」诺剑瞪住他,咬牙道:「我们是男的!」

「但会走失――」「这,这样就可以吧!」

诺剑左手捉住颢扬的衣摆,脸泛起微红。

「噗嗤!你还真是孩子气。」

「……你再笑,那我回去了!」

「是是,对不起,那出发吧。」

终於两人穿过犹如人墙的人cha0,来到蓝se的建筑物,可能其他人集中玩场内的机动游戏,所以水族馆并不是很多人,无需等待便能进去参观。

「这里就是水族馆吗?」诺剑抬头好奇观望,好像从没见过的样子,颢扬疑惑地问:「你没来过吗?」

诺剑摇头,有点犹豫地说:「我很少到这些地方玩。」

「那你平时做什麽?」

「在家温习,练习箭s,又或者在家看书。」

「朋友呢?不和朋友出去吗?」

诺剑脸se一暗,细声说:「我和同学不熟,很少出来玩的。」

「为什麽?」

「我――」他一顿,「不谈了,快点进去吧。」

诺剑不待颢扬反应便踏大步,颢扬连忙跟上,两人穿过一条幽暗的廊道,来到打开的入口,入口处渗着萤蓝的光芒,诺剑战战竞竞地走进去。

视线迅速被巨大的蓝se占据,呈巨大圆环状的水箱设在中央,以银栏杆作间隔,里头大量鱼群在当石间畅游,扬起微细的水泡,在石头的缝隙间有se彩斑斓的珊瑚缀点,在水se的照s下晕出绮丽的光芒。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双眼被奇妙的景象x1引住,不自觉走近水箱探看底部,正巧有条足有一人身的大鱼游过,他抓住颢扬的手臂,兴奋地指着下方。

「你看,有好大条鱼啊!」

「那是魔鬼鱼,到下层可以看得更清楚。」

「真的吗?」诺剑双眼闪闪发光,主动拉扯颢扬向前走,「那快点下去吧。」

「不用这麽心急,反正还有时间。」

颢扬心情忽然轻松起来,顺着诺剑的步伐,前方的诺剑边走边定晴望住左边的水箱,被里头不停变动的景观所迷住而忽略了右边。颢扬眼角捕捉某事物,停下脚步,唤住前方:「诺剑,停一下。」

「怎麽了?」

「你过来看这边。」

「有什麽?」诺剑转身,看向和水箱相反方向的墙壁,见到类似家用水箱,里头有些透明的东西正在飘动,偶尔发出微弱的光芒,立即x1引住他的注意力,两人走近。

「这是水母吧……很漂亮呢。」

「嗯,而且很方便呢。」

「方便?」诺剑疑惑地重复,颢扬盘起手认真回答:「假如撞到其他水母也不用道歉,因为它们不长眼睛的。」

「……呃,你在说笑吗?」

「不是说笑,我真的这样想的,我长得b人高,常常不小心撞到人,而且因为t型壮硕,别人一定认为错在我,所以才觉得做水母很方便。」

诺剑以古怪的神情觑探旁边的男子,然後撇开头噗嗤地笑起来。

「喂,有什麽好笑?」

「哈哈,没,没什麽。」诺剑压住笑意,但当看到颢扬的脸又忍不住颤抖笑起来。

「喂,这绝对有问题,你一看到我的脸就笑,这很失礼!」

「嗄嗄……」诺剑深x1一口气,总算忍住笑意:「我也不想,谁叫你说要做水母,一想到你变成水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笑了。」

「你这小子真没礼貌,竟然取笑长辈!」

「是我不好,对不起啦,快点走吧,我想快点去下层啊。」

诺剑敷衍地道歉後便催促颢扬,两人沿着向下的环道欣赏巨大水箱内的美丽景se,落到最底层。刚巧到了喂养时间,穿着潜水衣的工作人员携带鱼粮洒在水中,刹时一大群鱼自岩隙间窜出,在工作人员面前聚集,这场面引来游客的注目,包括诺剑在内。

他两手握住阻隔的栏杆,抬头望向透着萤蓝光芒的水箱,清澄的眼眸闪烁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展露出十七岁少年的好奇和热情。

直到工作人员离开後,诺剑才依依不舍地顺从人流离开,走出到外头时,但他兴奋地说:「好厉害啊,那个人一放下鱼粮,那些鱼就立即游过来――」

这时迎面而来有两名nv生,她们兴高彩烈地聊着,本来说着话的诺剑也停下来倾听她们的话。

「刚才的熊猫很可ai唷!虽然只在睡不动,但胖胖的,很有趣啊。」

「对,啊!糟糕了!」绑马尾的nv生看看腕表,发出一声低呼:「已经这麽晚,海洋剧场就快要开始罗!」

nv生们连忙急步向走,诺剑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们的背影。

「我们也去吧。」颢扬右手指着左手握住的园内地图,诺剑顺着他所指一看,那是海洋剧场公演的广场。

「好,看完後再去熊猫馆。」诺剑点头,忽然看到地图的文字,俯身凑近一望。

「喂喂,还有海狮――等一下,最右边还有企鹅馆……」

诺剑抬起头,双眼燃烧起来,握拳坚决地说:「我全部都要去。」

「你……好有魄力呢。」

「难得买了票进来,当然要玩尽所有设施吧!」

颢扬见到诺剑意气满满地说,有点哑然,但又忍不住g起嘴角,被对方高涨的情绪感染,他也热血地回答:「好,我们玩尽它吧!」

「嗄――好累啊!」高大男子整个人摊在长椅上,b常人修长的双腿放肆地搁向前,头抑後,望住染上h昏se彩的天空,呈现绮丽的渐层se彩。

男子正在欣赏这美丽的自然景致时,宝丽瓶忽然闯进视野,同时一张秀气的脸孔凑近,薄唇张口:「给你。」

「谢啦。」颢扬伸手接过,坐直身子,扭开瓶盖,一口气灌下去,似乎很口喝,喝了半瓶才停下来。

「啊,得救了。」他用衣袖抺一把嘴,瞥向已经坐下的诺剑:「多少块钱?」

「不用了,当做午餐和门票的回馈吧。」

「哦。」颢扬也没再争持,耸肩再度抑起头,眼角斜睨,「想不到你生得挺秀气却意外地热衷那些激烈的机动游戏。」

「我也想不到你生得高大却会因乘云霄飞车而晕倒呢。」

「才,才没有晕倒,只是有点累而己。」

「哦,对啊,累得走不动呢。」诺剑以揶揄的口吻说。

「你这小子!能稍为尊重一下长辈吗?今天可是我难得的假日,明天又开始地狱式的紧密行程,你知道――」

「那为什麽?」

「咦?」

被诺剑意外大的声量打断了话题,颢扬推头望住他,诺剑垂下头,浏海覆盖了他的脸容,隐约见到微红的脸颊,他两手抓紧大腿上的k管,双肩微微颤抖,他似乎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去发问,语气中有种不可察的刺探。

「既然你这麽忙碌,为什麽还要坚持今天和我一起?」

「为什麽……你这样问,我――」

颢扬苦恼地皱起眉,假如把真相告知对方,恐怕会被认为是se情狂兼同x恋,心头一急便随口说:「赔赔,罪,对,我想赔罪,你知道啦,上次那件事,我回去反省过也觉得过火了,我不是同x恋,但也不应该歧视他们,所以便想请你玩个饱作为抱歉……对对,就是这样――」

颢扬自个儿望住地板说过不停,别过脸想觑看对方的表情时却吓了一跳,一向没给他好脸se的诺剑和悦地回答:「原来是这样,那过了今天,你便可以轻松些了吧。」

「呃……」定睛看着诺剑的笑脸,不知怎地,x口忽然扬起一阵恐慌,焦急地大喊:「不,不完全――」「嘘――」

诺剑忽然把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噤声,然後侧耳倾听――

「喂喂,那个人像不像纪颢扬,那名男歌手。」

「哪里哪里?那个人,不是吧,纪颢扬的发se是红se的。」

「但是……真的很像耶,会不会戴了假发啊?」

「他的眼睛也是红se,但他――」

「是他!一定是他!啊啊啊!好开心啊!我们和他打招呼吧!」

後方传来一阵细微的讨论声,随着声量的增大,坐在长椅上的两人越感不安,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肌r0u绷紧,当靠近的脚步声响起,两人有志一同地站起来,并急步走离长椅。

然而追踪的人仍不闲等之辈,脚步更为频密,两人感受到那紧贴身後的气息,以不遂於他们的高速b近。

「喂,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快想办法啊!」

「你要我想办法也想不出来!」

「啧!」诺剑咂舌,然後眼角瞄到某个地方,脑光一闪,拉起颢扬的手臂急地拐了个弯,冲入某个地方――男厕。

「嗄嗄――」两人倚在墙上喘息,幸好里面没有人,否则一定会被他们怪异的模样吓倒。

「真是的,已经把头发染黑还戴上黑se隐形眼镜,为什麽还会被认出来呢?」颢扬抓抓头,「果然是我太帅了吧。」

「……为什麽你可以这麽厚脸皮的!」诺剑受不了地按住跳动的额角,「现在怎麽办?」

「还可以怎样,只能在这里等吧。」

「不行!难得来到――」诺剑咬牙顿住,以手覆脸,无奈地说:「总之你先给我待在这里,我来想办法。」

诺剑走出去,刻意避开守在前方的nv子们,走到不远处的jg品店,左右环视店面,只见棚架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玩偶,一时间似乎找不到可用的东西。

「呃!」

突然角落某件不起眼的铁架x1引住,诺剑走过去,那是特卖区,里头堆满卖剩的货物,瞄了瞄,然後――

「啊!」诺剑把被压在最边缘的某东西用力ch0u出来,看了一眼便笑开来:「这个可能有用!」

倚在墙上的颢扬一见到诺剑的身影连忙上前迎接,并发出抱怨:「喂,你好慢啊,要知道在厕所等人可不是件好事。」

「那可以离开啊,假如你不怕被那些nv粉丝见到的话。」

「……唉,我投降了,被她们一闹,就会被其他人发现,然後我今天就无法继续玩啦。」颢扬懊恼地抚头,过往的经验提醒他不可被人在公众场合认出来,特别是人多的地方。

「那你有想到什麽办法?」

「哼哼。」诺剑得意地扬高脸,拿出藏在身後的东西。

「这……这是什麽?」颢扬望住那东西――黑se爵士帽缠住一排棕se的卷发辫。

「连帽假发,而且它的外形很像水母,刚才你不是说过想变成水母吗?」

「说过,但这差太远吧。」

「那你要不要戴?」

「……戴。」颢扬别无他法,只好屈服,认命地拿起诺剑的连帽假发,对住镜子弄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戴上去,然後转过去让诺剑看。

「如何?」

「噗哈哈哈!」诺剑见到颢扬的脸孔,一时忍俊不禁喷笑出来,虽然立即掩嘴压住笑声,但眼角的笑意出卖了他。

「哈哈,很荣幸能让你这麽开心。」颢扬无奈地乾笑数声,但也忍不住开怀地笑起来,笑了一会,两人冷静下来,互看一眼。

「好了,出去了。」

「嗯。」

甫一出去便见到刚才那些nv生,只见她们分别在不同位置搜寻,其中一人的视线正巧对上颢扬,两人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维持镇定前行。nv子盯住他们好一会儿,歪头想一想便收回视线。

成功突破的他们没有放下戒备,急步走离刚才的范围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过於绷紧使他们觉得特别疲累,两人倚在某灯柱下休息。

「呼――总算成功逃开呢。」

「嗯,之後天变暗了就没那麽容易被人发现。」

「那我可以脱下这个鬼东西吧。」颢扬未待许可便拔掉头上的东西丢到附近的椅子上,眼角瞄到某东西,感到好奇一望。

「那边有卖冰淇淋。」

「这个时节还卖冰淇淋会有生意吗?」

「有些人特别ai在寒冷天气吃冰冻的东西。」

「……你是其中一个呢。」

当所有男生都认为吃甜食是娘娘腔的行为时,颢扬却一反其道,宣称ai吃甜食,并常常发表那里的甜食较好吃的情报,引来nv生们的极力支持。

「我去买,你要什麽口味?」

「香草口味。」

「那我要巧克力吧,你等我一下吧。」

颢扬大踏步走到店面,迅速地买了冰淇淋回来,坐在长椅上的诺剑接过冰淇淋,伸出舌头轻轻t1an起顶部,被其浓郁的味道感动,开心地说:「很好吃啊。」

虽然是位於亚热带的城市,但冷起来还是sh冷得让人颤抖,所以诺剑不敢大口吃下冰淇淋,伸出舌头小口小口地t1an起来,冰淇淋的冰冷感由舌尖传出t内,使他微缩起双肩,然後笑着别过脸朝颢扬说:「不过还是很冷啊。」

颢扬看到诺剑伸出粉se的舌尖时,忽然觉得喉头一阵乾涸,t内产生异常的躁热,无法阻止忽然涌上的冲动――

他俯身吞下诺剑手上的冰淇淋,双眸jg准地捕捉住诺剑,写满瞳孔内的情慾使诺剑的脸颊迅速红起来。

四周的人彷佛消失,耳朵一阵耳鸣,颊如火烧般,无法动弹,心跳的跳动响亮如雷起,他垂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内心却有一种难耐的搔痒感,像是期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真的……不错,香草口味。」

颢扬以异常沙哑的声音低喃後,挺直身子,一gu暧昧的沉默徘徊在两人之间,直到孩童的声音响起为止。

在两人前方不远处有一名年约四、五岁的孩童扯住母亲的裙摆。

「妈妈,妈妈,我也要吃冰淇淋。」

「不行啊,这麽冷还吃冰淇淋会容易着凉的。」

「但那边两位大哥哥都在吃,大哥哥还偷吃小哥哥的冰淇淋。」

「咦?」母亲听到孩子的话後,忍不住瞄过诺剑和颢扬那边,又像见到不该见的东西,收回视线,然後匆匆拉住孩子离开。

「那两位哥哥的行为是不要德的,千万不要学啊。」

母子的身影远去,垂下头的诺剑轻声说:「果然抵不住冷,我还是吃不下了。」

随即把吃到一半的冰淇淋丢到隔邻垃圾桶里,颢扬察觉到诺剑低落的心情,想开口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什麽,结果反而是诺剑开口:「接下来要到那里玩?」

「呃,让我看看,不如到小人国,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嗯,那就走吧。」

两人并肩走离原地,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有名少nv身上正注视他们。

身材高佻的少nv拥有一把长及腰的秀丽黑发,肤se白晢而光滑,深刻双眼皮的杏眼缀点在心型脸孔上,本应是可ai的俏丽少nv,但眼内冰冷和漠然的眼神使得少nv难以亲近。

此时她被摆在身旁的观赏植物遮挡住身子,所以诺剑和颢扬没有察觉附近有人,只见她移动瞳孔,视线烙在抢眼的颢扬的身上,定睛注视,旁人看可能以为少nv对颢扬心动,但细看下少nv的眼神带着锐利的怒意,这时另一名短发nv生自少nv後方出现,好奇低问:「你在看什麽?」

「……没什麽,走吧。」

少nv撇过脸,和同行的另一名nv生离开。

两人如之前般游玩,尽管诺剑的表情一如以往平静,颢扬隐约觉得奇怪,彷佛有gu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他的平静是一种假装,但他不知该做什麽来扭正这份奇异感,只能陪对方去他想去的地方。

「差不多到闭门时间,还有什麽地方想去?」

「我想去――」诺剑忽然住口,神se暗淡地说:「不,没有什麽。」

「你这个样子怎麽会没有什麽!你想去哪啊?」

「……摩天轮。」

「摩天轮……让我看看。」颢扬摊开地图搜索,很快便找到了,「还有不到半小时,但就在附近,应该赶得及,走吧!」

他捉住诺剑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朝摩天轮的方向走去,很快便来到摩天轮的门口,除了他们外,还有两对情侣等待,当他们排在後面时,诺剑忽然大步走开,颢扬连忙跟上去,抓住他的手腕。

「你g什麽走开?」

「我不想坐了!」

「你说谎,明明就很想坐!」

诺剑兀然转身,并用力甩开他的手,终於失去了那份虚伪的平静,像受了伤似地低喊:「两个男的跑去坐摩天轮太奇怪啦!」

颢扬心头一ch0u,随之一gu恼怒自脚底升到脑袋,打破他的理智,冲动地回喊:「那变得奇怪就行了。」

捉回他的手,这次并不抓住他的手腕,而是把手伸进对方的手内,五指紧扣,这份异常亲昵使诺剑悸动不己,垂下红透的脸,任对方把他牵回队伍内。

工作人员对他们牵手感到讶异,但也如常带他们进入摩天轮,待他们坐好才把门关上。

摩天轮缓缓地转动,如同人生般反覆交错,只要这个星球依然存在,没有停转的一日。

窗外的灯光闪闪生辉,诺剑被这个景sex1引,双手放到玻璃上,忘形地凝望,灯光经过玻璃的反s倒影在他的眼内,澄澈的瞳孔绽放出彩虹的光芒,迷眩坐在对面的颢扬。

「感谢园内的游客来到我们的乐园,离本游乐园的闭园尚余三十分钟,部份乐园设施将会提早关闭,请各位游客注意――」

从箱内的扩播器传来乐园的广播,提醒诺剑梦境的完结。

或许因为得知即将完结带给诺剑的勇气和决心,他扬起温柔的微笑,柔声说:「谢谢你今天带我来玩,我很开心。」

颢扬内心揪动。

周遭璀璨而迷离的光芒包裹住诺剑的笑容,显得脆弱得一触便碎,澄澈的双瞳内是深且浓的哀愁,像遭受沉重担子磨蚀,快要支离破碎的纤细。

「……但为什麽你会这麽难过?」颢扬无法压抑冲动,他俯身以左手撑在诺剑的椅上,右手抚上他的脸庞,像想抚平他的伤口般轻柔地磨沙,撕哑地低问:「你怎麽了?」

诺剑没有推开他的手,反而放纵地倚偎那炽热的t温,盛戴悲哀的双眸定睛瞅住上方的颢扬,他轻语:「中一时,我曾向他告白,他和我自小学是很要好的朋友,单纯想道出喜欢的情感,但这并不受到其他人的认同,包括他,在全班同学面前他读出我给他的信,极其嫌恶地,这件事被广泛传开来,邻居甚至连亲戚都知道。」

彷佛回想到那时的情境,诺剑垂上的浓睫微微颤动着,他以近乎气音的声量诉说:「当我看到父母被迫屈膝低头道歉时,我终於明白那种情感是一宗罪了,这是不应该的事情,那时我终於知道。」

「不!不是这样――」

诺剑的轻笑声打断他的反驳,又是那副将要消失的笑容。

「你不也说过吗?我这种人很恶心的。」

「那是一时气话,我可以道歉的!」

诺剑直望颢扬内疚的脸容好一会儿,最後摇头,远眺颢扬身後的景se,像缅怀过往似地双眸朦胧。

「那天後我很害怕回到学校,同学像见到细菌般避开我。每次见到父母因为我的原因而不得向他人低头,我难受得快要吐出来,直到那天听到你说的话。」

「我的话?」

「可能你不记得吧。」诺剑维持那抺微笑说,「ai或许是个错误却绝不是个罪名。,这句话救了我,但是――那不过宣传用的话,对吧。」

「……」颢扬无法解释,只能沉默,诺剑没有渴求答案,飘渺的视线就快要融入周遭的景se似地,他再度低喃:「那时的我,不,现在的我也很羡慕雨,祈求有天能成为雨滴。」

「为甚麽?」

「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依附在喜欢的人身上吧,渗入衣内、永远依附在那个人身上。」

「但那总归会乾掉的。」

「那就化成天上白云,一直在远方守护着他,当寂寞累积到无法承受时便又再降下成为雨滴。」诺剑苦涩地低喃:「因为这是我唯一被容许能做的事情。」

颢扬的瞳se变深,一gu无法辨识的冲动直袭他心,强烈拧捏他心房的疼惜让他无法压抑,亦不想压抑。

他把脸孔凑近诺剑的脸前,在对方来不及反应前,双唇已经压下去,柔软的触感经由唇与唇间传递,颢扬忘形地把嘴唇往前一推,两人的牙齿轻碰,那是亲密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

为什麽他能轻易挑拨起他的怜惜心?明明同为男x,虽然样貌秀气,身形纤瘦,但他的行径和态度却同普通的少年没有分别。

浓重得化不开的悲哀和怜惜透过颢扬的双唇传递到诺剑的心中。

起初他感到惊讶而无法反应,当他稍为清醒过来时却被颢扬蕴含在吻内的感到所软化。诺剑从他的吻内感受到无尽怜惜,那份想抚慰他伤口的温柔。

一直以来,周边的人都以奇异的目光凝视他,受到歧视、受到指责,年少的他无法理解追求所ai会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守护在心ai的人身边,假如他要实现这个愿望必须付出b普通人更为多的努力……或者根本不可能吧。

颢扬把舌头伸进来,轻柔地tian他的口腔,炽热的温度使他渐渐融化,诺剑合上眼沉醉於其中,他伸出手环抱住颢扬的肩颈,承接对方的吻。

――就让他放纵一次吧。

窗外的灯光仍在闪烁不己,尽管当太yan升起後会消逝,但这份光芒会永远烙印在他的脑海,就如同这个吻般深埋於他内心的深处,成为抚慰他心灵的回忆。

「你送到我这里就可以了。」

诺剑在公园前停步,他不能让颢扬送他回家,那会让父母感到惊恐的,再者他和他在今天後不会再见了。忽然x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他咬牙忍住,双手握成拳,命令双脚移动,但双腿沉重如被石压,这时背对月亮的颢扬伸出手。

「喂,把你的手机给我。」

「咦?」诺剑茫然地望住颢扬,因为背光的关系,他看不清颢扬的表情,但被发出光芒的双眸锁住,乖乖地从口袋拿出蓝se的手机。

颢扬接过迅速按动键盘,又抛回去,诺剑差点错过了,笨拙接住後恼怒地瞪住对方,颢扬毫不察觉对方旳恼意,悠闲地举起自己的手机。

「给我按拨出键。」

「你不要得寸尽尺!」

「麻烦你。」

「你……」诺剑不停在内心提醒自己不要心软,但看到颢扬以诚恳的眼神无形地请求着,那道墙壁不消一刻便被融化了。

――这太狡猾了,要人怎样拒绝!可恶!

他发泄怒气似地用力按下拨出键,随即激烈的乐声自颢扬的手机响起,诺剑觉得似曾相识,眯眼聆听後,愕然地低喊:「你竟然用自己的歌做铃声!」

「有什麽问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自恋都有个谱吧!

诺剑瞟了对方一眼,闷闷地想,抿唇说:「你还不快听。」

「那不用听。」颢扬按掉电话,举高拿手机的手摇晃两下:「好了,这就交换了电话号码。」

「咦?刚才的――」

诺剑心猛地一跳这才醒悟到刚才他拨打的号码是颢扬,当中所代表的意思是――

「有事找我吧。」

「……我,我才不会找你!」

总算反应过来的诺剑逞强地低喊,但红透的脸颊和颤抖的声音透露他真正的心情,颢扬扬起愉悦的微笑转身,走了一会才说:「对了,我後天放学会来找你的,不要迟到啊。」

「我才不会到!」诺剑胀红脸大吼,对方不以为然地摇手,直到身影远去,诺剑仍伫立在原地,垂下头,红霞由脸颊渗入脖子上,唯有那掩不住的微笑透露他真正的感情。

诺剑用毛巾擦拭滴着水滴的短发,坐到书桌前,案头放有一部深蓝se的手机,把脸贴到书桌上,诺剑呆呆地伸手拿起手机,唤起联络簿,紧张地按下去,直到看到纪颢扬这名字,动作突然停下,恍神地看着手机萤光幕。

――他真的输入了号码。

彷佛想起些不应该的事情,诺剑把头埋进右手里,整张脸红起来不敢看向手机。

铃铃!

「啊!」

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诺剑差点掉丢手机,幸好来得及捉住。

――难道是他打来?

他紧张地看着来电显示,然後产生莫名的失落,轻呼一口气嘲弄地笑了笑,触碰萤光幕,接通电话。

「喂。」

「是我。」

另一头传来一把异外低沉的声音,语调冷冰冰,但仍能听出属於nvx特有的纤细。

「这麽晚了还没睡吗?」

「还没,有事想问你。」

「啊……有什麽事啊?」

「你今天去了游乐园吗?」

对方的质问偷走了一下心跳,诺剑禁不住吃惊,沉默了一会,才迫使自己发出声音:「没有,我今天都待在家中。」

「是吗?」对方以平板地语调回答,「那没什麽了。」

连一声再见都没给予,对方便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诺剑瞪了嘟嘟作响的手机好一会儿才放下来。

「怎麽每一个都这麽任x妄为……」

诺剑的呢喃化为微细的泡沬,在一如往常的夜晚中消逝。

「嗯……嗯,嗄……」

喘息声从小巷的暗角位传来,在夜se的遮掩下显得特别暧昧,拥有暗红短发的高大男子双臂揽紧怀内的少年,被托起腰支,少年抬高脸承接男子的吻,咕啾声在无人的小巷特别嘹亮。

少年的脸颊很快染上绯红,双眼醉醺醺似地失去焦点,双手无力地搁在男子的x前,紧张地拧紧他的衣服,好不容易,男子感到满意而退开,额抵住仍在努力喘息的少年,在他耳边发出低沉的声音:「我星期三再来找你。」

「你,你不用来,我,我要温习。」

「不,我会找你的,你反对也没用。」

颢扬埋首在诺剑的颈项轻吻一下便松开他,转身挥手离去,留下仍还未从热吻回复的诺剑垂下头,悄悄地凝望远去的身影。

直到消失於眼前後,少年把身t抵在冰冷的墙上,抬头,月亮高挂在无云的夜幕上,安静地散发柔和的光线。

诺剑闭上眼按住x前,回想起这个月发生的事情――

自从那天约会起,颢扬便会每隔两、三天打电话找诺剑,偶然简单打个照面,亦会到僻远的地方约会,像对情侣般。

诺剑一开始展现强烈的拒绝,但总会被颢扬的强势压倒,最後随着他的指令行动,可能在心底的深处中,他也渴望和颢扬在一起。

诺剑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喜欢吗?又不像,颢扬并没有说过一句喜欢或相近的说话,但每次约会期间,颢扬都不排拒和自己有恋人程度的身t接触,甚至热衷於接吻和ai抚。

但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表白的话。

诺剑同样如此,接受颢扬的激约,接受他的吻和ai抚,感受他的t温,但没去弥清内心胀痛和忐忑不安的原因。

诺剑不想戳破这个假像,所以他假装没去注意这个问题,继续维持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因为那或许是他人生中罕有的幸福日子。

然後会在某天这些一切会结束,而他和颢扬应该不会再见面吧。

忽然x口传来一阵刺痛,苦涩由舌尖蔓延至喉头,只不过是想像一下就彻底影响他的心情。

「呼――」

诺剑深呼x1一口气,不去再想萦绕在心底的焦躁和不安,用力把快要满溢的情感压下去,只要把盖子好好合上的话,不去辨清那些混乱就能继续下去吧。

消极得不像他平时的做法,但找不到其他方法。

他收回视线,直起身子,朝回家的路走去,并一如以往地期待等待下次和颢扬见面的日子。

星期三的放学後,光华书院的校门前,一名绑着公主头的黑发少nv两手拿起书包笔直站立於门前的柱旁,美丽的容颜像被冷气包裹,散发难以亲近的气息,此时她垂眸凝望地面某点,长睫在夕yan的投s下形成幽幽帘幕,忽然帘幕升起,落到逐渐靠近门口的瘦削少年。

她踏出脚步,挡在少年前方,并以低沉的声线叫唤对方:「剑。」

对方露出愕然的表情,但很快展开亲切的微笑:「秀怡,很巧耶,你也刚放学吗?」

她摇头,红润的薄唇轻吐出兰香的味道:「不,我专程来找你的,今天一起回去。」

「呃……好的。」

虽然在意颢扬的约定,但面对少nv不可推却的要求,诺剑只得y着头皮答应。

两人并肩朝回家的路走去,他等待她开口说出目的,可是对方直到抵达家门前的公园都没开口,他挠挠脸问:「秀怡,你有什麽事找我?」

她停下脚步转身、抬头,漠然的双眸揪住诺剑却没有开口,正当他想移开视线时,她兀然踮起脚尖,俯前送上双唇,烙在诺剑的唇上,和少nv冰冷的形象相异,她的唇温暖得炙人,曾诺剑无法反应时,以唇摩挲着,一对杏眼没有合上,幽幽地觑住诺剑。

「等,等一下!」

从震惊中醒过来的诺剑抓紧秀怡双肩,用力拉开。

「你为什麽忽然间――」「我们是情侣,接吻有什麽问题?」

「但那是――」诺剑激动得提高语调,见经过的路人投下好奇的眼神便降低声量:「那只是假装,我们不是协议过吗?」

秀怡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望住诺剑,木然的视线让诺剑心底不禁发毛,但仍忍下来,紧张地问:「秀怡,你没事吗?」

啪!

诺剑被突然袭来的推力往後踉跄数步,始作者的秀怡撇开头。

「对,那只是假装而己,因为你不会喜欢nv生,而我也不会喜欢男生。」

就这样,秀怡扰乱诺剑的思绪後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被她一连串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的诺剑呆愣地站在路上,连有人自背後迫近都没察觉。

当他回过神准备转身往回家的路走去时,被近在咫尺的高大人影吓到,急步往後退,花好一会儿才辨识到人影的身份。

「纪颢扬……你想吓si人吗!无端白事站在别人背後不吭一声。」

颢扬不发一语地瞪住诺剑,浑身散发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诺剑因对方专注的迫视而微红起脸,略带薄怒地斥责:「你看着我g嘛――啊!」

手腕被一道猛力捉住,颢扬大步朝小路走去,被y扯过去的诺剑一时跟不上,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放过我!」

因对方无理的举动,怒气积压到最高点,诺剑使出全身力气,终於甩开颢扬的驱束,然而对方没有容许他的反抗,颢扬两手压住诺剑的肩膀,然後把他推到巷中的墙上,俯头吻住诺剑。

「嗯!你g……什麽!住手!嗯……」

诺剑拚命挣脱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而对方乘诺剑开口时把舌头伸进去,毫不留情地搅动sh润的内部。

「嗯……啊……」

被激烈的吻打散了意志,诺剑不知不觉沉醉起来,不再挣脱,顺从地承受对方的侵略,直到诺剑认为自己快要窒息时,颢扬终於松开对他的束缚。

「嗄嗄……你g什麽?为什麽忽然间――」诺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问句好像在不久前才问过,然後像醒悟似地抬头望住颢扬,眼神闪烁着惊讶和疑惑,刺探地问:「你看到我和秀怡,呃,刚才的nv生?」

「对,我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吻你这件事。」

「呃……你不要误会,我和她不是你想像中那样,嗯,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咦?你知道,但为什麽还……」

诺剑没有说出口,感到不好意思用手掩住嘴巴,脸微微泛红。

「吻你吗?我也不清楚,但不知为什麽要把你吻过彻底的念头充斥我的脑海。」

「你――」

颢扬毫不掩饰的说话使诺剑更为不好意思,亦禁不住感到开心,无法控制脸部表情,他选择转身,背对颢扬,望住墙上的某点。

「那个,这个,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我曾经和你提过中一的事情,因为发生过那种事,尽管现在搬家了,但父母都对这件事很敏感,所以为了让他们安心才和秀怡约好,暂时假装成情侣。」

「为什麽她愿意帮你?」

「……你先答应我不要说出去。」

「我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秀怡不喜欢男生。」

「她是nv同志?」

「嗯,某次我撞到她和学姊正在……亲热,结果被她盯上了,她查到我也是,提出假装交往的建议,我觉得不错便答应了。」诺剑撇开脸,「事情就是这样。」

「嗯。」颢扬用手抚住後脑转身迈步,内心的焦虑仍无法解开,有种莫名的烦躁使他皱起双眉,被无力感打败。尽管讨厌刚才的nv生对诺剑所做的事情,但无权斥责对方。思绪不停在这个扰人的回转中重复。无法控制那奔驰的心情,颢扬的表情愈发y郁,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戾气。

「站住!」

忽然在後方的诺剑跑到他的面前,叉开双脚,抓紧斜背包的肩带,抬起头望住颢扬,双颊红通通,嘴唇紧抿起来。

「你怎麽了――啊!」

问话被诺剑吞下去,颢扬只感到嘴唇传来一阵柔软,但那份柔软只维持了一秒,诺剑便立即缩後,指住颢扬说:「这就扯平了!」

「你……」颢扬被他奇妙的举动惊吓,一时间只能瞪住眼俯视诺剑,然後受不了似地笑了出来,「哈哈哈,这算什麽,果然你还是个小鬼。」

「什麽小鬼!我可是认真的。」

「很认真地想撞断我的牙齿吗?刚才那个很痛啊。」

「……对不起。」

诺剑撇过脸闷闷地道歉,颢扬暗自偷笑,伸出手抚模他的发顶,刚才的y沉表情消失,回复到一如以往的轻松自若,褚红双眸带着笑意。

他凑近诺剑的耳边轻喃,吐出的气息使他的脸颊赤红,低沉而x感的嗓音使他心跳加速,甜蜜的说话扰乱他的神智,如同强力的魔咒般,把诺剑紧紧束缚。

无法承受这热烈的悸动,诺剑逃避似地用双手掩住双耳,用力闭上眼睛,但颢扬所说的话却不停在他脑内回荡――

「不过我很喜欢你的吻。」

彷佛像警号提醒他某件事,急涌而上的某种情感快要冲破盖子,诺剑用力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排拒、压下去。

他知道假如打开了盖子便无法扯回那些不受控制的情感,所以他必须要压抑下去。

饭香的味道在谭家的饭厅里飘动,筷子和饭碗碰撞的声音清脆可听,诺剑和父母一起在客厅的食桌享用晚膳,摆放在饭桌前的电视正播放新闻报导,报导员的话声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配乐。

谭父放下净空的饭碗,把筷子搁在碗上,望住诺剑开口:「听你妈提起最近常常很晚回家,去了哪?不要只净想着玩,你要记得你是学生。」

「咳,快考试了,我去自修室温习。」

「和朋友?」谭母紧张地cha嘴。

「不,我一个人。」

「真的吗?」谭母垂下头抓住x口,眼神充满担忧,「但我听到附近邻居说见到有男子接你放学……」

「那是认错人吧。」

「嗯,对呢。」口里这样说,但她充满y霾的表情却表示她并不相信,诺剑想说什麽,但最後还是放弃,继续吃饭。

空气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异常沉重,诺剑觉得每颗饭粒都带有苦涩的味道,但贸然离开便惹来更多的怀疑,忍耐这种被监视般的压迫感,他的胃又开始ch0u痛起来,挤压着他的脏器。

这时房间内响起电话铃声,就如被解放的囚犯般,诺剑抓住机会,尽管还没吃完,但还是放下饭碗说:「我有电话,饭我吃完了,先回房。」

不容父母再质问,诺剑已冲回自己房间并关上房门,吁了一口气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动萤光幕接听电话。

「诺剑吗?」

楚河特有的低沉声线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带给诺剑一阵安定的感觉,因父母的探问而绷紧的神经稍为放松起来,他微g起嘴角回答:「我是。」

自从那天交换电话号码,两人每星期都会聊上一、两次,有时可能是楚河找他,有时是他主动,虽然内容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不知怎地总会让诺剑觉得很安心,即使之前遇上一些不如意的事情而不开心都会被抚平。

――这就是所谓的治愈系吧。

诺剑胡乱地想。

「我是楚河,你下星期五放学有没有时间?」

「啊,应该没问题,有什麽事吗?」

「之前你说过想参观我的办公室,最近有空挡。」

「真的可以去吗?」

「嗯。」

「太好了!谢谢你。」

「那天刚巧有摄影,你可以顺道参观。」

「摄影?」

「是用作宣传的摄影,公司有大型的会议廰,为了节省费用便借来用作拍摄的场地。」

「好像很有趣!」

「那下星期五我会过来接你。」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过来。」

「搭地铁过来会很花时间的,你也不想太晚回家吧。」

「哦,对……」

「那星期五见。」

「嗯,晚安。」

挂掉电话,诺剑若有所思地望住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通知颢扬时,门扉传来咯咯的敲门声。

「诺剑,有时间吗?」是谭父的声音。

「可以啊。」

喀咯一声,谭父打开门,他坐到诺剑的床上,两手交握放到膝上,诺剑则坐在书桌望住谭父,略带疑惑问:「有什麽事?」

「刚才的事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她只是担心你而己。」

诺剑眼神一暗,面对父亲友善的关怀,内心的愧疚就变得越大,诺剑摇头说:「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了。」谭父微笑,站起身子,把手放到诺剑的肩膀上,「也希望你不要再让她更加担心。」

「嗯,我知道了。」

谭父离开房间,诺剑呆坐在书桌前,心想父亲的白发似乎又长多了,母亲最近常说脚痛――

他握紧手机一下便把它放回桌上,然後shang睡觉。

――要扣牢盖子。

星期五的放学後,一辆黑se豪华房车停泊在校园的路旁,车门打开,男子踏出来,挺直其异常高大的身t,尽管戴上墨镜,但其不可忽略的压迫感使自校门走出来的学生都投以惊惶的眼神。

――最近真的有很多奇怪的人前来学校。

望住男子的学生们不禁如此地想。

忽然男子像见到什麽似地,迈开脚步,走向校门。

「呃,楚大哥,你这麽快就来到了。」

「嗯,不是太忙便早点过来,快上车。」

「哦。」

诺剑跟随楚河上车,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便来到一所近海的玻璃幕墙大厦,单从外观来看,已能推测是高价地段。诺剑紧张地吞咽喉咙,心想是不是应该换过衣服才过来。

在诺剑苦恼的期间,电梯已到达顶层,当门一打开便见到一排穿着jg致衣服的人偶,在灯光的衬托下呈现闪闪生辉的光芒,诺剑不禁发出赞叹的惊呼:「哦,好漂亮呢。」

「这是新店开张的主打款式。」楚河见到诺剑兴奋地打转的模样,脸部表情稍为柔化起来。

「我的办公室在里面。」

诺剑依依不舍地别过前枱,跟随着楚河的步伐,方型的工作间以矮墙间隔出的位置,此时电话铃声和人的谈话声充斥於办公室内,每个人都很忙碌,只向诺剑投以好奇一眼便继续工作。

沿着走道来到最尽头的房间,楚河正要打开之际,走道的另一方有男子急步跑过来。

「楚河,糟糕了!他,他要回来了!」

「不是吧?」「真的吗?」「饶了我吧。」办公室随即相继传出哀号和叹息。

「嗯?」楚河听到男子的报告後皱起眉头,似乎男子口中的「他」对楚河而言并不是个好的存在。

「为什麽?他不是去了公g吗?」

「我也不清楚,但那边说他会今天回来……」

楚河瞥诺剑一眼,叹一口气:「算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回去工作吧。」

「是。」

男子颓丧地走回坐位,不单止男子,就连其他人都露出悲壮的表情,诺剑忽然间很想见见那位让所有人惊恐的「他」。

「诺剑,进来。」

「啊,是。」

诺剑紧张地走进去,里头是约三坪的房间,前方和右边是落地玻璃,靠近玻璃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办公桌,而三人座沙发则搁在角落,和两个大书柜相对。

楚河脱下大衣,把它挂到衣架上,坐在办公桌後的椅子。

「要喝什麽?」

「啊,不用麻烦了。」诺剑略为犹豫地问,「其实是不是我打扰到你?」

「没有,为什麽这样问?」

「呃,刚才提到有人回来,好像很麻烦,或者并不是来参观的时候。」

「不用担心,那是――」「小河,我回来啦~~很想念我吧。」

忽然房门被猛力打开,一道身影闯入办公室,首先x1引诺剑注意的是其一头亮丽的长金发,有一瞬以为来者是nvx,但对方发出的低沉嗓音却打破他的想像。

「哎唷哎唷,刚才听人说你带了个客人来参观,便过来看看何方神圣能让冰山楚河如此重视,想不到竟然是这麽可ai的男生,嗯嗯,你今年几岁?」

男子较诺剑高出一个头,他侧弯腰横向望住诺剑,从这近距离,诺剑能看清楚男子的容貌,那是张极为美丽的脸庞,r0u合了nvx的柔美和男x的俊逸,散发着魅惑人的中x魅力,此时湛蓝的眼眸闪烁好奇,上下打量诺剑。

「呃……十七。」

「啧啧啧,楚河你真不要德呢,虽过十六,但和你差了足足十年耶,吃了这棵嫰草,你不内疚吗?」

「闭嘴。」楚河眯起眼,以锐利的视线盯住金发男子,男子夸张地缩肩,扮出很害怕的样子,但蓝眸闪过恶作剧的眼神,他面向诺剑,摆了个绅士的礼仪。

「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安东尼,是楚河的亲密战友。」

「合伙人。」

楚河在旁冷冷地吐出,安东尼不在意地摆手,吐了一大口气说:「你还是那麽没情趣,对对对,我们是合伙人,他负责设计,我负责管理,始终要让这大冰块面对其他人,我怕会冻si人耶。」

「你不是去了巴黎吗?」

「哎唷,本来我是受到名设计师的盛情邀请前去出席他的时装秀,可是当我去到的时候竟然说赶不上进度,表演要延迟,便提早回来唷~真的令我很失望耶,所以呢,小河,快?点?来?安?慰?我~」

安东尼边说边踏着夸张的舞步走到楚河面前,最後更以两手bang住对方的脸,面对这种措手不及的攻击,楚河维持无表情,以近乎冰点的语调吐出两个字:「出去。」

「唉,你还是这麽无趣,还是这边b较好玩。」

安东尼迅速走到诺剑身旁,伸手r0ucu0诺剑的脸颊,然後露出j狡的笑容。

「果然还是年轻的皮肤好,这麽好搓~」

「请……请……停手……」

「才不放,这麽好玩~啊!痛痛――」

楚河在安东尼不察觉下走近,用力扣住他折磨诺剑的手,狠狠地扳过去,受不了痛的安东尼只好放手并瞪住楚河,楚河回以一记有力的冷哼。

「呼……」诺剑按住被r0u得发红的脸颊,抬头望住挡在身前的楚河:「谢谢,楚大哥。」

「嗯――」安东尼若有所思拉长鼻音,眨动大而水润的蓝眸,像在盘算什麽似地,最後他兀然转身,打开房门,对楚河扮了鬼脸:「哼,留在这里不好玩,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啦,byebye~啊!对了,少年。」临走出门口时,回头望住诺剑,拍拍t0ngbu,诡谲地说:「这里记住夹紧些,他就走不出你的手指缝呢~」

带有se彩的暗示使诺剑整张脸嚓地一声红透起来,甚至冒出烟来,楚河见状怒目一瞪,罕有地大声吆喝:「给我快点滚!」

「噢,被骂了,嘻嘻。」

尤如花蝴蝶般匆匆飞来又匆匆离去,只留下让人遐想的气味,扰乱人的思绪。

诺剑挠颊,望住关上的门,不知为何他有点羡慕对方,能这样自由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诺剑,没事吗?」

「啊。」诺剑收回望住门扉的视线,摇头扬起笑容:「没事。」

「对不起,令你受惊。」

「不,安东尼先生很有趣,但……」诺剑吞吐一会,「他的言谈好像……那个,他是否和我一样?」

「安东尼是同x恋。」

「果然――」

忽然巨响打断他们之间的闲聊,继而传来吆喝声,震动这间办公室。

楚河皱起眉,走出办公室,捉住某个经过的员工,沉声问:「发生什麽事?」

「好像摄影那边出了一点问题,安东尼已过去看情况。」

楚河松开员工,神se凝重,这时诺剑走到他的身旁,关心地问:「要不要过去看看?」

「嗯。」

楚河带诺剑来到某个尽头前,尽头有房间,房门已被打开,里头传出争论的声音,走入去便见到安东尼站在近门口的位置,和另一名员工低声相讨,楚河走过去问安东尼:「发生什麽事?」

「摄影师和模特儿不咬弦,一直在刁难对方,要人0上身、吹住大扇拍摄。每次拍完都挑三剔四,弄得要重拍,明显想捉弄对方,我们这边不好cha嘴,但刚才说要拨水试效果,有人认为太过分便出声和他对恃,摄影师一不高兴便开始丢东西,刚刚才拉住他们。」

安东尼盘起手受不了地说:「好像因为男模特儿抢了摄影师的nv友,老实说这不能怪对方耶,要怪就怪自己留不住情人啦。」

「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其他人呢?」

「在里面罗。」

安东尼以眼神示意,诺剑顺着他的视线一望。

摆放在中央的长桌和椅子全移住门口,清空中央的空间,拍摄用器材摆成半圆状框住尽头的墙壁,此时有两团人分别盘踞两边角落,右边那团有两、三名人围住坐在角落椅上长满胡子的男人,见到其他人畏惧的表情,似乎他便是安东尼口中的摄影师;左边则是以高大的男子为中心,站在他身旁有名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和貌是公司的两名nv员工。

由於高大男子被挡住,一时看不清他的脸容,诺剑好奇地踮起脚探望,正巧nv员工挪动身子,让他得以看到男子独特的暗红发se――

「咦――」诺剑用手掩嘴挡住惊呼并像逃避什麽似的,躲到楚河身後,引起楚河疑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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