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要被自己所想给恶心到的宝珠拼命点头眨眼,在不把你的脏手拿开,她就要窒息了。
身处于黑暗中,人的嗅觉和听觉总会无限放大,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从身后少年身上传来的皂角香,当他温热的气息落到敏感的耳垂上时,身体会下意识的泛起颤栗。
那是怎么一种感觉,一种被蟒蛇盯上的感觉。
黑暗中,沈归砚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像是一条躲藏已久的毒蛇,露出了他锋利带毒的长獠牙,正等着将它心仪的猎物咀嚼入腹。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贪婪,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克制,即便是在黑暗中也不敢过分亵渎。
并不知危险来临的宝珠喉间涌上一阵恶心,随着恶心的粘稠感越发强烈,连呼吸的气息都泛着令人作呕的念想,推开抵着她的胸膛,“不行了,我难受,我想………”
捂着她嘴的沈归砚意识到什么,正要把手拿开,宝珠再也受不住的吐了个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胆汁一起哕出来才甘心。
太难受了,难受得她像是即将要溺毙于秽桶中。
难受得眼泪鼻涕齐涌,喉咙似黏了一层发臭的米粒糊,咽不下,吐不出,只能生生卡在那处折磨着自己。
就在宝珠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把卡在喉咙里的米粒咳出来时,一只手扶上她后背轻轻拍打,一只手取出帕子帮她清理面上狼藉,脸上没有丝毫嫌弃。“你用力咳出来,咳出来就会好受很多。”
“慢慢来,不急。”
在他细声温言的安抚下,嗓子都快要咳哑了的宝珠抬起通红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欲落未落,“你是不是嫌我脏啊,你要是敢说出半个字,本郡主一定会杀了,不开玩笑。”
她也不想吐的,可真的是太难受了,而且还丢人丢到她最讨厌的沈归砚身上,她更愤怒。
少女向来娇纵的嗓音带上了一丝哑意,连威胁的话都透着一丝撒娇意味。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坐马车晕车是很正常的一种生理现象,我为什么要嫌弃你,而不是第一时间关心你的不舒服。”沈归砚把她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后,才注意到她刚才全吐在他衣服上了,没有半分犹豫的把沾满哕物的外袍脱下,卷成团塞到角落里。
“喝口水,会舒服一点,或者漱下口也好。”沈归砚取出腰间挂着的水囊递到她嘴边,小心的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本就难受,又吐了一回的宝珠身体软得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何况他说得对。
吐完后确实要漱下口,喝点水后也会舒服一些。
“要是还认为难受,你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下。”沈归砚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到她鼻子下嗅。
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冲淡了她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