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见见而已。
到冷宫的时候,祁氏正抱着个襁褓哄着。
那襁褓比她身上的衣料好太多,虽然不是什么锦绣,但至少是干净柔软的。
不过襁褓里裹的不是婴儿,而是一团布团。
“乖哦~乖~”
“我女儿真乖。”
“你和阿娘最亲近了是不是?阿娘也是最疼我们囡囡了。”
“所以,等你长大后,也是最孝顺阿娘,把阿娘当成最重要的人是不是?”
“宝宝,你是太子,你是最出息的姑娘!”
“乖~”
她过分慈爱地抱着怀中的襁褓,像是抱着她的全世界。
但贝婧初没有感受到慈母之心,而是满满的欲望。
望女成凤的欲望。
这份浓稠的欲望包裹着一个没有生命的襁褓,在一边的她都感到了窒息。
她抬起头,看见了门口的贝婧初,傻傻地笑着:“告诉你小丫头,我女儿可是太子!”
“我是太子的母亲,你知道我有多尊贵吗?我是太子的母亲!”
贝婧初只定定地看着这个被刺激疯了女人。
“你是不是后悔,当时换走我的事了?”
疯女人愣了一下,安静了下来。
“你知道,我被换出宫去,被扔了之后会遭遇什么吗?”
“首先就是死,如果没有好心人收留,一个婴儿活不过冰天雪地中的第二天。”
她木木地看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就算万幸被收养,也难遇到好人家,要么是童养媳,要么是为奴为婢。”
“或许,也会进入教坊司一类的地方,有太多不敢想的可能。”
“如果我过上颠沛流离的一生,你会心疼半分吗?”
她不回答,贝婧初替她回答。
“你不会。”
她记得原著里,她就是被祁氏鸩杀的。
“你只是因为我入主东宫,你与你本唾手可得的荣华失之交臂,才后悔的。”
“而不是因为心疼我。”
见完,便像是了解了一桩心事,贝婧初走了。
她在后面呆呆地站着,流下泪来。
但没人知道,是因和孩子的仇怨而哭,还是为失去的富贵而哭。
这日起,冷宫里多了一个疯子,整日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襁褓,说是她的女儿。
出冷宫后,皓月支支吾吾地想安慰她:“殿下......您别伤心。”
“祁氏不配做您母亲,为她伤心不值得。”
“您实在伤心,可以......奴婢也可以给您母爱的!”
她说得像是自告奋勇、英勇就义。
贝婧初:【......big胆!】
皓月没听懂什么叫比个胆,但她觉得公主,哦不,太子很无语。
小姑娘觉得很冤枉,怎么就对她无语了嘛!
她明明是关心殿下!
纯高兴的就属芳贵妃了。
得到了消息,直接就和贤妃一起在熏风殿设宴,完全就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德妃忍不住咕哝:“既不是生母,又不是养母,也不是嫡母。”
“明明和公主也没关系,怎么就乐得跟人家母亲似的。”
贤妃纠正她:“德妃称呼错了,现在要称太子了。”
德妃不情不愿的应是。
芳贵妃被她说得不高兴,但还是维持着表情管理,官方地解释:“大越立储,有利社稷稳固,本就是喜事。”
“怎么能说和后宫无关呢?”
“咱们这是替陛下高兴呢。”
众妃嫔也没有扫兴,纷纷说着吉祥话。
六皇子的生母也没有摆脸子,唯独三皇子的生母德妃,是明摆着的不悦。
芳贵妃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哼,生了个长子,这是觉得初初挡了她儿子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