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一说,让我悚然一惊,现在开始,我得转变自己的角色了,眼下我已经是陇右的七品官了。”
张承东道:“你去陇右,戴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稍稍给宋家和齐家授意,你在那边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所以,眼下你一定要未雨绸缪,想好应对之策,凡事有预则立,不预则废,眼下早点想办法,省得临时抱佛脚。”
“是,舅舅,您放心,我既然敢去陇右,肯定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底,戴皋虽然厉害,但是他和陇右的势力也并非是一条心。
我相信,凭我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应对这些困难,两年之后,我再回京城,定然会有很大的收获!”陆铮认真的道,他这番话说得极其的自信。
张承东轻轻点头,道:“这些年舅舅虽然无能,但是按照你的说法,在经商上面还算有些开拓。我们张家的生意已经触及到了陇右了,在凉州府便有我们的商号,我给你一件玉符,你拿着这件东西,关键时候可以让张家的凉州商号全听你的指挥,你可以随意调用那边的资源。”
张承东说完,递给陆铮一块小玉符,玉符不起眼,很破旧,成色也不是很足,陆铮微微愣了一下,将玉符接在手中,他能感受得到这东西的分量。
张承东说得轻描淡写,试想张家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把凉州的生意做起来?这一块玉佩就相当于将凉州偌大的生意交给了陆铮,这一份礼物很重。
但是陆铮没有拒绝,张承东送的东西都是陆铮能用得上的,陆铮此行并不容易,陆铮既然已经受了张承东的恩惠,就不介意再多受一回。
张承东轻轻笑了笑,心中暗暗叹息,陆家有陆铮,家族大有希望。陆铮不仅自己才学出众,一等一的人才,而且他的机缘气运也非同凡响,真是让人羡慕得很呢!
在回头看张家,张家一代比一代衰落,本来在张承东这一辈,几兄弟都还有点才学,奈何恰好碰到了先帝对江南权阀动手,他们碍于出身,这一辈子也没有出头。
到了他们下一代,张浩然一辈哪里还有什么人才?张家的衰落已经不可遏制,看不到扭转的机会,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悲哀。
张承东忽然想到了陆铮写过的一首词:“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以后的天下属于年轻人了。
陆铮告别了张承东心中唯一挂念的便只有一个人了,偏偏此时他却没办法和其相见,他让童子赶车去相府门口,绕了相府一周,终究没有鼓起勇气去登门投帖,便意兴索然的回到了陆家。
……
相府,戴皋今日休沐,他像往常休沐日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小书房里度过。
戴皋爱读书,喜欢学习,家里的藏书极多,虽然政务繁忙,但是读书的事情他从来没有耽误过。
读了一天书,宋福儿便在外面伺候了一天,端茶递水,中午的点心,嘘寒问暖,宋福儿事无巨细,都注意得体贴入微。
影响宋福儿心情的并不是这些事儿,而是外面不断有消息传来,全是糟心的消息,宋福儿不好怎么跟戴皋说呢!
一直憋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宋福儿有些憋不住了,道:“老爷,今天中午时分,陆铮小儿出了前门,而后直接往西北方向去了,应该是去陇右走马上任了。”
“唔!”
戴皋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依旧低头的吃东西,宋福儿领悟不到老爷的意图,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没有底。
“还有其他的事儿吗?”戴皋道。
宋福儿咽了一口唾沫,神情有些紧张,道:“还有,那个……哈哈,你说这姓陆的小子荒唐不荒唐,他竟然让人送了一大包药过来,这些药看不清成分,全是蜜丸,说这是治疗小姐病的良药。
嘿嘿,小姐的病可是天下的名医都治过了,他姓陆的一介书生,哪里懂什么医道?奴才觉得他分明是别有用心呢!”
戴皋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他狠狠的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是别有用心了,还说什么?我一顿好饭,让你说得心情全无,哼,老东西,越老越糊涂,越老越回头了,真是扫兴得很!”
戴皋说完,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筷子扔掉,气呼呼的直奔后院而去。宋福儿额头满是汗,却不敢跟过去,心中那个苦啊,真是难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