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凝视她片刻,看得出来林嘉的坚持和坚定。她对自己所描述的凌九郎坚信不疑。
杜姨娘沉『吟』片刻,道:“既九公子是这样的,那你就好好地给家干活。”
林嘉大喜过望,抱住了杜姨娘的手臂:“我就知道姨母最通情达了。”
杜姨娘撇嘴戳了戳她的额头。
“只一个,你必须了。”她冷着孔道,“九郎再善也是男子,该避还是得避。叫我知道你作出什于礼不合的,我就你关在院子里再别想出去。”
凌昭坦『荡』磊落,林嘉里也不曾存过什不该有的思,当即便一口答应。
想,我只承他一份善意,全了自己学琴的愿,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我若敢对九公子起什龌龊思,叫我天打雷劈,烂嘴角烂手指。
杜姨娘又嘱咐她:“肖晴娘的你别管。你又不是她娘。你觉得是为她好,焉知她不是觉得你妨碍了她的青云路。我那匹褐『色』的料子给你裁个衫子,恁地老气,她都羡慕。你的好未必是她的好,你的不好未必不是她的好。别多管闲。”
林嘉叹气,答应了。
待林嘉回了自己房间,杜姨娘却独自发呆。
静雨也算是三夫身边颇有体的丫头了,二郎了秀才,竟然连她的态度都变了这多,实在触动了杜姨娘。
从前杜姨娘内里隐隐看不二郎,因他不仅是嗣子,还唯唯诺诺地一副立不起来的模样。什样的长辈也不会放将自家的女孩子交给这样的男。
可如今,二郎眼瞧着立起来了。
情况真的不一样了。
只杜姨娘也不敢『乱』动。
她还不知道三夫的态度变化,自然不敢妄动,怕触怒了三夫。三房毕竟是她安身立命的根基,若连她自己都没了着落,还怎照顾林嘉呢。
又想到凌九郎,那是个二郎完全没法比的啊。
他的婚,说就是四夫也没法『插』手。
他高高在,金光闪闪,的确令仰望。但像林嘉那样天真地觉得凌九郎就是单纯的善良,杜姨娘是嗤之以鼻的。
林嘉还小,太不懂男了。
只是林嘉的描述,至少凌九郎的作风的确是分君子的。毕竟世间还有道德、礼法,还有家风、脸能约束一个的行为,堂堂的世家公子、当朝翰林,便是有什想法,也不至于在自己家里弄出太难看
的丑。
便先装着糊涂,先不管。
嘉嘉不想为妾。她分晓得妻妾之分,若她真坚定,便不会出。
若真出了,说明她愿意了。不管是凌九郎也好,二郎也好,杜姨娘拼着大闹一场,也给她争个妾室的名分。
堂堂凌府,也不差这一副筷子。
有了这名分,起码日后的生活有了保障。
杜姨娘其实也没什长远的计划或者深邃的想法。
以她的出身和身份,能自己的日子营安稳了,便已算是富有生智慧了。
林嘉还未及笄,这些也不是杜姨娘想怎样就能怎样发展的,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氏以为肖晴娘还睡着,隔窗喊她起来吃早饭,没动静,进去看才发现她不在了。
正莫名间,回来了。
肖氏问:“你什候出去的?”
肖晴娘支吾:“你在灶房里的候。”
实在反常,肖氏狐疑诘问:“大清早的,干嘛去了?”
肖晴娘忙梅枝一举:“这些天不是没胃口吗,我想折几枝花回来摆屋里,看着也胸口舒畅些。我说六夫日日都有鲜花『插』瓶的。只我没看到喜欢的,觉得这梅枝不错,就折了回来。”
凌府湖畔有一片梅林,离排院可不近。肖晴娘大老远跑过去,其实挺奇怪的。
但肖氏却没再追问,接过梅枝看了看,忽然叹了口气。
“我给你找个罐子养起来吧。”她怅然道,“你爹就很喜欢养梅枝,他养得可好了,还能开花……”
却原来是被勾起了对亡夫的回忆。
倘若丈夫还在,她的女儿也该这样,就过着这指不沾阳春水,弹琴养梅的日子。
真叫伤感。
肖晴娘逃过一顿骂,大大地松了口气。
家里并没有花瓠,她抱着肖氏给她找的罐子,赶紧回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