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召那位方知府来山羊县,跟他小舅子一起治灾吧。”
蓝溯冷冷一笑,“也不知他敢来不敢来。”
最近山羊县死得官可不少!
蓝溯话刚说完,就察觉太子殿下气息不对,好像想杀人,又极力克制着。
嘿,谁还能叫他家尊贵的殿下如此?
蓝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明白了。
黄河上的风顺着清晨的阳光,吹开另一艘小舟的窗纱,露出一张精致的雪白小脸,撑船的年轻船夫多看一眼,都忍不住羞红脸。
“小姐,奴婢怎么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风太凉了?”
“不是。”
桑榆搓搓胳膊,“不是被风吹得凉飕飕,是被老鹰的利爪瞄准的那种马上就要死了的那种凉飕……呃,小姐,咱们不会这么倒霉吧,您出门前没给自己算一卦吗?”
姜卿意懒洋洋的撑起下巴,她出门前看过桑榆命火,没问题呀。
“那您觉得,咱们有没有那么倒霉,刚偷溜出来,就撞上太子殿下?”
“不至于吧。”
姜卿意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她甚至都没没到山羊县呢。
“姜卿意。”
船只险险挨着另一艘船停住,冰冷的男声便犹如在耳边响起。
姜卿意掀开眼皮,瞧着对面甲板上黑衣凛凛的颀长人影,指尖发麻,“桑榆,快藏起来!”
越修离见她一气呵成的关窗关门,不发一声,气得头疼,世上怎有这样胆大包天不怕死的女子!
“蓝溯,你亲自送她回……”
“不行,我是带着药材和米粮来的,这些东西我得代表姜氏一族亲自送到范首辅手里,否则岂不白费了族人的一番苦心。”
“姜氏族里没人了,需要你一个小姑娘来?”
“自然不是。”
是姜卿意趁着五叔公他们商量派谁来时,自己悄悄先溜出来的,当然了,更重要的物资还是会由姜乘风他们妥当的安排人押运过来。
姜卿意见越修离还要拒绝,飞快的拉开门一气呵成跑提着裙子跳到他船上,还险些没站稳跌河里,好在越修离下意识将人捞在了怀里。
“看,殿下明明也舍不得我走。”
“你不适合去山羊县……”
“我去看看范首辅,见一见我送过去的几个学生就走。”姜卿意瞅她,“殿下迟迟不许我过去,莫非那儿有什么人不想我见到?”
越修离眉目一冷,蓝溯也露出吃瓜看戏的表情。
姜卿意微怔,还真有!
“况且我还没嫁给殿下,殿下还没权管我的行踪。”
姜卿意扔下这一句,又扭头回了自己的小船,交代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船夫,“加你工钱,今晚之前咱们要到山羊县!”
越修离觉得自己的牙根都有些疼。
“这段河道最近出了一帮四处劫掠的私匪,过来,孤带你一起去。”
蓝溯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道,“而且咱们这船快一些,姜小姐与我们一起,说不定正好能赶上回去的‘亲手热汤饭’哦。”
“你很闲?正好谷明缺一个帮他进山找药的人,今晚你带队进山吧。”
“可是殿下,属下……”
“孤会亲自盯着你进山。”
蓝溯欲哭无泪的看向姜卿意,羽毛扇都摇不动了。
姜卿意也不客气,上了越修离的船,她倒要去看看,殿下藏着谁为他每天做羹汤呢!
船只顺流而下。
天黑之前便抵达了山羊县。
由于姜卿意是偷偷来的,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下船时便戴了一顶长长的黑色帷纱帽,将身姿面容遮掩的干干净净,桑榆也藏到了暗处。
“殿下,可要再准备一辆马车?”
“不……”
“还请殿下为奴家重备车马,以免坏了殿下名声。”姜卿意盈盈下拜。
蓝溯听着完全不像她的细软声音,羽毛扇一顿,笑呵呵道,“没错没错,是该给姑娘另备马车,咱们太子殿下可是已经定了亲的人呢。”
越修离默默看了眼蓝溯,提步上了马车,“给她准备辆干净的马车。”
护卫不敢揣测,忙去找了一辆马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