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群依旧叽叽喳喳。
见到云晚意进去,有只鸟飞过来打招呼。
“查到了,查到了!”为首那只鸟兴奋的上蹿下跳。
它一开口,剩余几只鸟也飞过来,绕着云晚意打转:“找到啦,找到啦!”
云晚意惊喜的和常景棣对视了一眼,转头问道:“人在哪儿?”
“往西南方向二十里地,有个小寨子。”起头那只鸟迫不及待,叫道。
剩下几只鸟,也跟着叫着:“是个新的寨子,很多人,很多花花草草。”
“还有不少蛇,要命,差点被发现啦!”
“就是,那蛇妖很厉害啊,我们叼着隐身符,都差点被她发现。”
“……”
鸟儿们吵作一团,除了好奇,还有对蛇妖的恐惧。
云晚意没搭理它们,转向常景棣,凝神道:“那里面都是荒山密林,何时有人安寨?”
“想必这位置,就是蛇妖主子的地方了,熙然和清鸿肯定也在那儿。”
常景棣应了一声,转身看着那些聒噪的鸟儿:“还能问出什么吗?”
鸟群吵的厉害,派出去的几只鸟,除开没回来的,全部都被围在里面。
云晚意按了按眉心,提高声音,朝几人道:“都安静些,你们七嘴八舌,它们怎么回话?”
鸟群安静后,云晚意问排在前面的麻雀:“你说有寨子,还见到了什么。”
“有多少人,都是什么打扮,有多少蛇,还有多少毒虫,可有其他异常,全部一一道来!”
鸟儿落在一旁的树枝上,顺了顺翅膀上的毛,道:“我不敢靠的太近,大致数了数,大概有百十人之多。”
“穿着打扮嘛很是奇怪,反正跟你们的穿着不同,还带着帽子呢!”
鸟儿一边说,还边用左边的翅膀在头上比划。
云晚意把它们的话,告诉常景棣。
两人对视间,不约而同的想起,曾在山谷里见到的南屿人。
他们就是这个打扮,大热天戴着帽子,和北荣之人能明显的区分开。
常景棣立刻问道:“那毒虫毒蛇呢,分别有多少?”
“哎呀。”后面的乌鸦一拍脑袋,嘎嘎几声:“说到那毒蛇,当真可怕,成团似的扭在一起。”
“就在寨子后面,有很大一个坑,坑中皆是蛇团。”
它说话间,都忍不住在瑟瑟发抖。
其余几只去过的鸟,也跟着叫了起来。
“还有呢,毒虫,你们见到了吗?”云晚意紧着追问道。
从前那山谷里的石窟很大,毒虫毒蛇堆在一个屋子里,倒也不显拥挤。
那山中的寨子据鸟儿说是全新的,想必是从山谷里出来临时搭建。
而且不能建造太大,免得引人注意,只能暂时弄了地方安置。
鸟群过去,也能见到。
另一只鸟接过话,道:“看到了,好多虫子,蝎子蛤蟆还有很大的蚂蚁呢!”
“说来奇怪,那些蛇非要吃我们果腹,难道那些东西不够填肚子吗?”
“就是,奇怪。”
“哎呀,反正我们有这儿能栖息,它们吃不着咱们了!”
云晚意再将鸟儿的话转告,朝常景棣道:“那里果然是临时的地方。”
“就是鸟群们恐慌,一直在注意那些毒虫和毒物,依旧没说起熙然和清鸿的踪迹。”
“怎么回事?”常景棣看了眼那些鸟儿:“你继续问问,这些鸟不和人打交道。”
“它们一时间说不清主要的问题也算正常,只是要早点问出来才好,这么大的雨,气温又陡然降了。”
常景棣也担心熙然郡主和余清鸿,她们两位娇娇小姐,会挨不过这忽然的变故。
要真有个好歹,上城那边不好交代,更主要的是云晚意会伤心。
他实在是不忍看到她伤心了。
云晚意哪里不知道,她又问了鸟群一句:“可有见到两个跟我一样年龄的女子?”
她回忆着余清鸿和熙然郡主两人出门那日的穿着,道:“一个穿着淡绿色的衣裳,一个则是鹅黄色。”
“一个气质高雅,另一个活泼可爱,便是落难,两人也绝对不会失了风度。”
鸟群立刻道:“没有见到女子。”
“我也没见到。”
“我也是,我还去屋子里了,女子是见到了,不过和你说的年纪对不上。”
“是啊,唯一能对的上的,便是那个蛇妖。”
“……”
云晚意的心猛然一沉:“你们确定吗?”
“确定!”鸟群们如长了一张嘴似的,同声应道。
云晚意身子晃了晃,目光朝外看去。
夜已经深了,距离熙然郡主和余清鸿消失,已经过了两日一晚。
过了今夜,又要增一晚。
两个都是千金贵体,在贼窝里怎么受得住?
好在现在没太多人知道,再耽搁下去,两人便是清清白白出来,也抵不过流言。
云晚意刚才拦住常景棣,不让他去柏顺跟前,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这个世道,女子的清白何其重要,便是经了旁人之口,没得也要说出有的来。
柏顺是官府之人,谁也不知道他上头投靠了谁。
若是宣扬出去,熙然和清鸿两人回上城,名声也要受损。
常景棣听不懂鸟语,但看云晚意的脸色,也知晓她这神色是怎么回事。
“你若不放心,我现在就启程去那寨子。”常景棣握住云晚意的肩头。
云晚意却一反常态,冷静了下来:“这些鸟儿用了隐身符,寨子上下看过,都没她们的踪迹。”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人,多半不在那儿。”
“既然妖蛇和她的主子都在寨子里,郡主和余小姐,如何不会呢?”常景棣握住她的手。
“肯定是藏得深了些,且蛇妖记仇,要真有个好歹,早就把消息递到你这儿来了。”
不知何时,她的手已经冰凉。
她不敢接着往下去想。
常景棣及时止住话题,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再去那寨子。”
“有了大体的位置,我再去也不会多费周折。”
云晚意不放心他,也不放心熙然郡主和余清鸿。
她想了想,道:“我随你一起。”
“这么晚了,还在下毛毛雨。”常景棣拒绝道:“你怀着身孕,别来回折腾。”
云晚意摸着肚子,苦笑道:“你知道我的性子,这样的场景,我如何能安心休息?”
“熙然郡主和余清鸿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的事情已经牵扯了太多人了。”
“晚意。”常景棣握住她的手,坐在椅子上:“你听我的话,你若是跟着,我肯定要分心。”
“且那山林子密,上下都难,你大着肚子,实在是不好跟着。”
云晚意还要再说,立秋上前劝道:“夫人,您担心熙然郡主和余小姐。”
“可熙然郡主和余小姐若是知道,您不顾身子雨夜奔波,她们肯定也不会安心。”
“爷既是男子,又有本事,您且放心让爷去,等会双喜那边还要送绣好的平安符来,她若看着您不在,又要怀疑了。”
双喜要离开白云镇了,她非要绣个平安符,说是能保她安心。
云晚意拗不过,想了想,拿出隐身符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帝谌,可还是拿着为好。”
常景棣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接过隐身符,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好,我快去快回,夜已经深了,你见过双喜,早些休息。”
她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