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她命该如此!”
宋睢呵斥。
抚南王妃震惊的看着宋睢,宋睢虽有哀痛,目色却坚定下来,“又蠢又毒的人,就该比别人活得艰难些。母妃你若再揪着卿意表妹不放,我们便断绝母子关系吧。”
抚南王妃面无血色,指着宋睢说不出话。
姜卿意也挑了挑眉。
但宋睢已经不再解释,只回头跟姜卿意温和甚至谦卑道,“卿意妹妹,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可以吗?”
姜卿意戏也看够了,松开撑着下巴的手,“大表哥想清楚了要与我说什么?”
宋睢知道,要跟这样一个智多近妖的表妹做交易,没有十足的诚心是不可能成的。
可再看地上已经香消玉殒的宋真……
“想清楚了。”
“那便请大表哥得空了,来我汀兰苑喝杯茶吧。”
“大哥!”
宋固抓住宋睢的胳膊,但宋睢只让他准备宋真的丧事,便义无反顾的跟着姜卿意走了。
这里离汀兰苑不算远。
宋睢默不作声艰难的挪动双腿的跟在姜卿意身后,中途时不时因为高烧而腿软踉跄,这位看起来长着一颗柔软心肠的表妹却连脚步都不曾停过一下。
“公子,要不还是明日再来吧,您先歇歇,你这腿和胳膊都还伤着……”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提着灯笼出来接人的常贵冷笑了声,“想必表公子很清楚。”
宋睢的小厮想争几句,被宋睢拦住。
是他理亏。
望着姜卿意红色的裙角无情的绕进院子里,他生出几许自嘲,或许自己在这表妹心里,他还不如常贵这样一个下人重要,今儿就算冷死病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小姐回来了,喝什么茶?”
吴嬷嬷早点了炭火盆子,拨开厚重的帘子,一股热意便涌了出来,驱走人身上的寒气。
姜卿意抱着吴嬷嬷递来的暖手炉,“天这样冷,喝牛乳茶?”
姜卿意问的是桑榆。
桑榆想到甜津津又香香的牛乳茶,舔舔嘴巴美美的点点头。
“那属下去煮。”
在几人惊讶前,北风补充道,“以前在边塞时跟那边的牧民学过,殿下也常喝,味道还不错。”
在成功收获姜卿意和桑榆以及吴嬷嬷亮晶晶的赞许眼神后,北风傲然抬起下巴迈着长腿出去了。
主仆几人自顾自的坐下,吴嬷嬷替姜卿意扫去身上的积雪后,就去跟常喜安排晚膳。
桑榆则跟姜卿意一起盖着毛毯围着火炉吃点心。
常贵则凶巴巴的盯着宋睢。
烛火摇晃香闺,是宋睢从未见过的和谐与温暖。
姜卿意晾了宋睢好一阵,直到他真的熬不住快晕过去了,才假装想起他,“原来大表哥还在啊。”
“我是诚心想与表妹说几句话。”
“表哥想让我放过你母妃,还是想要回印信?”
“母妃害了你,还差点害了太子,你想怎么报复,都是她罪有应得。”
宋睢道,“我来,是想跟表妹说一声对不起,也想请表妹给我指一条明路。”
说罢,晚辈一般给姜卿意作揖行了礼。
姜卿意觉得宋睢是个合格的王府世子,不说旁的,起码明面上他总是能屈能伸的,只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实在没有再相信的必要。
不过……
“我不止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还可以给你一条康庄大道,让你不必想现在这样寄人篱下,窝在一个小院子里苟延残喘,而是继续做你光风霁月的世子爷。”
宋睢喉咙轻滚。
“表妹想让我做什么?”
“简单。”
北风送牛乳茶进来,掀开门帘,夜风也卷着雪花飘了进来,让这一室的暖意顷刻变得森寒。
她捧着热乎乎的茶,浅笑,“我要知道我娘亲在和亲入京的那一年,你母妃与我爹,都做了些什么。”
宋睢微讶,“仅仅如此?”
“自然。但不能有一句谎言,表哥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