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严溪正站在一楼院子里醒神,听见了啪嗒啪嗒的动静,二哈和柴犬椰椰你追我赶的从外面狂奔回来,
柴犬一个急转弯,朝院子里跑过来,二哈跟着追,一个脚刹没刹住,
“哎!!嗯?不疼哎…”
严溪被猝不及防一幢,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在雪里,
摸了摸身下,椰椰给她当了肉垫子,呜呜了两声儿,就朝她脸上舔,
“呀,谢谢椰椰宝贝,害怕我摔到了对不对?”
见闯了祸也没被训斥,二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撅着屁股刨了严溪一身的雪,
“汪呜~”
咧着狗嘴坐在严溪面前,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
“你不会还要让我夸你吧?傻狗。”
严溪表情无奈,拍了拍它的头,
“傻狗!!你给我死过来!”
叶燃一嗓子喊出来,树叶子都得抖两下,严溪一抬头,就见人拿着一个快有手臂长的冰溜子。
默不作声用不太强壮的身躯,将两只可怜兮兮的狗子挡住,
“早上好,叶燃。”
“早,是不是二傻子给你撞倒了,我扶你。”
叶燃恶狠狠地瞪了哈士奇一眼,狗子有了靠山,悄摸着就往严溪身后躲,
“哈哈,我的比你的大!看剑!”
桑榆这小姑娘突然窜出来,举着比叶燃手上那个还大的冰溜子就朝人身上杵,一歪头也看见了严溪,
“早啊,怎么坐这儿,屁股不凉吗?”
“傻了吧唧,你干儿子的好事儿。”
叶燃一拍小姑娘的脑袋,
“没有没有,我自己摔的,而且椰椰垫着呢,我没事。”
严溪赶忙摆着手,看着冰溜子和打狗棍似的,替狗子们求情。
“什么没事儿?我就一刻没看着怎么就摔了?!”
这下热闹了,郁霖从二楼跑下来,炸炸呜呜的就将严溪从地上举了起来,左拍拍右拍拍,
“什么样儿的主人什么样儿的狗,冒冒失失的。”
狗子自责的耳朵耷拉下来,叶燃和桑榆也替自家宝贝道了歉,严溪心多软啊,
“好了嘛,我又没事儿,别和斤斤计较的老太太似的说个没完。”
郁霖捏着女孩冻红了的小脸,暖哄哄的手掌捂着她,
“胳膊肘往外拐。”
“你也算半个外。”
严溪白了她一眼,郁彦迟来了半步,将她头发上的雪拍落,
“进屋吧。别受凉了。”
“好。”
五人两狗正准备进屋,严溪啪啪拍了两下郁霖的肩膀,
“冷了?”
男人将她空着的手塞进兜里,
“嗯~”
严溪摇了摇头,相握的手竖起一根食指,
“那里,弄一下。”
院子里的竹子被雪压趴下来了,郁霖懂了她的意思,走过去抖了抖竹枝,雪花飞溅,竹子在他们眼前立起来,
“风雪压我两三年~”
叶燃感慨着,桑榆顺着接,
“加在一起是五年~”
啪咔——
两个冰溜子因用力过猛而断裂,桑榆拍了拍冻僵的手,“别想给我撒鸡汤。”
“咱们就站这儿,让他一个人淋雪去。”
严溪握着郁彦手,扬着眉毛笑得有些小得意,她只会对亲近的耍些任性。
“嗯。”
郁彦勾起唇,牵着她又后退了几步,
“满意了?”
郁霖甩了甩头发,
“呀呀,你手变冰了,不要碰我。”
严溪嬉笑着拍开郁霖的手,郁彦将她裹在外衣里,待两人闹完了才说起了正事,
“汪慧还是想让严莉进公司。”
“竹子能扶摇直上是因为她是竹子,丑小鸭想变天鹅前提她得是天鹅的种。”
严溪听了郁彦的话,轻笑一声并不在意,汪慧手上握着的股份,想塞自己亲女儿进去很正常,
“况且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将她们逼到绝境。对了,我们手上的股份加在一起有多少来着?”
郁霖调出了数据给她看了一眼,
“嗯?好像不太对。”
严溪思索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
“啊!你是不是没看你保险箱。刚搬过去那会儿,我递给你一个文件袋,记得吗?”
“记得,你不是不让我看吗?”
郁霖皱着眉说着,
“该听的话不听。”
严溪捏着他的耳朵,站起身,摊开了手掌,
“还有这个点,回去把它签了,两票否决权就到手了。”
严溪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要朝哪边走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这公司你是真不管啊?”
“不管,没玩够。”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猜不透她的想法。
“她的意思是,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股份就在那里了。”
赌博需要筹码,郁彦等严溪走远了,才缓缓说道,
“是啊,我知道我有多蠢了。”
郁霖搓着脸,将脸埋在掌心。
…
董亦池和吴烁今儿一天都不在店里,一大早就出去冰钓去了。
“咱们干啥呢?”
“咱们中午吃点啥呢?”
桑榆和叶燃双双瘫坐在沙发上,大清早遛狗跑了五圈,现在只想躺着,
“吃啥呢?”
摩卡被留在了家里,严溪抱着它,也窝在单人沙发上跟着问道,
最后三人齐刷刷看向了郁家两兄弟,这下估计连椰椰都看懂了郁彦脸上的无语,
“出去吃还是订餐。”
“订餐。”
三人又齐齐说道,钞能力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几人就坐等郁总的大餐了
“溪姐姐,溪姐姐。”
第一声儿严溪还没反应过来,但小妹妹的喊声越来越大,她一个鲤鱼打挺就朝门外走过去,
“小红豆?你怎么过来了呀?”
碰上小朋友严溪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独自伤神的郁霖也整理好情绪走了过来,
“这小孩儿谁家的?”
“旁边馄饨店奶奶的小外孙女儿。”
严溪答了一句,牵着小丫头坐到沙发上,小红豆手上还抱着眼熟的红围巾,
“溪姐姐~你看,我发现了什莫?是小兔纸!”
小红豆的发音还不太标准,将红围巾里的小白兔递给严溪瞧,
“兔兔好可怜喔,她没有家,粑粑麻麻也不喜欢我养小宠物。”
小红豆的心思好猜,想养个可爱的宠物,可惜家人不同意买,这在路上捡着了,就爱不释手了。
“或许兔子的本质是流浪呢?”
严溪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可惜小红豆还小,听不懂她的意思,只觉得兔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可怜。
“没关系,那姐姐帮你照顾兔子吧,你相信姐姐吗?”
桑榆蹲在女孩身边,抬着头问她,
“相信的。”
小红豆乖乖的点着头,郁霖递了被热水给她,几人围着小女孩,等她散了冷意儿,才开口问她,
“今天周一,你怎么没去上课啊?”
小红豆一瘪嘴,可怜兮兮望着严溪,
“我不舒服,头晕晕的,好几天了,可是古老师说我是装的,就是不想学习,我一生气,就偷偷跑出来了。”
小女孩声音越说越小,头逗低下下去了。几人对视一眼,郁彦和叶燃走远了些,去联系小红豆的家长。
小红豆的父母都在外地赚钱,古老师是小红豆的家庭教师,吃住在一起的,口碑很好的老教师,但总带着些迂腐的思想。
“不舒服可以和爸爸妈妈说啊。如果不喜欢古老师教你也可以和他们沟通。”
严溪耐心的和她说着,
“可是古老师教我要懂事,总是因为小事联系他们,就不是一个好宝宝。”
“而且爸爸妈妈为了养我,在外面工作很累,我不可以给他们添负担,如果我经常和他们打电话,他们家不能专心工作了。”
小女孩用着最简单直白的话,直直戳中了严溪埋藏在心里的记忆。
房间内一时有些安静,严溪像是愣住了沉默不语,桑榆没有妈,小时候整日和叶燃混在一块儿打打杀杀。
郁霖更别提了,他要是不上学跑出来,他爹能把他腿打折。
“哪请的二胡老师,你们家花钱雇她教你,你就是客户,总得考虑客人的满意度吧!听哥哥的,把她辞了,哥给你赔钱。”
郁霖哪会安慰小孩子,还没哄严溪熟练,前半段小孩子听不懂,后半段又开始散财。
严溪没反驳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小红豆说,
“你不用懂事。”
她声音不大,却有穿透力,脸上虽带着淡笑,却有一种悲伤,
“懂事的人不需要懂事,你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事。爸爸妈妈生下你,就得对你负责。有情绪就一定要和他们说,直接说你的真实想法就行。”
“你不说,他们不问,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明白吗?”
小红豆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郁彦回来告诉严溪联系了她的家长,小红豆的阿婆一会儿来接她。
“一会儿喊阿婆陪你去医院好不好?不舒服就说是对的!但下次不可以一个人乱跑了哦。”
“知道了,溪姐姐。”
小红豆捏着手指,点了点头
“怎么不高兴?和我说说。”
小红豆被桑榆和叶燃带过去和狗狗们玩了,郁霖揽着她坐在沙发上,郁彦也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严溪夹在两人中间,苦恼着三个人的难题来了,没办法选择窝在谁的怀里,最后还是一半一半,上半身窝在郁霖怀中,小腿搭在郁彦身上。
她眼睛望着地板,眸光都黯淡了,
“公主命,丫鬟身。”
“我曾经的老师就是这么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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