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来到大门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天青色信封。
有月手里宝贝一样捏着的信,是一封情书——给阮少深的。
他虽然从未经历过恋爱,以太爷爷的目光来看,有月还只不过是个小小孩儿,但是有月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如果说刚开始是模糊地感觉阮少深是出于礼貌而关照自己,自己也是感激他,后面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像清水一样漫过他的心,擦拭明亮了他的心意。
有月第一次遇上除了太爷爷对他温柔体贴的人,他起初是迟疑,生怕自己萌生的一小撮心动会对阮少深造成困扰。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心思细腻的有月渐渐发现,阮少深因为自小养成的性格,其实很擅长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什么也不表露出来。
既然他不过去,那就自己过来吧。有月是这么想的。
所以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有月没有再多想,就用心地写了这么一封信,一直默默地等着这一天,把信送出去。
这在外人看起来绝对会嘲笑的幼稚的行为,大抵多少也暴露了有月从未动心谈恋爱的笨拙。因为现在的小学生谈恋爱都是直接霸道地牵起小手,说一句“你是我的人了!”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而二十三的大男孩张有月,什么讨巧高端的手段都没有,只能想到这样一个方式,给动了心的那个人写情书,这么朴素单调。
在阮少深生日之前给他情书坦露心意,这样,就能够有一个更有力的理由,陪他一起过明天的生日,以及未来的许许多多的生日。
如果……是他想太多了,即便是被委婉拒绝了,对阮少深明天过生日的心情的影响,大概也会相对少一点吧。被拒的是他的话,他才会是比较难过的那一个。
有月怀着难以言表的心情,冷得颤抖着手,用钥匙对着钥匙孔插了好几次才插进去,开了门。他走到客厅,轻轻把信封放在了玻璃方桌的桌面上最显眼的地方。他多看了一眼,又往楼梯处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转身悄悄离开。
又一次偷偷使用了钥匙,有月羞愧又紧张,锁了门又出去了。
外面冷风呼呼,有月回到家里也不可能再躺回床上了,他捧着温热的玻璃暖手瓶,在客厅里坐不安定,来回走动。
阮少深应该没有那么早起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那封信啊,要是江伯或着其他人看见了……那可就,啊哎,他写了“少深亲启”,别人应该不会随意拆开来看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都是热的,不能立刻安静下心来,于是决定到后院让风吹一脸,清醒清醒。
后院的花架四周缠绕的星星灯是有发热保暖功能的,冬天太冷,一排排花架上的多肉植物又不能全部搬进别墅内,只能用星星灯发热照暖它们。
天已经亮了,星星灯还在发光发热,有月捧着暖手瓶走近,他上下扫一眼,冬天的冰冷并没有对它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如果可以化人,它们现在也该是活蹦乱跳的。
当有月走到旁边一排的月亮仙子的花架上时,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在同样的地方,他发现了第二封信!
几乎不用思考,有月心里立刻就知道这是阮少深给他写的信。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这封信,这次的是深沉玫红色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