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附身吩咐了好一番。
大寒听完,当即就离开了马车……
赵莲娣在县丞府内院,焦急不安。
刚才大夫来看过,说林沛明这些年操心过度,又被气的血气上涌,急火攻心伤了腑脏,情况不太好。
给林沛明开方子后,大夫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再惹县丞生气。
赵莲娣不敢让林沛明知道,她又叫人去找帝家夫妻的麻烦了,便呆在院子里等消息。
谁知道等来等去,却没等到。
“还是没消息?”赵莲娣跺着脚,问身边的丫鬟香梨道:“一个时辰了,赌坊的人怎么办事的,还对付不了怀着孕的弱女子?”
香梨不敢触霉头,低声道:“去问了,还没回信。”
“真是没用。”赵莲娣深吸一口气,道:“你在这守着,我先去看县丞,千万别让县丞知道此事!”
林沛明一碗药吃完,身边只有心腹,不见赵莲娣,也不见林曦三兄妹。
他怎么都觉得不对:“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呢?”
“夫人在外边。”小厮回答道:“大少爷去黄家接少奶奶了,二少爷不清楚,三小姐还没回来……”
“叫夫人进来。”林沛明说了几句话,心口隐隐作痛:“另外,寻回三小姐和二少爷,别叫他们生事端。”
赵莲娣进门,恰好听到他这句话,赶紧道:“老爷放心,昭儿去南山寻玄机大师了。”
“至于明珠,她在朋友家,没有到处乱跑。”
“嗯,安分最好了。”林沛明捂着心口,道:“扶我起来更衣。”
“老爷,你都这样了,不好好休息,还要出去吗?”赵莲娣惊诧道:“大夫说你必须好好静养!”
林沛明看了眼她,意味不明道:“府上接二连三出事,我能安心休息吗?”
“扶我更衣,我得再去帝府一趟……”
“老爷!”赵莲娣站在原地没动,跺着脚不解道:“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命人查了,那帝家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商人。”
“别说白云镇了,就是黄知县那边也不知道他这号人,你是县丞,为何要给他低三下四,长他志气灭我们自个儿的威风?”
“为什么?”林沛明通过种种事情,越发觉得帝家不得了,苦笑道:“为了我们这个家的安稳。”
“你别管我的决定,管好家里三个孩子就是。”
赵莲娣很想反驳,想到大夫的叮嘱,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哼,反正她也报仇了!
帝家那对小夫妻,很快要遭报应,拖延一下时间,林沛明就算上门,也找不到他们的人!
赵莲娣想到这,搀扶着林沛明,语气放柔了几分:“好好好,老爷说的对,你就算要道歉,也得等身子好点。”
“一身药味憔悴不安,这副样子上门,保不齐唐突别人,人家那是新宅,有忌讳的。”
林沛明居然觉得赵莲娣的话有几分道理,想了想道:“也是,你吩咐下去,准备厚礼,我明日去帝家。”
“好。”赵莲娣心头窃喜,乖乖顺着他的意思来。
林沛明看到赵莲娣乖顺,心头好受了些,想着安抚好帝家,再慢慢解决家里的烂摊子。
然而,这份宁静没持续多久。
香梨从门外进来,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赵莲娣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好,赶紧起身要跟香梨往外走。
她们主仆二人看似无声,实则欲盖弥彰。
林沛明不是傻子,沉声道:“香梨,有什么事直接说,别这副样子。”
“哪有什么事?”赵莲娣抢在前面,讪笑道:“是我,给你炖了补汤忘了去看,是不是糊了?”
香梨后知后觉,点头道:“是,是汤糊了。”
“我去看看。”赵莲娣压着急躁,道:“老爷,你先躺一会。”
“赵莲娣!”林沛明的手,狠狠落在床榻上,锤着棉被道:“我脑子没糊涂,少糊弄我,到底怎么了!”
赵莲娣还是一口咬定没事。
“没事对吧?”林沛明起身,道:“你不说,我自己出去打听!”
赵莲娣一看这副架势,不敢隐瞒,小声道:“帝家夫妻害的你变成这样,我,我气不过,叫人去砸他们的店铺去了……”
林沛明心头猛然袭来一阵刺痛。
他捂着心口,忍着不适,道:“你!你!我说过什么,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对吗?”
“老爷!”赵莲娣委屈道:“他们真的没后台的,你别担心,我自己会处理。”
林沛明没再看她,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袍,朝香梨看去:“你来说,若有半句隐瞒,立刻打死!”
香梨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的县丞,吓破了胆,赶紧交代了一切。
林沛明越听,越是不安。
心口,越来越痛,脑袋眩晕,呼吸困难。
等听到帝夫人身边的丫鬟,以一敌十,把赌坊打手锤的屁滚尿流,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去。
身子也摇摇晃晃,朝地上栽去。
“哎呀,老爷,老爷!”赵莲娣赶紧上前搀扶:“你别吓我!”
“我吓你?”林沛明跌坐在地,忍住眩晕狠声道:“是你在吓我,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口中不足为惧的商人,光是那个夫人身边的婢子,就能赤手空拳,打惨一群带着棍棒的大男人!”
“如此厉害的高手我身边都没有,不对,知县黄呈悟身边都没有!”
赵莲娣不服的哼了一声——不就是个有身手的丫鬟,保不齐就是帝家在上城结仇了,寻来保护他们的!
对,肯定是这样,否则上城是天子脚下,繁华无比,他们夫妻为何要扎来白云镇?
但,她只能在心里想,不敢说给林沛明听。
林沛明吐了血,虚弱的很,赵莲娣和香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把人搬上床榻,林沛明已经陷入昏厥。
县丞府再一次兵荒马乱。
相比之下,帝宅很是平静。
常景棣带着云晚意回去后,两人说起铺子的事。
云晚意想到那个八哥透露的信息,道:“现在能确定的是赵莲娣和她儿子,绝对和北街赌坊有关。”
“若不解决赌坊,赌坊就会以前老板欠账的事,无休无止的上门闹,向春荣说的没错,他们是无赖,官府管不得,将是个大.麻烦。”
常景棣给云晚意端上安神茶,道:“如今我不是镇北王,很多事解决起来会慢一些。”
“不过你放心,铺子一定能如期开张。”
云晚意捧着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狠意:“我相信你,只是那赵莲娣的确难缠,林家的事还不足以让她费神,竟还能分出精力对付我们。”
“这种人,只要不死,就会不休的缠上来恶心人。”
说起来,常景棣其实也一直在压抑怒火。
他去的晚,没能帮到云晚意,是立秋寒露两人护主有功。
听立秋的描述,八哥那群人污言秽语,就是冲云晚意去的。
赵莲娣下这个死手,常景棣也就没必要顾着林沛明的面子了!
他压下心头的怒意,温柔劝着云晚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安心歇息,这几日别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