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突突跳了两下,将手里的纸人用一道净火烧了,身上又止不住地轻颤起来——伸手将颈前的逆鳞握进手里,默念了一道咒文,而后闭目微观起来。
什么也没有。
其实这个结果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从他回到水殿开始他就贼心不死,一旦觉出什么灵力的波动就会立马微观,天上地下全找一遍,直到现在,依旧无果。
景卿扯着唇角苦笑了一声,心道也对,这道神识被解去的时候自己就在水殿里,要真有变动不可能没有觉察。
下界这宅子里两人之前住过的印子全都找不到了,干干净净到不会再牵引他的心思,而且城里的去处也有许多,听书听戏一天天也就这么挨过去了。
下界的日子有烟火气所以显得过得很快,他到宅子里的时候院里几棵树叶子还没长全,浑浑噩噩过了这些天景卿出门时却忽然见那树下居然已经有黄叶了。
他愣怔了一阵子,这才记起来算一算日子——中秋。
景卿下午回到宅子里的时候手上拎了一壶酒,自己一个人坐在房脊上看着远处城里车如流水马如龙火树银花不夜天,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心里十分落寞,但这种感觉却十分冲淡平和。
景卿想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换作往日他必定觉得这样形单影只十分可怜,现在居然不怎么觉得。
一坛酒喝完,他脑子里清醒得很,吸一吸鼻子老实爬下去了。
窝在榻上恍恍惚惚里,景卿忽然闻见了一种十分熟悉的香气——那种若即若离、带一点凉意的香气。
印契
景卿躺着缓缓又吸了一口气——那香味虽然淡,却是真真切切飘在鼻尖上的。
他心里一阵战栗,立马挣扎一阵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现下只有一盏灯在床头,但凡离床远些的地方都是一片暧昧的阴影,导致他只能隐约看见有道影子立在不远处。
然而他还是僵住了——他现在有二百分的确信,就是那人。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道:“外头月色好的很。”
景卿道:“嗯。”
对面那人又问道:“你买月饼了么?”
景卿摇了摇头。
对面的人又轻轻笑了一声,道:“等我回来买给你吃。”
景卿点了点头:“好。”
“好了,睡吧。”
景卿见那道影子晃了晃,似乎是要渐渐淡去,眉峰一敛,急道:“等等!”
影子果真停下了。
他咬一咬下唇,看着那道影子缓缓伸出手去,眼眶发酸,道:“玄尘,你抱抱我。”
然而他维持着那个姿势等了很久,对面的影子一动不动。
景卿吸一吸鼻子,扯着唇角苦笑一声而后将头埋进臂弯里,“还是梦。”
埋了一阵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