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庭接通电话,“喂,刘老师。对,我在宿舍呢。”听了那边的几句话后突然睁大了眼睛,“什么?明天一早?那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抓了抓头发,都快急坏了,“不是,老师,这两天我家里有亲戚来看我,我得留在这陪他,您看能不能……”结果他连话都没能说完,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他黑着脸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李柏庭用力把手机摔到床上,狠狠骂了一句:“操!”
韩靖也大致听出来了,问:“明后天你老板找你有事?”
“他明后天要去南京开学术会,非要我也跟着一起去。”
“你都跟他说有亲戚要来了,他也不能通融一下吗?”
“那老头子专-制得要死,他说一从来不让人说二,我还想再多说几句他就拿中期考核来压我。”李柏庭踹了脚床角,满腹愤懑,“那个死老头子!”
韩靖原本满心欢喜地来与李柏庭过二人世界,这时候突遭变故,他的心情也沉了下来。
李柏庭拉他在床边坐下,“我星期六晚上才能回来,可你星期天下午就得走了。”他搂着他,心里失落又歉疚,“对不起,你专门飞那么远来看我,可我都不能好好陪你。”
韩靖也搂紧他,“这也不能怪你,这两天你跟着老板好好去开会,我等你回来。”
这天晚上两个人翻来覆去地一直做到了半夜,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太少,总要抓紧每一分钟以最亲密的方式来传递和感受彼此的爱意。
第二天早上,韩靖送别了李柏庭,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变成了个没了丈夫的深闺怨妇。
他想着想着都觉得好笑,便自己出门逛了逛。他回母校转了一圈,顺便去看望了陈教授,第二天约读研时一个关系不错的师兄吃了顿饭,还去超市给李柏庭买了好些牛奶水果零食放着,晚上回来时顺手把宿舍收拾了一下,收拾完又洗了个澡,时间都过了九点了,李柏庭也该回来了。
李柏庭进门时已经将近十点钟,他把袋子往床上一扔,朝韩靖张开手臂,“抱一下。”
韩靖见他眼神疲惫,下巴一圈青色的胡渣,两天的时间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不禁心疼地问:“这回出去开会这么累吗?”
李柏庭摇头,“没有,想你想的。”他抱着韩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想每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你,想听你说话,想跟你做-爱。”
耳边的声音暧昧而充满诱惑,韩靖听得耳朵都发起烫来,他把李柏庭的外套拉链一把拉下来,说:“那还等什么。”
又是一番缠绵,李柏庭事后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韩靖突然问他:“你剃须刀放在哪里?”
“卫生间柜子左边的抽屉里,怎么了?”
韩靖下床把剃须刀拿了过来,帮李柏庭把下巴上冒青的胡渣剃掉。李柏庭平躺着,舒舒服服地让韩靖拿着电动剃须刀在他脸上游走,说道:“哎,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就是在三月三的时候正式在一起的。”
“当然记得了,我不是还给你抛了个绣球吗。”
“那天刚好还是我生日,那时候我们才十六岁呢。”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十年了。”
“你这么感叹,好像我们现在有多老似的。”
“现在可不就是老夫老妻了吗。”
李柏庭笑问:“谁是夫,谁是妻?”
韩靖也笑了,拿着剃须刀抵在他脖子上,“你说,谁是夫,谁是妻?”
李柏庭投降,“我是妻,我是妻,全都听你的。”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时,韩靖突然感觉一阵呼吸不畅,从梦中憋醒过来,他迷糊着睁开眼睛,发现是李柏庭将他抱得太紧了。他动了动身子,想要挣开一些,李柏庭却把双臂收得更紧,他想拉开他的手臂,突然听见李柏庭在睡梦中呢喃道:“别走,我好想你……”
韩靖如被击中了心脏,胸前弥漫着一片柔暖,还带着钝钝的疼。
这样的日子,还要再持续两年。可两年跟十年比起来,也是微不足道的吧。
韩靖的飞机在周日下午四点起飞,两个人早就到了机场,韩靖却拖着迟迟不愿过安检,眼见登机时间快到了,他不得不跟李柏庭告别:“我进去了,等你暑假回去再见。”
李柏庭点点头,“一路顺风。”他不顾周围形色各异的旅客,抓着韩靖的手飞快地亲了一下,眼中满含无奈与眷恋。
韩靖数次回头,过了安检口后,挥手示意他回去。
李柏庭没有马上离开机场,而是在附近观望着飞机的起落。四点钟,又有几架飞机接连起飞,它们被阳光镀上了金色,冲向碧蓝的万米高空,而那其中的一架,正要飞往他的家乡。
在天空中,在阳光里,有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