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小时候不能说话的阮少深“很乖”,他不用阮少深继续解释都能想象得到,一个不能说话的小孩儿肯定心里会更敏感,懂得比别人多,不会像同龄的孩子一样闹腾、捣蛋——这样的童年哪能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即便家人宠爱疼爱,在外面的同龄小孩儿多多少少也会对他有忽视和排斥。
忽然安静下来的有月让阮少深也停住了动唇,他看着眼前原本上一秒还是面上有丝丝忧愁闪过的人,再抬头看自己时,眼睛里已经换上了明晃晃的光亮,嘴角也咧得开。
到达约定的吃饭的地点时,已经将近十一点。
阮奇喻、苏济源和贺朝铭早早就到了。
他们三个原本是在玩着扑克牌消磨时间,同时聊着近来的事儿。阮少深和有月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围在沙发圆桌旁,一个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个坐得端正,还有一个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沙发上。
“哎呀!终于来了!”阮奇喻两指夹住烟,抽出来扔掉,站起来。
“有月。”苏济源也起身过来,贺朝铭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二哥好。”这里阮奇喻年龄最大,有月先向他打招呼,再和济源和贺朝铭打招呼。
这一声“二哥”传入三个人耳朵里却是各有不同的滋味。
阮奇喻和苏济源是知道了阮少深的心思的,一个是啧啧感叹,另一个是内心毫无波动。
贺朝铭是忽然看开了。贺朝铭一直以来都对小时候的这个玩伴念念不忘,出国多年,竟也没有消磨掉高中时阮少深的容貌、姿态。他在国外也有交往过的女朋友,但总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
贺朝铭想,这大概就是不能言语的阻碍,阮少深不能说话,他只能通过苏济源了解到阮少深的想说的话,没有正面直接的交流接触,怎么也不能窥探到他的内心。所以阮少深在谁看来都是不近人情、冷漠难相处的。
现在看着他带人过来,联想起上一次他们俩在别墅的相处的情形,贺朝铭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不要介意二哥给你小红包。”阮奇喻笑着把一封鼓鼓的“小红包”递到有月手上。
有月受宠若惊,飞快看了一眼阮少深,阮少深在一旁冲他点点头,他双手接下红包。
“谢谢二哥,二哥新年快乐,祝您万事顺意……”
阮奇喻早已经在家里听过了有月给阮少深的新年祝福视频,这个时候就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阮少深,后者的目光还在有月身上。
“快坐下吧。”阮奇喻让大家都上桌,今天是他请客做东,现在人已经都来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让人开始上菜。
春节之时吃了太多的大鱼大肉、香辣煎炸,外出吃饭见到鱼、肉都已经吃不下了,所以阮奇喻这次订的是一家特色素食餐厅。
凉葛粉冻制的透明方糕,清腻解热,入口即化。花枝茄子、香芋芡实煲、芝麻紫米杂粮饭一道道接连不断地上来摆满圆桌。
“好久没见,感觉有月气色都不太一样了。”苏济源说了一句,他很长时间没见过有月了。因为有月是能看懂阮少深的唇语的,加之他也是阮少深愿意用手语与之交流的人,每次他们俩在一起都不需要苏济源当“翻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