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里的月季花开得很繁茂,月季的纸条修剪得非常的漂亮,每天都有好几个丫头陪着他伺候这些花草,看到陆铮过来了,柳纨“啊……”一身惊呼,道:“王爷,您过来怎么都没派人捎句话啊,您看奴家这……”
陆铮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慌,我就过来看看,大惊小怪什么啊?你侍弄花草,我来陪你不好么?”
柳纨道:“王爷你一天日理万机,侍弄花草那是闲人干的活儿,哪里能劳动王爷呀!”
柳纨招呼侍女给陆铮上茶,她自己则是更衣之后再出来亲自给陆铮斟茶,侍女们都躲得远远的了,这个女人冰雪聪明,知道这个时候陆铮过来肯定是想和她单独说说话。
这不她便将其他的人都驱散了,就一个人陪着陆铮。
陆铮道:“柳纨,你还记得当年扬州的事情么?”
柳纨愣了一下,冲着陆铮露出一个笑脸,道:“怎么不记得呢?扬州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只是时隔多年了,物是人非了,这些年旧人少了……”
柳纨说到这里的时候颇有些伤感,要知道张家覆灭的那一次,张家几乎所有的男丁都被杀或者被充军,能够活下来的简直是凤毛麟角。一直到现在张家正统的也就只有张浩然这根独苗。
张浩然生了五个儿子,现在大儿子已经有十岁出头了,张家每添一丁,柳纨都会托人去贺喜呢!仅此一点就可以看出张家遭遇多少的劫难,经过了多少的磨砺。
柳纨一句物是人非听上去很简单,但是这句话背后包含的意思却是非常的沉重和深沉呀!
陆铮喝了一口茶,道:“顾至伦算不上扬州的旧人呢?这个人你认识吗?”
柳纨道:“顾老板的书店当年我也经常光顾,他我也认得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了,顾老板也不是当年的书店老板了!我听说最近他犯了大错,王爷要责罚他?”
陆铮道:“责罚是肯定的,现在是各方面议事上|书,这些所有的上|书之中有超过九成的上|书都是要杀他的头的!甚至老太爷都来了信,让我必须要将顾至伦给杀了,只有杀了顾至伦才能杀鸡儆猴,才能震慑四方!”
“啊……”柳纨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道:“杀?王爷,您真的要杀顾老板么?”
“我心中也矛盾犹豫,一时难以决断,这不就找你来聊天了么?”
柳纨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里能懂家国的大事?王爷我恐怕也帮不了您啊!”
陆铮哈哈大笑,道:“你呀,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过来找你说话又不是要你一定能帮我,我就想听听你说一说顾至伦这个人,为什么在此之前,顾至伦能够笼络如此多的人和资源。
可是一旦他到了汴州,下了监狱,立马便是无数的折子都要杀他!这中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这巨大的落差是怎么来的呢?”
柳纨道:“顾至伦虽然崛起了,发达了,但是其根基还是浅了。他是王爷您身边的宠臣,自然有很多人都去巴结他!这些怂恿和巴结有时候并非善意,他们对顾老板的推崇,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想立起一座大山来,用这座大山来给他们挡风避雨。
顾老板虽然是个精明的商人,但是说到精明和用心深远,他哪里能够比得上那些权阀豪门呢?所以最后他终究是被人利用,而一旦其失去了价值,大家都不再把他当大树了,他这棵大树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如此还不如死掉了,这样大家都能安心……”
陆铮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放在桌上,道:“柳纨,你很聪明,说得不错,可以说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此事我已经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