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显得和煦而温暖,屈鹰与梁郁芳相偕在公园散步,看着公园内俪影双双,她贪心地想着,他们不也如同其他人般,正浪漫的在清晨的公园里散步,趁着屈鹰发呆之际,她偷偷挽住他的手。
此时心事重重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她过于亲昵的举动,在别人眼中,还真以为他们是对热恋中的情人。
“你似乎有些心事?”
许久的沉默让她感到些许的不适,于是开口问道。
“这里是我和惜秋最喜欢的公园,小时候,我们常来这里玩,还曾经在这埋下许愿盒,后来因为修建,许愿盒不见了,惜秋还哭了一整天”
屈鹰径自回忆着过往,缓缓道出他和鹿惜秋儿时的趣事。
“我安慰着她,叫她别难过,只要坚持到底,愿望就会实现,而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却也消逝了,让人不禁感叹幸福的短暂!”呆望着前方,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梁郁芳静静地在一旁聆听,对他的深情不移,感到万般的气愤与无奈。
“你知道我们那时的愿望是什么吗?”他突然转头问,脸上扬起一抹多日不见的笑容。
“是什么?”
“我许了要娶她的愿望,而她也许了要嫁给我的愿望。”屈鹰开心的说道,好像拥有鹿惜秋,他就拥有全世界的幸福般。
“但是,现在的她,让我觉得好陌生,几乎都捉摸不住了。她背叛了我,但我知道我无法去恨她,只是我也不能原谅她,毕竟,我不是圣人。”屈鹰黯然神伤地说,口吻中有着浓浓的伤心与难过。
“我了解的,我也希望你能够原谅她,但是”梁郁芳故意停顿下来,瞟了他一眼。
“但是什么?”
屈鹰现在非常需要别人的建议,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那别有企图的眼神。
“但是,她实在太可恶了,竟然欺骗了你,这是最不可原谅的。”
梁郁芳佯装为他打抱不平的愤怒道。
挣扎于矛盾复杂心情中的屈鹰,根本毫无察觉她的假心假意。
“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仰望蔚蓝的穹苍,屈鹰叹了口气,无奈的对天空问。
“离婚啊!反正你是律师,这应该难不倒你。”梁郁芳停顿了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开口“放心啦!鹿惜秋不要你,还有我要你啊!”“你也是律师吧!人家都是劝合不劝离,怎么你跟人家相反,难不成你都是这样骗取酬劳的!”屈鹰听了梁郁芳的提议,取笑道。
该离婚吗?他俩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那为何又要曾经相聚。
“哎哟!缘尽人散嘛!你就当你们缘份已了。”
梁郁芳对他进行洗脑,要他彻彻底底的对鹿惜秋感到绝望。
“更何况,搞不好,她还希望你赶快提出来,不然她为什么连解释都没有,所以我”
啪啪啪!突然她的言论在一阵掌声中,宣告中断。
“谁?!”
梁郁芳与屈鹰异口同声的问。
“讲得真好啊!梁小姐。”
薛影从树干后走了出来,赞美梁郁芳这一番言论。
“你你来干什么?”屈鹰一见到薛影,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将梁郁芳拉到自己的背后。
“我?我来指引一只迷途的羔羊,找到回家的路。”
纵使薛影说得诚恳,却仍被屈鹰视为不怀好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并没有要对你怎么样,因为我还想要惜秋这个朋友。”
薛影从他眼中读出了不信任的讯号,于是,她轻描淡写的解释,希望聪明的他,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那与我无关!”屈鹰倔强地想和鹿惜秋撇清关系。
“本来就是,阿鹰就要和她离婚了,叫她死心吧!”梁郁芳插嘴道,却遭来薛影一记白眼。
“你再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所有事端的罪魁祸首,全都是屈鹰背后的那个女人造成的。
“请你也自重点!”
屈鹰护着受惊吓而花容失色的梁郁芳,却惹来薛影更侮辱的嘲讽“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她的眼神尽是轻蔑与不屑。
“这与你无关!”
“只要是与惜秋有关的事,都与我有关,要不是为了她,我才不愿见到你们这对狗男女。”薛影怒道,为鹿惜秋感到不值。
“你别一径地只认为惜秋做错了、背叛了你。”平息怒气后,她缓缓说道。
“事实就在我的眼前,叫我怎能不这么想。”
屈鹰感到万般无力,他真的很想原谅惜秋,但实在很难。
“当惜秋的父母亲在一夕之间都离开了她,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而你也让她觉得,至少还有个人陪伴在她身边,但,当你远赴加拿大之后,她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当她彷徨无助时,她该求助于谁?而你又在哪里?”薛影停顿了下,又道:“当时,姜二的出现,让惜秋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原动力,难道你连这一点都要剥夺吗?”
屈鹰反复思索着薛影的话,久久才恍然大悟,原来,惜秋受了这么多的苦,而无知的他,不但不谅解,竟然还指控她的不是,他真的是错得离谱、不可原谅!
“惜秋她现在在哪里?”屈鹰懊恼至极,开口询问薛影。
“你这迷途的羔羊,终于晓得回头啦!”完成任务后,薛影开口揶揄道。
薛影吁了口气。幸好屈鹰这家伙并非顽劣得不通情理。
“听了你这番话后,我不原谅她都很难!”屈鹰诚挚地说,脸上挂着豁然开朗的笑容,一扫心中所有阴霾,他要去找回惜秋一同奋斗。
“去找惜秋吧!凭着你和她的默契,只要有心,你一定可以找到她。”
单手搭上他宽厚的肩膀,薛影像是他多年的挚友般,献上最深的祝福。
“谢了!”
屈鹰憔悴消瘦的脸庞终于回复以往的笑容,感激的道了声谢后,他踩着愉悦的步伐,朝着朝思暮想的人儿奔去。
“阿鹰,等等我啊!”梁郁芳吆喝一声,就要跟去,却被一个冷凝如霜的语调给止住了脚步。
“人家夫妻谈和,你跟去做什么?再跟,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你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插手管这件事。”梁郁芳的声音微颤着,眼神满是畏惧地盯着薛影。
“我?我是谁?!你去查啊!既然你有办法调查鹿惜秋,那你大可再去调查我。”她的嘴角噙着一抹邪笑。
满意的瞧见她脸上的惊讶,薛影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又补上一句警告“对了,别再破坏人家的家庭,否则后果自行负责。”
望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梁郁芳恐惧不已,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但她惟一能够肯定的是,就算自己有十条命,也没有敢冒犯刚才那女人的胆量。
推开生锈的铁门,鹿惜秋重新踏上这栋暌违已久的老旧建筑物,听着伊呀伊呀的开门声,她乱如麻的思绪更加百味陈杂,沉重的步伐变得迟疑倏地一甩头,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地走进那扇通往记忆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