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不用羡慕别人,你才是最美的女孩呢!”陆铮脱口道,女孩愣了一下,脸“唰”一下变得通红,而后却又忍不住窃笑,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十多年来,她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般高兴快乐过。因为有病在身,家人对她的呵护照顾固然是无微不至,可是同龄人中她却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任何的社交。
像她这样年龄的大家闺秀,很多彼此之间都有交流,或者相约一起赶庙会,或者相约一起绣女红,唯有她一个人什么朋友都没有。
大部分时候,她都饱受病痛的折磨,偶尔身子骨儿好一点点,戴皋便将她送到法源寺住下,每天面对的都是青灯佛像,那种枯燥乏味可想而知。
她毕竟正处花季,这个年龄是女孩子最活跃最有憧憬的年龄,少女初长成,春心萌动,现在正好又碰到了陆铮,两人意趣相投,她岂能不开心高兴?
只是,每每两人待一起的时间不能太久,因为女孩出来时间长了便忍不住咳嗽,陆铮对她的病情也颇为关心,问了她很多关于生病的事情。
女孩这病从娘胎便有,出生之后没多久险些没趟过来,后来一直都住在特别潮湿温润的地方,长期用药物调养,外加上在法源寺修行参禅,有高僧协助为其进行疗养,病情才勉强稳定。
说到病情,女孩并不黯然,反而极其的坦诚,于她而言,倘若一天不咳嗽,她便觉得幸福快乐,当然,最重要的是每天倘若能有美食,那更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呢!
陆铮和女孩吃吃喝喝,而后聊一会儿天便彼此告别,随即没多久,女孩又会过来,并且带来各种食材,陆铮便有大展身手,变着花样炮制各种美食,两人越来越熟悉,越来越默契,陆铮每日能见到心仪女子,能和心仪女子一起谈天说话,享受美食,他的心情无比的愉悦,本来他来相爷府是做好了最坏打算的,现在倒好,他住得有些乐不思蜀了!
陆铮住了下来,每天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另外一边,宋福儿来蒙在鼓里呢!这几天,他恰好遇到了府上事务缠身,把陆铮关到院子里之后一个疏忽他竟然忘记了。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过了四五天了,这四五天,门口陆铮立的那白幡旗杆已经被他连根拔除,陆铮租的那小房子,连带根基都被他给夷为平地了。
戴皋每日回来,没见到那碍眼的东西了,他心下便以为事情已经被宋福儿妥善解决了,宋福儿也算是过了几天安心的日子。
然而,等他忙完几天,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了陆铮,他不由得大叫一声:“坏了,把这小子给忘记了,不会饿死了吧?”
一念及此,他立刻奔向陆铮住的院子,在门口便逮着守门的几人询问院子里的情况,他一问,守门的几个彪形大汉一直表示陆铮自打进了院子,便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四五天下来未见其出门呢!
宋福儿眉头一挑,嘿了一声,道:“那就见鬼了!莫非我们还真请了一神仙回来么?这小子不用吃喝拉撒,便能逍遥自在?
走,跟我瞧瞧去!”
宋福儿领着几人进到院子,院子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未见有任何异常,走进厅堂,厅堂里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隐隐从书房那边传来读书声:“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听这声音,清脆洪亮,再通过格栅窗户看里面的少年,风采不凡,唇红齿白,摇头晃脑,说不出的风流味道。
眼前这小子,哪里是被饿了四五天的样子?瞧上去比刚来的时候还长肥了一圈儿呢!